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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居傘涼 更新:2020-06-21 01:01 字數:8862
《[蒼花]謝君心》作者:居傘涼
文案:
奄奄一息的玄甲少年被人救起,那一刻,他的心裏住了一個人。
本文CP蒼雲X萬花(忠犬隱忍小獅子X苦逼仁心氣質花)
遊戲裏最喜歡的是萬花成男,也就是我師兄,可我一直蹲不到,╭(╯^╰)╮蹲不到隻好自己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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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標簽: 近水樓台 愛情戰爭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陸垣,顧九樞 ┃ 配角:越華,雪安 ┃ 其它:劍三,同人,蒼花,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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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又下雪了。
顧九樞停下手裏的扇子,抬眼望了望帳外傾灑下來的雪花。
記憶裏的雪,從來都是輕柔墜地,沙沙作響。
不似雁門關的雪,下的熱烈。
爐子上的藥熬煮的剛好,他端起藥罐,盡數倒進一旁擺放著的粗瓷碗裏。
熱氣“騰”的一下湧了上來,顧九樞端起碗朝隔壁的帳子走去。
剛掀開簾子,小師妹見到他立刻跳起來:“師兄。”
顧九樞將手裏的藥碗遞給師妹,走到那個被他背回來的少年身前,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
身體有些發熱,脈搏卻跳動的有力了些。
少年是兩天前那場惡戰唯一的幸存者,被顧九樞發現時,身上被血染透了,他個子小,被一堆屍體掩住才逃過了奚人的死手。
“無礙,再養幾日就能醒了。”顧九樞扶起少年,小師妹舀了一勺藥汁喂進少年嘴裏。喂進去的藥大部分都流了出來,兩人一麵喂藥。一麵給他順背,等一碗藥喂完,顧九樞和小師妹都出了一頭汗。
雪依舊下個不停,第二天傍晚,少年終於醒了過來。
醒來時還有些茫然,似是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守在一片旁打盹的小師妹被驚醒,她看著少年,開心的笑起來:“你終於醒了。”
少年沉默打量四周,再看眼前的女孩子穿著萬花的衣服,才放鬆了戒備:“謝謝你。”
小師妹眉眼彎彎:“醒了就好。”又提高了聲音喚來她的師兄:“師兄,他醒了!你快來呀!”
帳外傳來腳步聲,少年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了正掀簾走進的顧九樞。
“醒了?感覺身體如何?”顧九樞走過來,伸手探上了他的手腕。醫者的指尖微涼,少年有些不自在的掙動,道:“好……好多了……謝謝你們救了我。”
一旁的萬花小師妹睜大了眼睛,問他:“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陸垣。”陸垣死裏逃生,心下惶惶然,還未從那次的惡戰裏走出來,見到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不由生出親切之感。小師妹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也回他道:“我是萬花弟子雪安,這是我師兄顧九樞。就是他把你背回來的。”
陸垣抬頭,恰對上顧九樞的視線,醫者的眼睛溫潤如墨,瞳仁裏映出陸垣的身影。
那一刻,陸垣覺得自己在顧九樞的眼睛深處裏看到了雪。
是的,雪。
他的眼眸深處,藏著雪,微涼。
大雪紛紛揚揚,不見停勢,顧九樞他們隻得留在這處臨時搭建的帳子裏,隻等天晴了返回蒼雲堡。
“那天我們搜尋了許久,都以為沒有幸存者了。”雪安和陸垣圍坐在火爐前,講述著那天的情況,“第二天早上要走的時候,師兄卻不見了,他們都走了,我偷偷跑回來等他,中午就見師兄背著你回來了。”
她在帳子裏等了一上午也沒見到師兄的影子,心裏害怕,便躲在帳子裏不時向外張望。見到師兄的影子便撲過去將顧九樞撞了個踉蹌。
咳咳,這些事雪安可不會告訴陸垣。
陸垣聽完抬頭偷偷看了眼閉目小憩的顧九樞,小聲道:“顧先生,他……真是好心……”
雪安一雙手撐著下巴,眨巴著眼睛:“是呀,師兄他最好了。”
爐火正旺,藥香氤氳,陸垣透過嫋嫋白霧看著顧九樞,看得入神,連雪安叫他的名字都沒聽到。
“陸垣?”雪安將爐子上的藥端下來,利落的濾過藥渣,倒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她將碗遞給陸垣,道:“快喝了吧。”
陸垣接過,仰頭喝了個幹淨,藥汁苦澀,他皺眉,將舌頭伸了出來,一副苦巴巴的表情。這把雪安逗樂了,陸垣看著被風吹的“呼啦啦”作響的帳子,神情恍惚起來,聲音格外低落:“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等雪停了,我們就回去。師兄說,你還需要修養一段時間……”雪安轉頭,陸垣已經捧著碗睡著了。
帳外風雪呼嘯,帳內卻是一片溫暖。
第三天,雪停了。顧九樞他們決定返回蒼雲堡。
陸垣無法長時間行走,顧九樞便背著他,雪安抱著收拾好的包裹,一行人在雪地上蹣跚行走。
“顧先生……”一直趴在顧九樞背上沉默的陸垣突然開口了。
顧九樞背著他,謹慎的邁出步子,不時停下來等一等雪安,聽了陸垣的話,便停下來:“嗯?”
