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最說這話實在是小看桑蘭蘭了。她都多大人了, 哪可能因為受這麽點小委屈就躲起來偷偷哭。再說她也沒覺得她今晚受了什麽委屈，畢竟桑最不是都已經幫她懟回去了嗎？而且就算沒有桑最幫她懟，她自己也向來都是會懟回去的。她不是那種能讓自己受委屈的性格。

  不過有人關心的感覺是真的好。

  自從爸媽離婚, 江帆帶著江欣然搬進這個家裏, 桑蘭蘭已經很久沒在這個家裏體驗到這種被人關心的滋味了。以至於桑蘭蘭忍不住衝桑最笑了一下。

  她剛洗過澡，一頭黑發柔順披在肩上。身上穿一件白色的帶小碎花的裙子，裙口綴一圈蕾絲。這樣溫溫柔柔衝桑最一笑，真是比她身後怒放在夜色中的花朵還要美上幾分。

  桑最越發覺得自己剛才說的沒錯, 桑雲峰確實是個傻逼。明明自己的親閨女長得這麽招人喜歡, 他到底是為什麽腦筋不清楚要給這樣的女孩子委屈受？

  不過轉念一想，桑最又覺得，這人傻逼估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畢竟他要真腦筋清楚, 也不可能放著桑蘭蘭的親媽不要，跑去跟江帆在一起。

  雖然桑最沒見過桑蘭蘭的親媽柳靜舒, 但看桑蘭蘭的長相, 再從桑蘭蘭每次提起柳靜舒的的態度就能推斷出來, 桑蘭蘭的親媽肯定也是個大美人。而且能教出桑蘭蘭這樣的女兒，人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去。

  江帆有什麽？年輕？

  年輕算個屁, 過幾年就都老了。

  桑最一邊在腦海裏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一邊抬腳朝桑蘭蘭走了過去, 然後姿態閑適的在桑蘭蘭旁邊的藤椅上坐了下來：“你手上捧的是什麽？”

  自從接受了桑最的貧困人設，桑蘭蘭覺得自己現在麵對桑最的任何白癡問題都能做到平靜以對。

  桑蘭蘭：“這是電腦。”

  說話的同時, 她把原本放在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往麵前的茶幾上放了放，又把屏幕往桑最的方向偏了幾公分, 以便桑最可以看得更清楚。

  桑最就著電腦屏幕上的光線，慢悠悠的念著桑蘭蘭剛打上去的一行字：“桑最學習……後麵這幾個是什麽字？”

  桑蘭蘭看著這條九年義務教育之下的漏網之魚, 莫名有點替自己的班主任感覺到擔憂：“……桑最學習計劃表。”

  學習？

  這個詞對他來說可真夠陌生的。他從來沒接觸過，人生中前20年，他就學會了一件事情――打架。

  他這樣的人，真的能去上學？

  說實話，桑最自己都有點不太信。

  但桑蘭蘭似乎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說完之後，就低下頭繼續認真的做這個學習計劃表，白皙精致的手指在銀白色鍵盤上劈裏啪啦的打字，看上去熟練又流暢。

  桑最看了半天，到底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你真的覺得我能去上學嗎？我連一天學都沒有上過。”

  桑蘭蘭敲鍵盤的手一頓，扭頭看他。

  他腿長，坐在椅子上腿彎著不舒服，所以一坐下就大大咧咧的把腿伸得老遠。這個坐姿，再配上這個非常認真在困惑的表情，就差把“學渣”兩個字刻在臉上了。

  其實認真說起來，桑蘭蘭也沒什麽信心，但事在人為嘛！而且有這張臉在，學得好不好的，似乎也沒那麽重要。當不了學神還當不了校草嗎？

  這麽想著，桑蘭蘭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桑最的肩膀：“沒問題的，真男人，就是要自信！”

  桑最：“……”

