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33)
作者:恬劍靈      更新:2020-06-20 21:51      字數:10452
  是狠狠地握緊了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那把水果刀,就這樣掌控在那個女人手裏,那般不顧一切地刺出,鮮血滿地,卓藺垣的眼就此被她給毀得殘了。她明明被判了十年監禁,如今卻輕而易舉便被放了出來。

  怎麽能……

  怎麽能被放出來?

  望向杜九思的神色,愈發冷寒了起來。

  另一頭的杜九思仿佛這才注意到這邊的視線,對上葉璃時,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詫異,隨即,眼波流轉,似有挑釁一閃而逝。可當對上易瑾止時,又是滿滿的思念與傾訴之意。

  儼然一副受盡委屈劫後餘生的嬌柔,需要人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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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導,這用一個過氣的藝人,而且還是一個從牢裏頭逃出來的藝人當你的女主角,這個決定似乎是太過武斷了吧?這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得不償失就不好了。”終究還是忍不住,葉璃不免諷刺。

  之前杜九思是新晉影視天後,可庭審被判刑的事情是眾所周知,如此有汙點的人,居然還被人挖來當什麽女主角,完全便是可笑至極。

  豈料,張導隻是橫了葉璃一眼:“你知道什麽?九思她是被冤枉的,那還不是那個叫葉璃的女人橫刀奪愛才讓九思不顧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她較上勁的?為了愛情不惜讓自己背負上一個害人的惡名,這種愛情才偉大至極,才被咱們廣大言情劇影迷所追崇。”

  原本還想對葉璃說些重話,隻不過瞧著她是和易瑾止一道過來的,張導也沒敢直接和葉璃杠上。

  不過寥寥幾句,維護杜九思的意思明顯。

  為了愛情不惜讓自己背負上一個害人的惡名?

  仔細地揣度著這幾個字,葉璃的唇角不禁微彎,眼神卻是犀利異常。

  這為了愛情就可以直接不顧他人生死?這為了愛情就可以直接害得他人眼殘?這為了愛情就可以如此罔顧法律?

  這種借口,還當真是有夠冠冕堂皇!

  易瑾止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原本並不打算插手,可瞧著葉璃那憋氣的模樣,竟是冷不丁出聲:“張導對自己手下的演員,似乎格外熱情呐。”

  葉璃聽在耳中,完全不用猜就明白,這位主是吃味了。

  她就說嘛,這張導眼力勁果然是不行,居然在人家正主麵前流露出對杜九思的垂涎,完全便是自討苦吃。

  倏忽間,瞧著那腦滿腸肥的張導,葉璃卻驀地將自己前一瞬的思想都推翻。

  能混跡在影視這個大染缸裏長達多年,自然是有著他自己的本事。

  首要的一點,不僅是要有真本事,更重要的便是會看人眼色行事,會察言觀色。

  杜九思大鬧她和易瑾止的婚禮,這早已是人盡皆知,不是什麽豪門秘辛了。

  而易瑾止和杜九思曾經的情侶關係,想必也沒有人不知曉。

  更甚至還有人猜測易瑾止之所以會娶她葉璃,完全便是奉女成婚。

  完全便是被迫的。

  而他心底真正想娶的人,從頭到尾都是杜九思。

  若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身邊都沒個女人,也不會暗中資助九思成為享譽中外的影視明星。

  既然這是所有人都公認的一件事,作為會察言觀色的張導,竟然還如此沒有眼力勁地在易瑾止麵前展現出對杜九思的那份心思,這完全便說不過去。

  一瞬,葉璃便想通了一切。

  男人,最看重的,便是顏麵。

  男性自尊,不容許別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有任何的覬覦。

  一旦被觸及那個底線,潛意識作祟,對於被別的男人覬覦的,自然是會愈發覺得彌足珍貴加倍珍惜,甚至費盡一切奪回來。

  看來,這下的確實是一手好棋呢。

  竟然還有這位知名的張導陪著一塊兒下棋。

  再看這位張導在聽得易瑾止的話後,竟是立刻便誠惶誠恐起來:“易先生絕對是想多了,我這是任人唯賢,不拘一格降人才,但凡有才的,我這裏是絕對歡迎的。”