“我……我自己走吧……”他窘迫的開口,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顧九樞背著他並不輕鬆。
“你的傷還沒好,讓我背著你。”顧九樞輕輕一笑,一雙好看的眼睛彎起來。
“裹好袍子,別受了風。”他說著,站在他們身後的雪安上前,將披在陸垣身上的氈子裹得更嚴實了些,做完這些,雪安得意地看向她的師兄。
“嗬。”顧九樞又笑起來,將背後的人抱的更緊了,轉頭繼續趕路。
一路走過來,到蒼雲堡時,已經是下午了。
見到顧九樞他們,其他萬花弟子走了過來,有人接過顧九樞背上的陸垣,雪安站在她師兄麵前,急忙道:“師兄好久沒有休息了,快去好好歇息。”
顧九樞拗不過這個小丫頭,無奈的搖搖頭:“好好好,都聽你的。”這才老實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帳子裏。
掀開簾子,卻見陸垣也在,他躺在床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聽到聲響,他立刻睜開眼,見是顧九樞,一雙眼又轉來轉去,不知道該放到哪裏。
“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休養幾天就好。”顧九樞走過去,將手搭在陸垣的手腕上,陸垣手腕微動,忙道:“我……謝謝顧先生。”
“不必,這本就是醫者的責任。”顧九樞探完脈將陸垣的手臂放進被子裏,替他壓得嚴實了,“我去告訴長孫統領,讓你多休息幾天。”
陸垣的手握的緊了,他抬頭:“嗯,麻煩顧先生了。”
這番,顧九樞還是沒能休息成。
晚上的時候,顧九樞挨在陸垣旁邊睡著了,一直閉目假寐的陸垣睜開眼,將視線挪到了顧九樞身上。
顧九樞和衣而臥,眼下有著一片淡淡陰影,眉頭輕皺,睡得不是□□穩。
陸垣大著膽子,湊近了些,伸手撫上了被顧九樞枕在身下的長發,涼而滑,他瞪大眼睛,這奇異的感覺讓陸垣觸電一般將手收回,一張臉漲得通紅。
“顧先生?”
陸垣低聲喚道,顧九樞睡得沉,沒有反應。
於是,陸垣再次伸手,將顧九樞的一縷頭發捧到了手心。
輕輕地,輕輕地印在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遊戲裏最喜歡的是萬花成男,也就是我師兄,可我一直蹲不到,╭(╯^╰)╮蹲不到隻好自己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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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陸垣作為幾日前那場惡戰唯一的幸存者,被長孫統領親自召見。
回憶起那天的慘狀,陸垣紅了眼:“我個子小,奚人沒有發現我,我才逃過一死。”
那次,奚人利用地形將蒼雲軍困在穀地,兩千蒼雲軍未曾料到對方竟是有備而來,麵對五千奚人士兵,蒼雲軍抵死奮戰。
蒼雲軍無一人後退,皆戰死!
“他們為了滅口,將還有氣息的人,斬首刺死。我就在他們身邊,雲哥說,我得活著,他說,我還要替他們看到天下太平……”
陸垣嗚嗚哭起來:“他替我挨了那一刀,是他們替我挨了那些刀子。”
昔日的同袍,用自己的血肉,掩住了陸垣。
少年的哭聲在大殿裏清晰可聞,所有人都靜默著。
長孫統領半跪下來,將陸垣攬在肩頭,低聲道:“你們,是蒼雲軍的榮耀。我絕不會讓弟兄們白白犧牲!這筆血債,咱們要讓他們全部還回來!”