  桑蘭蘭在露台上喂了半宿蚊子，終於弄好了桑最的學習計劃表。隔天特意起了個大早，趕在桑雲峰上班之前堵住了他，跟他說自己接下來這一個月要請家教。而且特別強調，每一科都要請。

  桑雲峰當時正坐在餐桌邊喝粥，聞言驚詫的抬起頭來，一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你要幹什麽？我剛才可能沒太聽清。”

  桑蘭蘭無奈：“……你明明聽清楚了。”

  桑雲峰確實聽清楚了，但他也疑心自己是聽錯了。桑蘭蘭從小學校成績就好，不說年年考年級第一吧，反正是沒掉出過年級前十。桑雲峰有時候出去應酬，跟別的有小孩的家長聊到孩子上學的問題，別人一聽說桑蘭蘭的學校，都以為是桑雲峰砸錢買進去的，其實還真不是，她是正兒八經憑實力考進去的。

  之前桑蘭蘭不是說過他們學校的學生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家裏有錢砸進去的，另外一種就是學習成績特別好的。硬要說起來，桑蘭蘭應該屬於第三種――家裏既有錢，學習成績又好的。

  中考之前桑雲峰也提過要給桑蘭蘭請家教，但當時桑蘭蘭斜著眼睛睨了他一眼，說“您要是實在嫌錢多燒手就直接打我卡上”，桑雲峰當時差點沒被她氣死，自此再也沒提過請家教的事情。結果眼下中考都結束了，高考又還要等上三年，這時候她跳出來說要請家教了，你說桑雲峰怎麽能不意外？

  桑雲峰：“怎麽突然想起要家教？”

  桑蘭蘭：“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桑雲峰抬手撫額：“你給我好好說話。”

  桑蘭蘭：“放假太無聊，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桑雲峰：“……行吧，我會讓你江阿姨給你安排好家教老師的。”

  碰巧下樓的江欣然聽到桑蘭蘭和桑雲峰這段對話，簡直想給桑蘭蘭跪下。這人有毒吧？別人放假無聊都是上網打遊戲，她放假無聊了卻要請家教回來搞學習？

  結果更有毒的還在後麵。

  因為桑雲峰看到她之後，直接來了句：“欣然要是沒事，也跟你姐姐一塊學學。你姐姐別的不太行，學習方麵還可以。”

  桑雲峰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多想，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因為江欣然唱歌跳舞都還行，就是學習成績，稀爛。

  她小學的時候是在老家上的。那會江帆在外地工作，顧不上她，家裏的爺爺奶奶又寵她寵得厲害，壓根沒人盯她學習，所以她的學習成績就一天比一天爛了下來。後來雖然轉學到了桑蘭蘭所在的學校，但因為之前的基礎太差，所以想再跟上班裏的同學就越發困難……

  也正因為如此，她特別不喜歡別人提學習方麵的事情，尤其不喜歡別人把她跟桑蘭蘭放在一起提。

  可桑雲峰都這麽說了，她一時又找不到理由拒絕。怎麽拒絕？人學霸都主動要求補習了，她一個學渣難不成還有臉說不補嗎？

  所以縱使她心裏再怎麽不情不願，到底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桑蘭蘭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以至於看江欣然的目光都親切起來。甚至微笑著衝江欣然來了句：“妹妹加油哦！姐姐看好你。”

  江欣然：“……”

  好氣，想打人！

  -

  江帆很快請好了兩批家教老師，一批安排給了桑蘭蘭，一拚單獨分給了江欣然。她這人，連在這種小事情上都要耍心眼，給江欣然請的都是業內有一定知名度的名師，給桑蘭蘭請的都是業界查無此人的那種。

  桑蘭蘭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她直接過去敲江帆的房門，敲開了也不進去，隻是倚著門對江帆說：“把我跟江欣然的老師換一換。”

  江帆微笑著裝傻：“你在說什麽，我聽不太懂。”