  “恐怕,還得有貌吧?”易瑾止淡淡一句,似是真的因為張導對杜九思的垂涎而染上了怒意,卻隱忍不發。

  張導頓時便一哆嗦:“這貌嘛,確實是得看,畢竟幹這一行的是靠臉吃飯的,嗬嗬,易先生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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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得易瑾止居然和一個導演在這邊閑聊起來了,跟來的那兩位高管不由地連連看手表。

  這和省長約見的時間已經到了,畢竟是有求於人,姿態得放低,如果遲到,失禮於人前,再想講些交情讓人幫忙,便有些困難了。

  “易先生,時間差不多了,如果要敘舊,要不再和張導約個時間?”終於,其中一位大著膽子提了出來。

  笑話,若今日那位省長不肯幫忙,這易氏一直被人這樣惡整下去,這一旦倒了,他們自身的利益可就沒了了,他們怎麽可能不上心?

  易瑾止聞言,看了一眼腕際的指針,遺憾道:“今天還有事,那改日再和張導約個時間咱們坐下來慢慢聊,順便也聊聊張導這些年來潛了多少女星。”

  霎時,那肥肉滾滾的身子便是一怔。雖然早知自己剛剛的模樣會惹來易瑾止的猜忌,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位主竟如此直接地道了出來。

  “嗬嗬,易先生真愛說笑,這演戲的都是靠真本事說話的,我可沒那個膽子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易瑾止卻已經越過他,徑自往前走去。突然之間卻又停了步子,轉過身來,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對了,剛剛你說誰橫刀奪愛才惹的九思揮刀相向來著?我旁邊這位就叫葉璃,不知道張導是不是對這張臉有些印象?”

  葉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卻是緊隨著易瑾止。

  倒是沒想到,他居然還特意跟人家好心地解釋了她的身份。

  穿著旗袍的服務生盡職地將幾人帶離,易瑾止卻是直接走向遠處正和男主角對台詞的杜九思:“不是說放棄演戲了嗎?怎麽又開始幹這一行了?”

  臉上是愁雲慘霧,仿佛憋著委屈,最終慘然一笑:“你也知道這些年我為了演戲付出了很多,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難得張導不計較我的一切願意讓我給他的新劇當女主角,我怎麽可能拒絕?”

  杜九思解釋著,卻又帶著抹斬釘截鐵的決絕:“隻有繼續這條道路,重新站在這個舞台上,我才能感覺到自己離你並不遙遠,我才能感覺到我們之間的差距並不大,才能一遍遍告訴自己,有朝一日,我必定可以和你比肩而立。”

  這一句,仿若重重雨幕中那撞入池塘的重重一擊,石子徹底落入水中,讓易瑾止渾身一震。其實一直以來,他並不需要她的努力,隻需要她站在原地,他便會走到她麵前,與她比肩而立。可她那年,卻不辭而別,甚至在後來他終於曆盡千辛找到了她,卻還是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這些年來,她付出了多少才走到影視新星這個高位,他並不清楚。

  外界傳言是得到他的庇護她才能一路順風順水,可他卻清楚,他在這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她人在哪兒,更別提知道她幹了這一行。

  所以,她能在短期內具有如此成就,應該都是憑借著她自己的努力吧。

  隻不過,所有的努力,卻因為她犯下的錯誤,而功虧一簣,到現在,竟要重頭開始。

  “這條路並不好走。”以被判刑的形式讓公眾記住了她,又怎麽可能輕易改變公眾對她的印象呢?