聽著陸垣的哭聲,站在一旁的雪安揪著師兄的袖子,忍不住也抽噎起來。
顧九樞撫摸著她的頭發,將人攬在臂彎。
亂世之人,身不由己。
這樣的無助感,讓人絕望。
陸垣被顧九樞悉心照料,身子一日好過一日。
陸垣身體已無大礙,在床上躺不住,他看著忙進忙出的顧九樞,忍不住叫住了他:“顧先生……”
顧九樞放下手裏的醫書,走了過來:“怎麽了?身子不舒服?”
陸垣搖搖頭。
顧九樞見他一副委屈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他這幾天悶得難受,便道:“我缺個人幫我幹些雜活,你身子既然好的差不多了,就來幫我打打下手吧。”
雖說是打下手,陸垣他對醫術一無所知,顧九樞自然不會讓他真的做些什麽,抓藥煎藥這些活兒還是雪安做。雪安氣不過,抓著陸垣讓他生火,陸垣整日就像隻黑貓兒,臉上抹的烏七八糟的。
兩個半大孩子圍在顧九樞身邊嘁嘁喳喳,他也未曾覺得煩,偶爾指著筐子裏的藥材,教給陸垣它們的名字功效禁忌。
陸垣不識得幾個字,卻偷偷摸摸記下了顧九樞的名字,趁著沒人的時候纏著雪安教給他怎麽寫。
“呶,你看,‘顧——九——樞——’。”雪安不疑有他,撿起一根樹枝在雪地上寫下了師兄的名字,寫完又覺得自己寫的不夠好,伸手囫圇抹掉了。
“哎!你怎麽給抹掉了。”陸垣忙伸手去攔著,地上的字被擦去了一半,那個“樞”字已經不見了。
“哎呀,再寫一遍就是了。”
雪安拿起樹枝,在旁邊又寫了一遍。寫完,她丟下樹枝,得意地拍拍手,指著那三個字道:“這就是我師兄的名字啦,你可得記住了。”
陸垣撿起被雪安丟下的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的描起來。
他寫的歪歪扭扭,卻極認真,雪安看著他畫的字,道:“寫的不錯嘛。”
陸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我沒讀過書,這是第一次寫。”
那以後,陸垣得了空閑就會將那三個字翻來覆去的寫下來,他沒讀過書,隻認得幾個字,寫的字也歪歪扭扭不成樣子,唯有顧九樞三個字,落筆盡是一片柔情。
漫長的冬季過了一半,整個雁門關都被白雪覆蓋。最冷的時候,顧九樞會在爐子上燉上一鍋藥膳,鍋裏放進幾塊山藥,偶爾會有幾片肉,熬煮一段時間,香味便會飄得很遠。
雪安和陸垣捧著碗圍在火爐前,巴巴的望著冒著熱氣的鍋。雁門關物資珍貴,能吃上飯已是不易。雪安這個在萬花穀裏衣食無憂的女孩子也習慣了在雁門關的生活,她瘦的明顯,臉頰也不再是初見時的紅潤。
陸垣會將肉片夾到雪安碗裏,再轉眼,自己碗裏也多了塊山藥,顧九樞正看著自己,淡淡一笑。
那是陸垣記憶裏最溫暖的一個冬天。
冬天很快過去,奚人蠢蠢欲動,蒼雲堡內每個人都繃緊了精神,忙著為即將到來的戰事做準備。
映雪湖麵的冰開始消融時,顧九樞收到了一封信。
顧九樞看完信,神情淡漠,手卻抑製不住的抖起來。陸垣看在眼裏,握緊了手中的陌刀。
第二天,顧九樞就收拾好行囊,帶著雪安,匆匆告別,一路南行,回到了萬花穀。
臨走前,陸垣想牽上顧九樞的手,卻不敢。
馬車越走越遠,陸垣跑上城樓,看著變為一點的他們,沉默著咬緊了牙。
顧九樞和雪安在冰雪消融的早春匆匆離去,留給陸垣一個觸不到的背影。
那以後,雁門關再沒有他們的消息。陸垣站在城牆上向南眺望,想要看到那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入目,卻是一片戰火瘡痍。
奚人幾番進犯,狼牙兵多次偷襲,雁門關背腹受敵。
陸垣已經習慣向南眺望,也習慣了將手中陌刀刺入鮮活的身體裏,他開始迷戀利刃劃過血肉的聲響,溫熱的血濺在臉上,他會覺得興奮。每個人都可能活不過明天,他便放任自己沉溺在殺戮的快感中。他也會坐在冰冷的地上上,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指寫下醫者的名字,一筆一劃,寫完又抹掉,這是他心裏的人,他舍不得讓別人看到。