  桑蘭蘭雖然才16歲，但長得已經比江帆高了，所以她看江帆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垂著眼皮，看上去就有那麽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你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我爸到底看上了你什麽。”

  江帆：“……”

  桑蘭蘭：“我耐心有限，要是今天中午之前你還沒辦法請到我滿意的老師，那我就隻能去江欣然那邊蹭課了。我反正是不介意，畢竟在哪學不是學，就是不知道江欣然介不介意。”

  江帆氣得甩上了房門。

  不過生氣歸生氣，到了中午桑蘭蘭的家教老師們果然換了一批。

  桑蘭蘭不知道江帆是怎麽做到的，她也不關心。反正老師換了就行。

  她請的這幾個家教，純粹就是為了桑最請的。尤其是外教，來的第一天桑蘭蘭就非常明確的告訴對方，讓對方從24個字母開始教起。

  這家給的錢多，所以外教雖然心有狐疑，但也願意配合。而且教這個還輕鬆呢！於是就真的跟教三歲小孩一樣從ABCD可以教起。

  之前在島上教桑最寫字的時候桑蘭蘭就發現了，桑最這人學起東西來特別快，很多字她教個一兩遍他就記住了，而且一旦記住就不會忘。但那時候她也沒多想，以為是偶然或者巧合。

  這次陪著桑最一起上了兩天課，她終於確信，這人學東西就是比一般人學得快。因為他記憶力特別好。

  他其實壓根就不能理解老師說的是什麽意思，他就是單純的把老師說的東西記了下來。就像三歲小孩背古詩，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多教幾遍他們就能順著背下來，就純靠記憶。

  後來桑蘭蘭才知道，桑最之所以記性特別好，是因為虎鯨的大腦是人類大腦容量的9倍。9倍是什麽概念？如果把人類的大腦比做一室一廳，那虎鯨的大腦就是九室一廳――這根本就是個獨棟別墅啊！

  暑假接下來的這一個月桑蘭蘭幾乎哪都沒去，就天天陪著桑最上課、補習。

  雖然桑最記憶力好，但基礎實在是太差，所以即便桑蘭蘭請家教給他補了一個月的課，但目前桑最的水平也就頂多是從幼兒園階段提升到了小學階段。

  這期間桑雲峰信守承諾給桑最辦理好了轉學手續。桑最之前一天學都沒上過，按理來說是沒辦法直接進入高中的，但桑雲峰給學校捐了棟樓，這事就解決了。

  開學前兩天，柳靜舒來了桑家一趟，接桑蘭蘭出去陪她過生日。

  桑蘭蘭把桑最也給帶上了。

  這是桑最第一次見到柳靜舒。怎麽說呢，跟他想象的差不多，溫婉又漂亮，雖然因為年紀的緣故眼角已經有了細紋，但可以想見年輕的時候必然是個大美女。

  柳靜舒聽說桑最就是之前在海難中救下桑蘭蘭的人，對桑最的態度瞬間就熱情得一塌糊塗。本來說好了要帶桑蘭蘭和桑最回家去吃飯的，這會方向盤一打就說要去外麵訂包間請兩人吃大餐。

  桑蘭蘭有點無奈：“媽，不用這麽興師動眾，就回去隨便吃點好了 。”

  柳靜舒：“那怎麽行，咱們得好好感謝一下桑最啊，做人不能忘本。”

  桑蘭蘭偏頭看了桑最一眼，桑最接收到她的視線，主動開口說道：“阿姨，還是回家吃吧，蘭蘭老在我麵前誇您手藝好，我也想嚐嚐看。”

  桑最這話說得簡直說進了柳靜舒的心坎裏的。

  而且既然倆孩子都這麽說了，她也就沒再堅持非要在外麵吃，而是直接掉轉車頭往菜市場的方向開去。

  這是桑最第一次逛菜市場。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柳靜舒對桑最印象挺好，畢竟桑最外表長得太具有迷惑性和欺騙性，白又瘦，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