  如果要繼續走這條道路,那她以後會很難,且,難如登天。

  除非……

  能得到幫助,少走彎路,抵抗住那些流言蜚語……

  “但我並不後悔。”每一字,都堅定有力,不曾有片刻的遲疑。杜九思神色凝重,“瑾止,別娶她,我……”

  “好了,還有個鏡頭得開拍,趕緊準備準備好早點收工。”一聲令下,打斷了杜九思的話。

  葉璃在遠處瞧著易瑾止和杜九思的情真意切,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然後,竟是催促服務生快走:“咱們易先生被兒女情長給拖著了,看來是沒什麽心情去管易氏的生死存亡了。今天這場酒席,看來還得看兩位開國功臣的了。”

  那兩名高管被葉璃如此這般一奉承,臉上立刻便過意不去:“葉經理客氣了,葉經理才該是今天的主角。”

  這易瑾止棄了葉璃奔杜九思而去,這兩位是瞧得清清楚楚。

  不過,他們卻選擇裝聾作啞,反正葉璃願意頂上這個空缺,他們樂意之至。

  畢竟之前葉璃做起事來給他們的感覺是雷厲風行。不管是幫易瑾止處理女人問題,還是為易氏財團拿下大單,都是幹淨果決,利落得讓人咋舌。

  日暮西沉,夜一點點降臨。卓藺垣的電話,猝不及防地響起。

  葉璃接起,不免有些疑惑。不是才剛分開不久?難道是眼睛突然疼了?

  “在哪兒呢?”

  “在外頭呢,正準備去赴個飯局。”

  “大忙人,這一回家就將自己弄得這麽累,也不怕吃不消?飯局散了之後趕緊回去休息倒時差,知道嗎?可別將自己給累垮了,那可沒人來當我的眼睛了。”

  另一頭的聲音含笑,心情似乎愉悅。

  葉璃應了一聲:“你也是。”

  想說她一定會幫他找到穆安教授的,隻不過想到剛剛和易瑾止的鬧僵,他是完全連女兒的住所都不願意透露,更別提請穆安教授來治好卓藺垣的眼睛了。

  易瑾止其人,有著他固有的驕傲。

  他主動示好一次不行,基本就不可能會再試第二次。

  所以,葉璃今天都還沒回一趟葉家就急匆匆來公司找他,也是有著她的顧慮的。

  倏忽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寂靜了下來。

  彼此的呼吸,通過電波,一點點傳遞。

  卓藺垣突地沉下了聲音:“葉璃,易氏最近鬧出的事情,你希望我插手嗎?”

  他指的,是易氏財團被記者胡亂報導甚至還有受害者家屬屢屢鬧事的事。

  葉璃一怔:“這事情你插什麽手?你好好休息,別以為出院了就可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身體。紗布還沒拆,眼睛也隻是保守治療根本就沒有徹底治好,所有的一切都還隻是個未知數,你就被為其他事情操心了。將你送我的話還給你——去休息倒時差,知道嗎?”

  一記磁性好聞的輕笑,就這般蔓延過來,瞬間侵襲了葉璃的耳膜。

  “好,謹遵葉小姐法旨。不過這事情想來你也不放心,我便幫上一幫,等收拾妥當了就回去休息。”更何況,這件事情竟牽扯到她,累得她名聲被玷汙,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敏感地察覺到他話裏頭的“回去”兩字,意味著他居然這麽晚了眼睛不方便還在外頭。

  葉璃剛想多說幾句,卓藺垣那頭似乎有什麽聲音,他便道了聲再見便掛了。

  “怔怔地捧著個手機發呆,可別告訴我你得了相思病。”易瑾止那毫不客氣的聲音帶著一抹嗤之以鼻,竟這般刺耳。

  回神,葉璃也不甘示弱:“您老終於舍得從溫柔鄉裏出來了?”

  一百零八、太親密,你知道的我不喜歡

  更新時間:2014-11-14 8:33:29 本章字數:7833

  被葉璃如此諷刺,易瑾止隻是臉色淡漠了下去:“彼此彼此,我若是忙著沉迷於溫柔鄉,你也不遑多讓,忙著紅杏倒掛出牆。”

  “謝謝抬舉,不過我是不是紅杏,又是否會爬出牆頭,這種問題顯然也不適合和易先生你討論吧?咱倆非親非故的,尤其這段時間記者們聞風而動太勤快了點,你的威名早就不頂事了,咱倆身為話題人物,還是不要涉及敏感話題的好。”

  瞧見她甚至連和他牽扯到一處都不願,易瑾止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山雨欲來之勢立顯,似乎下一瞬,便會發飆瑚。

  然而,他卻隻是淡淡地留下一句:“九思會出獄我也很意外,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件事我絕對沒有從中相幫。”