陸垣突然很想去萬花穀,看看那片繁花盛開的晴晝海。
他想,去看看那個人生活的地方。
萬花醫者們一批批的來,又一批批的離開,他想向他們打聽那個叫做顧九樞的男人,可是,走過去,又停下腳步。
醫者們好奇的看著這個高大的玄甲兵,看著他走過來又慢慢離開。
忘了吧。他這麽告訴自己。
☆、第 3 章
顧九樞離開的第三年冬天,陸垣又見到了顧九樞和雪安。
雪安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陸垣傻愣愣的瞪大了眼。
雪安已經是個大姑娘了,見到陸垣,巧笑著喚他的名字:“陸垣。”萬花穀的衣服裹著她玲瓏的身子,腰間別著一隻白色的笛子,雪安捂著嘴角輕聲笑起來,一雙眼睛俏皮的眨啊眨。
他也笑著回她:“雪安姑娘。”說罷轉頭看向那隻探出簾子外的手——修長蒼白的手抓住藍色的簾子,慢慢的掀開,露出了那張令陸垣朝思暮想的臉。
顧九樞還是那副清俊的模樣,身上,還能聞到淡淡的草藥香氣。
陸垣覺得自己的眼眶熱起來,他將陌刀猛地插進地麵,恭敬地行了禮:“顧先生。”
顧九樞微微頷首。
可是,又有很多地方變了。
他的顧先生,再也沒有露出那樣溫暖的笑了。
某一日,他還記得,是個出了星星的夜晚。剛下過雪,連空氣都是冷的。
雪安煮了藥膳,煨在爐子上,溫暖的空氣裏縈繞著食物的香氣,三個人圍坐在爐子邊。
雪安靠在爐子邊已經睡著了,陸垣也昏昏欲睡,忽然耳邊響起窸窣輕響,他將眼睜開一條縫,看到顧九樞站起來,輕聲走出了帳子。
雖說,這是蒼雲的地盤,也偶有奚人作亂。陸垣擔心顧九樞的安危,亦起身跟了出去。
顧九樞披了件外袍,緩步踏在雪地上,發出“噗噗”的脆響。夜空是冷冽的深藍,掛著同樣冷清的星子,夜幕下獨自行走的顧九樞,看起來格外孤獨。
最終,顧九樞停在映雪湖畔,踉蹌著跪倒在地。
見此情景,陸垣立刻衝了出去,將顧九樞扶在懷裏,一麵焦急的喚著顧九樞的名字:“顧先生?顧先生?”
顧九樞的眼睛慢慢睜開,見到是陸垣,顧九樞澀然開口:“陸……垣……”
陸垣從未見過顧九樞這般脆弱的模樣,他心疼的將顧九樞抱緊了,親了親他的額頭:“我知道你很難受,我知道……”
顧九樞聽了,將頭靠在陸垣懷裏,不發一語。
好半天,他才開口:“你都知道了。”
陸垣輕輕“嗯”了一聲。
兩個人一時無言,顧九樞想要掙開陸垣站起來,卻被按得更緊。
“顧先生,我傾心於你。”陸垣說。
他近似癡迷的望著顧九樞,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你……”顧九樞話未說完,被陸垣吻住了唇。
顧九樞掙紮起來,用手去推陸垣的胸膛,可陸垣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能被他背回來的少年了,他被陸垣圈在懷裏,強壓著,近乎絕望的吮吻著唇。
陸垣的手上布滿硬繭,撫在顧九樞細膩的皮膚上,澀澀的,有些疼。
顧九樞閉上眼睛,不再掙紮。
懷中人突然安靜下來,陸垣驚醒般立刻停了下來。
他解開自己的外袍裹在顧九樞身上,將頭埋在顧九樞的頸窩,深深地吸了口氣。
“顧先生……對不起。”陸垣的聲音近乎哽咽,他為顧九樞攏好衣袍,將額頭抵上顧九樞的,“是我放肆了。”
風席卷著雪掠過冰麵,揚起細細的雪沫。顧九樞有些茫然的低低喘息,陸垣將他扶起,轉身蹲下將人背到了背上。
“我自己走。”顧九樞按住了陸垣的肩膀,想要下來。
“顧先生,讓我背你。”大概是陸垣的聲音太過顫抖,顧九樞忍不住看向他。
陸垣的眼睛,含著水汽。
顧九樞沉默著,陸垣將人背起,一步步往帳子走去。
“以後,我還能見你嗎?”陸垣沉著聲音,將人摟的更緊了。
“嗯。”
這就夠了。
快走到帳子時,陸垣低聲輕語:“若可以,我想去萬花穀看看。”
顧九樞被他放下來,簾子掀了一半,被陸垣牽住了衣袖。
“怎麽?”顧九樞的聲音淡漠,陸垣拽的更緊了,小心的道:“顧先生,我傾心於你。”
顧九樞輕歎一聲,留給陸垣一個背影:“我心中已有他人。”
“容不下我嗎?”