  “桑最，你有什麽想吃的菜就跟阿姨說，阿姨給你做。”

  桑最點點頭，說：“想吃肉。”

  桑蘭蘭：“……”你也稍微客氣一下。

  桑最點名了要吃肉，柳靜舒當然要滿足他。她直接領著兩個孩子去了賣肉的片區，買了兩根排骨，準備回去做糖醋排骨。又買了兩斤牛肉，準備回去做一道紅燒牛肉。

  雖說這頓飯重點是為了招待桑最，但柳靜舒也不會忘了女兒。所以買完肉之後，她就繞去了旁邊的水產區，準備給桑蘭蘭買點兒海鮮。

  桑最雙手插兜跟在後麵。

  結果剛進入水產區，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呼救：“救命、救命。”桑最看著被人五花大綁著裝在袋子裏的玳瑁龜：“……”

  十分鍾之後，桑最提溜著玳瑁龜站在了菜市場外麵，然後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問出了從見到她就格外疑惑的問題：“你不是都已經成年了嗎，怎麽還會被人抓走？”

  成年了就代表著可以化形了，化形了就是人啊，人怎麽還會被人抓走？再說她還有毒呢――是真的有毒，玳瑁龜身上是自帶毒液的。

  玳瑁龜縮進龜殼裏一臉委屈：“還沒來得及化形就被一網打盡了呀！等打上來之後再化形，那不就真成了怪物了？”

  桑最一臉冷漠：“你可以用毒。”

  玳瑁龜一臉震驚的看著桑最：“殺人犯法的呀！”

  桑最比她還要震驚：“……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會有這麽傻白甜的一麵。你不會控製毒量隻把人毒暈不要把人毒死？”

  玳瑁龜張大嘴反應了半天，然後一臉佩服的看向桑最說：“哇，你好聰明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桑最：“……”

  桑最把玳瑁龜解救出來之後，就沒再管她了。那麽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他才沒那個耐心管。

  這之後他又回海鮮市場溜達了一圈，想看看還有沒有尚未化形但是已經可以開口說話的海洋生物們需要他幫一把。不過還好，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純粹的海產品了。

  桑最甚至還發現了一條已經被五馬分屍了的皇帶魚。

  他笨拙的掏出手機，調出照相機功能，然後拍了一張照片給皇帶魚發過去――感謝桑蘭蘭，他最近都已經會用手機發照片了。

  皇帶魚的信息回得很快：【……想打架？】

  桑最：【不想。】

  皇帶魚看到這條信息還沒想好該怎麽回，桑最的下一條信息就追了過來：【贏得太沒意思了。】

  皇帶魚：【……】

  剛才不是很認真的想跟桑最打架，這會是非常非常認真的想跟桑最打一架了。

  桑蘭蘭替桑最付完買烏龜的錢一扭頭，就發現桑最不見了。焦急的在菜市場找了一圈才在賣魚的攤位前麵找到正低頭在手機上戳戳戳戳的桑最。

  她長舒一口氣，抬腳走到桑最身邊：“怎麽停在這裏？是想吃魚嗎？”

  桑最把手機放回兜裏，一臉嫌棄的看向案板上的皇帶魚：“不想吃，這魚不好吃的。”

  一旁的老板：“…… ”

  這天的晚餐非常豐富，柳靜舒的廚藝也確實如桑蘭蘭說過的那樣好。當然比起這些，桑最更喜歡的是這兒的吃飯氛圍。

  不像在桑家，吃個飯都各有各的心思。在這兒，吃飯就是純粹的吃飯。

  以至於從柳靜舒家裏吃來之後，桑最主動提議道：“我們以後有時間經常過來蹭飯吧？”

  桑蘭蘭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好啊！”

  -

  桑最要上學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瞞過皇帶魚和章魚精他們，當然，不是他自己說出去的，是桑蘭蘭說出去的。