  婚禮上,若不是卓藺垣的出手,杜九思害到的人,便是葉璃。

  不管是瞎眼還是毀容,若這一切由葉璃來承受,後果都是嚴重至極。

  易瑾止不得不承認,杜九思在婚禮上所做出的瘋狂舉動,確實是太過了。

  一次衝動大鬧婚禮,他可以理解成她嫉妒心作祟,因為她自始至終都愛著他,才會選擇在他的婚禮上讓他做出選擇。

  可她的嫉妒方式,卻讓他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氣鑠。

  若是非得以見血的方式來得出結論,那九思此舉,無異於完全便不似從前溫婉纖柔的她。

  如此妄為,他即使對她有情,可最終卻還是在卓家管家的提醒下猶如醍醐灌頂,將這一且重新思量再三,撤回了之前為杜九思選的辯護律師,甚至在法庭上,在卓家有意的封殺下,杜九思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律師願意為她辯證。

  十年監禁,易瑾止在法庭宣判的那一瞬,確實是難以置信的。

  即使卓家對她起訴的罪名從故意傷害罪到殺人未遂罪,也斷然不會出現這種嚴重的結局。

  對於一個風華正茂且還未婚的女人,十年的光陰何其珍貴,一旦進去牢裏頭坐個十年,等到再出來,青絲變白發,這個教訓,委實是過了些。

  如今被放出來,易瑾止也想不出這其中的變故究竟是因為什麽,又是誰在其中做了手腳。不過,他卻還是對她的出獄而欣慰。

  現在她坐過牢這件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且她還在法庭上被判處了嚴重的審判,一時半會兒,定然是不被公眾所認可。

  可她,卻和張導合作,竟然那般迅速便想要重回熒幕,那般毅力,不由地令卓藺垣折服。

  “我不希望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九思的事情,我還是得替自己解釋一句。”

  語畢,易瑾止竟是直接走向之前先一步過來接洽的江宿之。

  “易先生你總算是過來了,省長大人臉色有些差。”壓低了嗓門,江宿之補充道,“聽說是外頭有人了,卻被家裏頭那位給發現了。這幾天小兩口正鬧著,家裏那位想要讓他斷絕跟那小三的關係,如若不然便向上級匯報這件事。可這位省長大人委實是個情聖,偏生不願意。如今這事情懸了,看來這省長是自身也難保了。”

  易瑾止皺眉,臉上劃過一抹探究,不過幾秒,便已經敲開了那扇門扉。

  聽得裏頭一聲應答,易瑾止當先走了進去。

  葉璃卻隻是愣愣地停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一個省長的秘密,若能如此輕而易舉便能打聽出來,那他估計早就從這個位置退下去了,又怎麽可能讓人有了掌握住他生命的麵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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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應酬,免不了便是一番旁敲側擊,亦或者彼此笑意綿綿,表麵功夫做足,而私底下各自的態度,也便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知曉了。

  裏頭的易瑾止沒有發話,葉璃也便不會去故意拆他的台而闖進去。

  更何況,她原本便沒打算真的過來,是他以可可做威脅才將她給弄了來。

  眼見得那兩位高管也被易瑾止給喊了進去作陪,葉璃突然便反應過來易瑾止今天其實根本就沒有讓她派上用場的意思。

  幾個小時前才剛下飛機,一路風塵仆仆,且身上的衣裳完全便不是一個職場中人該有的樣子。今日的她,完全便不適合去見省長這類身居高位的人物。

  也虧得她被他這麽一句話就給誆騙了來,甚至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情況。

  既然接下去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了,葉璃便打算離開。

  到這兒一趟,最震驚的莫過於見到了杜九思,不管她是怎樣出來的,她還當真是不信這個邪了,她背後的力量難道能夠手眼通天,連這麽人證物證齊全的案子都能夠幫她給蒙混過去不成?