“容不得。”
陸垣鬆開了顧九樞的衣袖,輕聲道:“陸垣……知道了。”
不是“容不下”,是“容不得”。
一句話,絕了陸垣所有念想。
那晚的事,誰也沒有再提起。
自那以後,陸垣少有機會見到顧九樞,他知道,顧九樞在躲他。
一次,陸垣在戰場上被奚人一箭刺中左肩,血染紅了玄甲,寒風裏被凍成了紅色的冰碴。
他坐在牆角,看著那些萬花大夫們忙來忙去,沒有人顧得上他,他忍著痛解開玄甲,摸著箭尾比劃了兩下想要拔出來。
手一動,疼得鑽心。他無奈的笑了笑,頹廢的靠上身後的牆壁。
聞訊趕來的雪安見到他的模樣,氣得笑出來:“師兄他才不想見到現在的你。”
“他不會再見我了……”陸垣抬手遮住眼睛,掩住將要流落的眼淚。
雪安將陸垣的傷口清洗幹淨,“沒有麻藥了,你忍著點。”說完利落的將箭拔出。陸垣疼得直吸氣,雪安檢查了一遍傷口,敷上藥,密密匝匝的給陸垣纏了一圈繃帶。
“師兄心裏的那個人死了。”雪安在陸垣身邊坐下,“那次師兄回穀,就是因為這件事。”
“那人是個殺手,金發碧眼的,是個西域人。”她替陸垣披上棉衣,看著蒼雲堡淡藍澄澈的天空出神。
“後來任務失敗,被殺了。”雪安站起來身,風吹得她臉頰有些疼,“屍體吊在樹上,等師兄知道這消息趕過去時,隻剩下散亂的骨架。”
那個西域殺手最後留給顧九樞的,是淩亂的骨架,甚至拚不成一個完整的人形。
顧九樞將屍骨收進盒子裏,帶回了萬花穀,葬在生死樹下。
“師兄經常去生死樹下坐著。”
陸垣的心疼起來,細細密密的疼,仿佛有人拿著針將他穿了個透。
“師兄他,是個可憐的人。”雪安留下這麽句話,拎著藥箱走遠了。陸垣獨坐在原地,將顧九樞那句“容不得”翻來覆去在心尖滾過幾遍。
“即使是容不得……我也放不下你……”
☆、第 4 章
藥草告急,後方補給又未能及時送到,萬花弟子隻得在冰天雪地裏尋找救命的藥材。
晚上的時候,陸垣正在擦拭他的陌刀,雪安跑過來,焦急道:“陸垣!師兄他們被狼牙兵抓住了。”
陸垣霍然站起,提起陌刀衝了出去。
蒼雲堡附近多駐紮在此的狼牙兵,見萬花弟子們常出來采藥,便起了歹心,他們埋伏在路上,將人抓了起來想要收為己用。
混亂中,顧九樞站出來,他盯著狼牙軍,道:“他們都是初階弟子,不懂什麽醫術,還請軍爺放了他們。”
有人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你又是什麽人!”