  上次桑最帶著桑蘭蘭去皇帶魚的店裏收拾東西，章魚精偷偷摸摸的加了桑蘭蘭的微信。碰巧這兩天桑蘭蘭都在替桑最準備開學要用到的東西，所以章魚精就知道了。

  這群海洋生物之間都沒有秘密的。章魚精知道了，那所有認識桑最的海洋生物差不多就都知道了。

  果然沒過多久，皇帶魚就給桑最打來了電話，語氣充滿了震驚：“……聽說你要去上學？”

  桑最在心裏歎了口氣：“……嗯！”

  皇帶魚：“活著不好嗎？”

  桑最：“……”

  皇帶魚：“不是，我就想不通了，你一條魚誒，你上什麽學？好多人現在都不上學了，你他們都在立誌於當一條鹹魚。結果你一條魚反倒開始上進了，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有點不太合適嗎？”

  桑最：“第一，我不是魚；第二，我上不上學的跟你關係嗎？我又不跟你做同學。”

  皇帶魚被桑最噎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其實桑最說的也沒錯，這事確實跟他沒什麽關係。他就是突然得到這個消息太震驚了，要知道就他認識的這群海洋生物中，壓根就沒有一個是上過學的。別說上學了，能認識幾個字那在海洋生物當中都屬於文化人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文化對他們海洋生物有用嗎？毛線用都沒有，他們都是靠拳頭吃飯的，又不是靠文化吃飯。

  結果他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之後，桑最特別賤的來了句：“我就想做一條文武雙全的虎鯨，不行？”

  皇帶魚：“……”

  假期最後幾天轉瞬即逝，9，1日這天，桑蘭蘭所在的沐恩國際學校迎來了正式開學的日子。桑蘭蘭已經很久沒有因為要上學而激動過了，但這天她難得的有點激動。以至於一大早就起床了。

  洗漱完換好校服路過桑最房間門口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進去叫醒他。反正時間還早，再讓他睡半個小時好了。

  江欣然這天起得也早，不過她不是激動，她是因為厭學睡不著。她這段時間被補課補得頭昏腦漲，好不容易休息了幾天，結果人都還沒徹底恢複過來就迎來了開學，隻覺得生不如死。

  因為一整晚都沒怎麽睡好，以至於下樓的時候黑眼圈重得連遮瑕都遮不住。

  她本來心情就不好，下樓看到穿著校服坐在餐廳慢條斯理喝牛奶的桑蘭蘭，臉色又愈發難看了幾分。

  桑蘭蘭一直是沐恩國際學校公認的校花。包括整個初中部和高中部，隻要提到校花，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必然都是桑蘭蘭。

  其實江欣然也長得好，但她的皮膚沒有桑蘭蘭的皮膚白。而且眼睛沒有桑蘭蘭的大，鼻子也沒有桑蘭蘭的鼻子精致。

  說起來桑蘭蘭臉上最加分的就是那雙眼睛，清澈明媚，笑不笑裏麵都像有小星星在閃爍。她現在臉上還略微有點嬰兒肥，所以美得還沒那麽具有攻擊性，等她以後徹底長開，隻怕會比現在還要更美上幾分……

  想著想著，江欣然忍不住扣緊了手下的樓梯扶手。

  “讓讓。”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江欣然一大跳。江欣然一扭頭，就撞進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裏。桃花眼瀲灩漂亮，裏麵有一抹細微的藍，像一片寧靜的湖。

  一瞬間，江欣然聽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像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桑最覺得桑蘭蘭這個妹妹真的不太聰明的樣子，不然為什麽都跟她說了讓讓，她還站在樓梯口堵著？

  “怎麽，聽不懂？”

  江欣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桑最微抬下巴，薄唇輕啟道：“ Please 讓一讓，OK？”

  江欣然：“……”

  一旁笑得差點噴奶的桑蘭蘭：“……”

  不錯不錯，桑同學最近外語學得不錯，都會說長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