  轉身離開的步子帶著萬般的憤慨,葉璃真恨不得直接便鬧到人民法院去。

  不過這個點,相關人員早就下班了。

  “學姐,好巧。”

  一聲學姐,讓葉璃不由地止住了步子。

  她詫異地回眸,恰見到的便是從剛剛那個小房間裏走出來的男人。

  褪去了曾經的青澀與不諳世事,此刻站在葉璃麵前的,是一個成熟矜貴的男人,渾身上下無不是用名牌裝點出來,刹那,便給人一種金光閃閃的錯覺。

  “曾斐鳴?”竟是有些不敢認了。曾經的體育係震係大將,給人的感覺不是去當教練便該是去校園裏頭當老師,可如今,居然出現在這兒,西裝革履,精明睿智,眉眼含笑,竟還有種炫耀的意味。

  “很高興學姐還認得我。”曾斐鳴走上前站定在葉璃麵前,“當年的事情也虧得學姐幫我保密,省得我那點名聲被敗壞了去。”

  他指的,是三年前酒吧那一次,他不信邪地偏要趁著酒精作祟將那個送上門來的女人當做杜九思帶著她去開/房。而葉璃,卻再三勸說他那人根本就不是杜九思。

  他當時哪兒管得了那麽多?滿心都是那個人,隻知道那個人終於願意躺在他的懷抱了,哪兒還會相信葉璃的提醒?等到事後醒過來,他這才後悔不迭。

  這麽多年過去,曾斐鳴成熟了不少,一切的蛻變,若沒有那一夜,恐怕根本都不會發生。

  “你怎麽會在這兒?”葉璃指了指那扇門扉,裏頭的大人物可是省長,易瑾止都要敬上三分的人物,“別告訴我這些年不見,你爬上了省長這個高位。”

  不過想想,根本就不可能。

  這種位置,基本都是四十歲之後才有可能升上去,曾斐鳴年紀尚輕閱曆尚淺,再怎麽算都不可能會爬到那個高位。

  而他的回答,也證實了葉璃的猜測:“易學長正在裏頭陪省長喝酒,我是偷溜出來清淨清淨的。”

  能如此說話,定然也是關係匪淺了。

  “我不過是個省長助理,負責他日常的一些瑣事,自是比不上易學長能夠呼風喚雨。再怎麽光鮮亮麗,都無法和他比啊。”

  葉璃聽著那話,總覺得不似一般的調侃,裏頭反倒有著股暗暗較勁的味道。

  不由地再次望向曾斐鳴。這個昔日裏體育係曾被眾多女生追逐的男生,已經長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一舉一動,都帶著抹長期居於高位亦或者追隨著高位者而曆練下來的世故與圓滑。庭院燈下,按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額前細碎的發絲遮掩了他的眼,葉璃一時之間盡分辨不出他的神色。

  “居然學弟你在就好了,易先生的事情還希望你看在往日同學的情誼上多多幫襯幫襯。”場麵上還是需要的,葉璃微笑著開口。

  豈料另一頭的人卻詫異道:“易先生?學姐你這在別人麵前和他故意保持著上司和下屬的關係,這在我麵前就不必了吧?你和他的那點事情,這可是鬧得沸沸揚揚了。尤其是……”頓了一下,他話語中別有深意,“葉學姐既然搶走了九思心裏頭的易學長,那就得抓牢,被那麽沒出息地讓她還有機會去橫插一手。到時候,如果她再去傷了誰的手臂毀了誰的眼,這牢飯逃得了一次可就逃不了第二次了。”

  瞬間,眼前白光閃過,葉璃難以置信地對上他的眼。

  “是你……是你將她弄出來的?”

  不,不對,不過是一個小小省長助理,即使是省長本人,都不可能罔顧法紀將杜九思給保出來。

  而且這案子還是經過法庭審判的,就這樣放出來,必須得經過層層司法部門再做鑒定,然後在擇日開庭審理,再對外否定之前所做的調查,將新的審判以及所作出這般審判的理由陳訴,這才有可能將杜九思保出去。

  權力也許可通天,但要想這件事變得順理成章,那些個條條框框,絕對省不了。

  曾斐鳴卻並未直接作答:“學姐,我隻是提醒你抓住某些男人,別讓他總是讓其她女人對他心心念念。我這人小位卑的,自然沒有本事將九思給弄出來,你多慮了。”

  “好了,天色也這麽晚了,要不我送送學姐?”