“顧九樞,萬花杏林門下。”顧九樞不卑不亢。
萬花杏林,自然是藥王孫思邈門下。
那些人又嘿嘿笑起來,打量著顧九樞,有人將他一把推進營帳裏,嘴裏嚷嚷道:“進去和將軍說去。”顧九樞被推得踉蹌,勉力撐住身體,他抬頭,看著帳子裏的男人,宛如雷擊,最終苦笑著:“越華,許久不見了。”
是啊,許久不見了。
男人走下來,站在顧九樞麵前,他身形高大,身著黑色毛披風,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顧九樞不由後退幾步。
男人頭發微卷,生的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一雙眼是清澈的藍色,明顯是西域人。他牽起顧九樞的手,輕輕落下一吻。
顧九樞被越華抱緊,唇瓣被他的手指輕捏揉弄,他別過臉,躲開越華的撫弄。
“阿九,怎麽不願看我?”越華輕笑。顧九樞低下頭:“我們早已無話可說。”
越華低下頭在他耳邊道:“當初不是說喜歡我嗎?”
“難過久了,也會不喜歡的。”顧輕棄搖頭。
越華聽了,笑意漸漸消退,神色狠戾,他冷哼道:“你還是這麽固執。”
顧九樞低著頭,看不清神情,好半天,他才開口:“我總是拖累你。”
他轉頭看向搖曳的燭火,長發遮住了半麵臉龐:“你假死脫身自有你的考慮,你不能接受我,我們何必再糾纏下去。”
話未說完,越華按著他將人帶上了長榻,越華撐著手臂,在上方冷冷的看著他。
“我對男人本來沒什麽興趣,可你,比那些女人差不了多少。”
戲謔的眼神,在身上逡巡,顧九樞隻覺得難堪羞辱,立刻狠命掙紮起來。
越華不似陸垣對他多為心疼,越華手勁大,又是殺手出身,將顧九樞一雙手鉗製住,點了他的穴道,顧九樞隻能清醒著任越華將他的衣袍褪下。
“越華,你不能這樣!你放了我!”顧九樞絕望的看著身上的男人。
越華低下頭,吻了吻顧九樞的嫣紅的唇,慢慢的吸吮著他的唇瓣。
衣衫盡落,醫者的肌膚蒼白而細膩,越華忍不住向下噬咬著顧九樞的胸口。
“阿九,你恨我吧!”如同凶猛的野獸,越華將身下的男人折騰的十分淒慘。
後半夜時,越華摟著早已昏迷的顧九樞沉沉入眠,很快他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
越華拿起被子將顧九樞裹得嚴實,亮出手中兩柄彎刀,站在床前。
進來的,是陸垣。
陸垣提著陌刀,臉上沾滿血汙,見到越華二話不說將陌刀揮出,“鏘——”越華的彎刀將陌刀攔住,兩人迅速糾纏到一起。
越華步伐靈活,幾次躲過陸垣勢如霹靂的重擊,手中彎刀劃過玄甲激出一道火光,最終刺入陸垣的腰側。
再往裏一寸,陸垣便必死無疑。
他得意地勾起嘴角,手腕一動給下這最後一擊。
“不要!”顧九樞不知何時醒了。
越華身形一頓,被陸垣反手擊中了胸口。
帳子內的聲音引起了巡邏士兵的注意,有人手持火把圍了過來:“越將軍!可有情況?”
越華捂著胸口站起來,吐掉口中鮮血,冷聲道:“無事,你們加強戒備,將萬花弟子安置在東營。”外麵的人得了命令應聲離去,顧九樞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被子落地,露出了布滿紅痕的雪白身體。
陸垣握緊了手中陌刀,他盯著顧九樞,看著他撲到越華身邊。
“我沒事。”越華抬手將顧九樞的頭發撥到耳後,將人抱在懷裏。
陸垣再次舉起陌刀,冷漠的看著眼前二人。
越華親了親顧九樞的眼睛,示威般看向一身戾氣的陸垣。
他歪頭衝陸垣一笑,一個手刀劈在顧九樞後頸,顧九樞眼前一黑,倒在了越華身上。陸垣不解,放下了手中的陌刀。
越華抱著昏迷的顧九樞站起來:“照顧好他。”他看向陸垣,藍色的眼睛裏滿是認真:“要是他受了什麽委屈,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殺了你。”
陸垣伸手抱過顧九樞,鄭重的點頭:“我發誓!”
“年輕人啊。”越華笑了笑,露出了一隻虎牙。
帳外兵戈相搏的聲音逐漸清晰,越華勾起自己卷曲的金發:“小子。帶他走吧。”
陸垣拽起棉被裹住顧九樞的身體,回頭看了眼一臉笑意的越華,轉身衝出了帳篷。
“恨我就好。”越華提起彎刀,轉瞬間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花哥好吃,吃成胖子。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