她已不再奢求他的心。

  安悅本來覺得，他們的關係，至少應該能回到當初，他們剛剛結婚時候的模樣。

  相互冷漠著，卻又維持著最基本的禮節。

  她不再尋求真實的感情，她已經接受這樣四平八穩的相處模式，並且預備好長久地持續下去。

  就像從前一樣，像曾經她假想過的一樣，像遇到他之前，她獨自生活的那樣生活著，隻是身邊多了一個他。

  可以阻擋流言蜚語，可除此之外，也別無用處。

  她說服自己平靜了下來，在房間裏做著清潔的時候，也清掃著自己心中的妄念。

  那大概算是一種自我保護機製，在明知得不到之後，主動放棄，然後習慣沒有那些東西的日子。

  隻可惜，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來說，她豎立起來的這一塊盾牌，太過脆弱，不堪一擊。

  “你昨天晚上發什麽瘋？”

  “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悠悠她喝醉了，我隻是照顧她一下……”

  “你為什麽非要那麽盛氣淩人，非要把她趕出去？”

  舊賬再次被翻了起來，安悅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她坐在沙發上，挺直了腰背，目光直直地落在開著的電視上。

  她沒有任何應答，這讓顧成暴躁了起來。

  他粗暴地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然後伸手把她拉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她昨天晚上……”

  他的目光裏有太過明顯的暴虐，配合著幾乎顫抖的聲音，讓安悅心中一緊。

  他目光裏對許悠悠的心疼讓她心如刀絞，目光卻冰涼，他手上的力度讓她肩膀傳來疼痛，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卻又飛快地恢複了冷漠的表情。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不是你送她出去的嗎？出了什麽問題，也賴不到我頭上吧？”

  她涼涼地說，複又一笑，為了掩蓋自己的虛張聲勢，強行帶上了一些嘲諷的意味。

  她嘴角的弧度很刺眼，顧成手上力道更重了些，安悅吃痛，下意識想叫出聲，卻又強忍住，隻是咬住了唇。

  唇色瞬間變得雪白，她嘴角的弧度沒能維持住，目光裏有了些微水光，顧成的臉在她麵前朦朧起來。

  “夠了！你要憐惜她疼愛她，自己去就是了，跑到我麵前來追問什麽？”

  “昨天我難道還說得不夠清楚？”

  “你在外邊愛怎麽玩就怎麽玩，別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帶到我家裏來！”

  她說罷再也忍不住，淚落如斷線明珠。

  顧成心中生出疼痛，耳朵裏卻回響著她剛剛的聲音。

  手放開，他滿臉失望地看著她。

  “你還在這裏鬧脾氣……”

  他搖了搖頭退後兩步，心中洶湧而出的心疼無法忽略，他卻不想放任顧雨在他麵前的脾氣，所以隻是把頭轉向一邊，避開顧雨的狼狽。

  “就因為你的小題大做，悠悠昨天晚上被人強暴了……我剛剛在從警局把她接回來……”

  他壓抑著自己的憤怒與心疼，聲音盡量平穩著。

  安悅一愣，抬頭看他：“什麽？”

  “你不是把她送回家了嗎？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