  客氣的一句話,葉璃自然不會將它當真。

  原來,再見麵,這個光鮮亮麗成熟的男人,也早已不複當初那般單純。

  這樣看來,恐怕易瑾止這次找省長求援,估計也不會那麽容易。

  她不想將人往壞處揣度,但眼前叫著她學姐的人,卻沒有一絲一毫久別重逢的親熱,反倒有著一絲隔閡,甚至說,一絲讓她不明所以的抵觸情緒。

  “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恨上了?”總覺得他話裏頭不尋常,杜九思的事情他明明可以保密,誰也不知道他也曾摻合了一腳,他卻故意當著她的麵說了,甚至還意有所指地讓她抓緊易瑾止。對杜九思的在意程度,可想而知。

  “葉學姐哪兒的話?你上學時便是成績優異,除了看男人的眼光這一點不怎麽樣,其它的,可一直是我們學習的楷模啊。”曾斐鳴做了個請的姿勢,等待著她離開。

  看來他倒不似假意送送他,真的是想要送她。

  葉璃再不多言,而是腳步邁動,走了出去。

  這兒設有專門的停車位,隻不過今夜似乎是被人包了場,裏頭車輛就幾輛。很明顯,除了省長大人,還有易瑾止的,當然,還有杜九思所在的劇組的。

  曾斐鳴卻並不直接送她回去,早有司機從車上走了下來:“曾特助,省長這邊完事了?”

  “安叔,省長和易先生還有的聊,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回去。你先幫我個小忙,將這位小姐送回家。她可是易先生的妻子,你可萬萬怠慢不得。”

  被稱為安叔的人倒是沒有多計較,看來曾斐鳴平日裏在省長麵前極為受信任。

  “好的,那我先送這位小姐回去,馬上就回來。”安叔拉開一側的車門,讓葉璃上車。

  “學姐,這麽晚了也不好打車,如果要等易學長,你估計還得在外頭吹不少的冷風。趕緊上車吧,不用太謝我。”唇角的笑意流瀉,曾斐鳴靜靜地站在原地。冷風吹起了他的發,竟給人一種蕭瑟之感。

  當葉璃的坐著車子離開,還有些不相信剛剛那一切。

  給易瑾止發了條短信說自己先回去了,又覺得不妥,補發了一條。

  【是曾斐鳴安排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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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葉璃離開,曾斐鳴這才徐徐轉身。

  他卻並沒有直接回剛剛的房間去作陪,反倒一個人在這寒夜,就著那清冷的庭院燈光,暖黃色的燈光,卻沒有那絲暖意,唯有那份光彩斑駁,讓人/流連。

  他的視線似乎有些空洞,仿佛不知何去何從。

  可最終,在瞧見從另一側庭院走來的聲勢浩大的一群人時,一抹弧度劃過嘴角,他似乎這才有了自己行走的方向,人生的目標。

  “這不是曾特助嗎?這次真是多虧了曾特助咱們才能夠趕來這兒拍最後的幾場戲。我們劇組全體成員都得大大地感謝你啊。”

  其它人員都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了,張導卻是找了個由頭獨自將杜九思留了下來,自然,還有杜九思的小跟班小助理。

  曾斐鳴隻是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杜九思,客氣道:“隻不過舉手之勞,張導可見外了。能看到張導導演的作品,這可是我們全國人民的福氣。等到哪天推廣到海外了再獲個獎項,別忘了我那份微不足道的援手就成。”

  “一定,這是一定的。”張導對易瑾止沒有絲毫的眼力勁,可對曾斐鳴,卻眼力勁十足,並不敢在他麵前表現出對杜九思的垂涎,“九思拍了好幾個鏡頭也累壞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正好,咱們曾特助在這兒,這種好事就讓曾特助做了,我就先走了。”

  走的同時,還不忘將杜九思身後的小助理給喊走。

  雖然做得很明顯,但曾斐鳴卻並不介意。

  他現在的人生,仿佛隻有跟杜九思有關,才會不變得那麽迷茫,才會感覺到自己活在這世上還有意義。

  “今天見到了易瑾止,還滿意嗎?”他開口,嗓音卻帶著一絲促狹,“自從被放出來,你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著他,可他倒好,甚至都從來沒想過想法子將你從監獄裏頭撈出來,更別提去看你了。”

  不過一下,便將她給抵到了那刻參天老樹上。

  樹葉繁茂,卻並未因這寒意而掉落,反倒有著瑰麗之美。曾斐鳴的手毫不客氣地在杜九思身上摩挲,卻並不急切,反倒循序漸進。

  夜色迷離,天際的月光清瑩,流瀉滿園。

  杜九思還來不及說話,便覺得身後的內/衣扣子被扯開,而胸前的位置,也有了一絲異樣。

  “瑾止他……”

  “瑾止啊,依舊是這個稱呼,太親密,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這麽叫他。”頭,一把埋下。

  一百零九、身上多了那一層,就覺得能蒙混了?

  更新時間:2014-11-15 11:18:02 本章字數:9011

  一百零九、

  一聲呻/吟自杜九思口中溢出,身體愉悅的同時,她的臉上卻因抵觸而有了幾分細密的汗意:“那件事確實是我的錯,他對我不聞不問,我沒有任何怨言。”

  怨言嘛,自然是有的。

  自己都要被關十年了,接下去的人生都要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裏度過,自己愛的人甚至也是曾經對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卻對她的生死完全不顧,就連為她請個律師都不曾。

  這樣子的愛,讓她心寒鑠。

  她是有錯,可她不過是太愛他。

  她不過是想要告訴他事實真相。娶一個為了其他男人生下了個女娃的女人,去做那個便宜父親,他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後果瑚?

  她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而他也曾承諾過有朝一日絕對會娶她,至於家裏頭老爺子給他安排的葉璃,是因為老爺子處於彌留之際,他無法做到那般大不孝才不得不應下的。

  可曾經那些話還曆曆在耳,他卻又要娶葉璃了。

  她不過是在他追到美國時與他短暫地見了幾麵便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他卻真的將她徹底忘記了嗎?

  明明世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特意留下那樣一封信離開,特意在信中違心地祝福他和葉璃並且還委婉陳述自己的身世卑微完全配不上他。這樣子,不是更能夠激發他對葉璃的恨意,不是更能夠激發他對她的憐惜嗎?

  可最終,葉璃不過是給他弄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野種,便輕易讓他相信了,便輕易讓他決定昭告世人娶她了!

  那她這些年故意避著他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努力提高著自己又算什麽?

  知曉自己的身份與他的是天壤地別,她一步步那麽努力地往上爬,那麽努力地終於爬到了讓公眾認可的地步,這又算是什麽?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可他呢,到頭來卻根本就不願意再堅持當初對她的承諾了……

  愧疚嗎?

  不,她不需要。

  她需要的,是他的人他的心。

  可笑自己當初還堅信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即使好幾次機會甚好,一向傳統的他有了幾分醉意終於不再維持那紳士風度時,她居然還將他推拒開來。

  若知曉懷上個孩子就能夠讓他那般付出那般毫無保留地對待,那會兒她就不該推拒更不該產生那樣荒謬的念頭。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竟是誤了她一生!

  若是她那會兒就將身子給了易瑾止,那接下去的她也不至於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

  耳畔傳來一痛,竟是曾斐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耳:“這麽不專心?每一次和你親近點你就這樣抵觸,這清高的性子還真是激發我的那些個性/趣啊。”

  “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我真的愛瑾止。”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再加上那眼中迷離的濕意,這明顯便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隻是她背在身後的手,竟是一點點緊拽。

  曾斐鳴埋首在她胸前,節奏有序,顧不得她的神色。

  自然,也就錯過了她唇畔劃過的那一抹恨意與狠絕。

  “何必呢?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麽執迷不悟,我對你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就不會回轉身看我一眼嗎?”

  不複之前對待她時的重意,這一次,曾斐鳴放緩了語氣,竟透露出了自己難得的脆弱。

  有些人,念念不忘求而不得。

  另一些人,又何嚐不是?

  “那你又何必對我執著?”杜九思身子竟忍不住一縮,快意劃過,卻又強製將他帶給她的感覺壓下。

  終於,曾斐鳴不再放低自己的姿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