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太重，程富看到她痛的皺眉，就提出幫她塗藥。

  雖然醫生說不會留下疤痕，但趙書玉屬於疤痕體質，右手手背仍然留下一塊淡淡的痕跡。看著程麗低落的情緒，她解釋道，“沒事，回頭你多買些祛疤的藥給我不就行了。”

  “胡說，看你左手那個疤，還不到三厘米呢，這都三年，四年了吧，都沒消下去呢。”

  趙書玉看程富一直低頭幫自己塗藥，也不說話，便繼續說，“那是我當時不在乎，一直沒有塗藥。你看現在不一樣吧，你都買了多少祛疤的藥了，我每天都抹著，已經淡了很多了。好啦，不要擔心了，看看飯好了沒，我都餓了。”

  程麗答應著，又一一盛好飯，那邊程富和趙書玉也完事了，就招呼他們一起吃飯。

  看著中間的那道魚湯，趙書玉暗中皺眉。程富買魚回來的時候她就開始擔心，一直到現在看著它，“要不先吃飯吧，飯前喝湯對胃不好的。”

  程麗被她的話逗笑，“你之前減肥不總是飯前先喝湯，現在給我講什麽不好。”

  拆她台！

  程富幫她盛了一碗湯，“沒有魚肉，喝點湯吧。”

  她伸頭檢查了一下，才左手用勺子一勺勺的喝著。

  17

  趙書玉的右手還使不上力氣，吃飯都是用左手一點點的挪，所以她吃飯的速度比平時慢了許多。程麗吃飯都是衝刺動作，口中的話不停，手中的動作也不停。等她吃完飯抹嘴離開，趙書玉碗中的菜，還剩一半。

  程麗看看時間，對著兩人說，“你們慢慢吃，我和朋友約的時間到了。”

  “什麽事啊？”趙書玉問。

  “定製的長海的人形立牌，今天要去看效果，我該走了。”

  說到長海，趙書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放下筷子走過去，小聲說，“上次就咱倆在電梯裏遇到的那個男生，真的是長海嗎？你後來見過他沒？”

  程麗搖頭，“沒見過，我現在也不確定，畢竟他當時就笑了一下，說了幾個字。不過看背影，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長海。”

  “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吧。”

  “有緣自會再見，行啦，我先走吧，你們自便啊。”

  “嗯，路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等她離開，趙書玉再回到餐桌上時，就見程富正把一碟子魚肉放到她麵前。

  “嚐一嚐，刺我都挑幹淨了。”程富說著話還用筷子幫她翻了一下，“看，是不是都沒刺了？”

  “我真的不喜歡吃，我小時候被魚刺卡過。”

  “可以試一試，我檢查過好幾遍了。吃魚對你恢複傷口有幫助的。”

  “可我媽媽說魚是發物，身上有傷口不能吃發物。”

  “那是老一輩的思想，我媽也這樣說，都是傳統說法，沒有科學參考價值。”

  “那好吧。”他都挑好了，趙書玉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很作的人，嚐試地吃了一小口之後覺得味道還不錯，便點頭誇讚，“挺好吃的啊。”

  “是吧，來多吃點。”程富一個激動，把自己碟子裏還未檢查的大塊魚肉送到了她的嘴邊。

  趙書玉張口含過，剛嚼了幾下就覺得不對勁，“有個魚刺卡到我牙齦裏了。”她把口中的食物吐到了一邊，想去洗手間清理一下。程富攔住她，“來我看看。”

  是根很細軟的小刺。

  他伸手幫她拔了出來，“再活動一下，看看別的地方還有沒有。”

  “有，我舌頭上還有一根。”

  “伸出來我看看……沒有啊～”

  “就是有，我感覺到了。都怪你，我就說不吃魚，你偏讓我吃。”

  “好好好，對不起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吃了。你舌頭伸出來，是右邊嗎？我看看啊，不著急不著急。”

  趙書玉急得眼睛都紅了，好似想起了小時候被魚刺卡住的記憶。她聽到程富的話，本能地順著他的話去做動作。

  程富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她說的舌頭上的魚刺，看她仰頭等著他檢查，對他滿目的信任和依賴，眼角的睫毛還因方才的淚水而濕潤，紅紅的眼睛顯得可憐極了。

  讓他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看他靜止不動，趙書玉順著他的目光注意到自己的舌頭還在向外伸著，察覺到他目光的變化，她慢慢的縮回舌頭，還未來得及動作，被程富迅速的低下頭，咬住了舌尖。

  “疼。”

  “乖，讓我親親就不疼了。”

  趙書玉卻沒了聲音，舌尖被他小心地舔著而傳來的酥麻，讓她忍不住開始發抖起來。她怕身體軟下去，連忙抓住程富的衣擺，手指因為程富舌尖的深入，而攥的越來越緊。

  最後程富在離開的時候安撫性地親了親她的嘴唇，壞笑道，“還疼不疼？”

  趙書玉看著他，眼中因為初次和他親吻而羞澀積累的淚水，順著眼眶慢慢的滑下來。

  程富頓時緊張起來，“對，對不起。”

  趙書玉委屈地抿抿嘴唇，“以後我不要再吃魚了，你挑好的我也不吃。”

  “好好好，不吃不吃。哎？”她沒生氣啊？

  “什麽？”

  “沒事。”

  送她回家的時候，程富的膽子慢慢的大了起來。在一個等紅綠燈的路口，他的右手悄悄挪過去，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左手。趙書玉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開，看到紅綠燈變了顏色，便說，“開車不牽手。”

  程富接的很快，“牽手不開車，反正也快到你家了，我們步行回去好不好？”

  “程富！這裏到我家，起碼還有三公裏。”

  三公裏的話，確實有些遠了。

  “要不，再等兩個路口？”程富試探性地問，得到趙書玉的白眼一枚，他幹脆靠到路邊停下車，轉身看著她不說話。

  看他一副正經的模樣，趙書玉有些奇怪，“怎麽了？”

  “我覺得有些事情要說好，不然對我不公平。雖然在車裏說這個事情有些奇怪，也不夠浪漫，但我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趙書玉，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吧？”

  趙書玉眨眨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她猶豫，程富急了，“我們都接過吻了，你這是要反悔？”

  “你急什麽，我沒說反悔啊。”

  “那你怎麽不承認呢？”

  “我這不是在想著嘛。”

  “這種事需要想嗎？你就是在猶豫！你是不是要始亂終棄，提了褲子就不認人！”

  “程富你要不要臉！”

  “不要！你不承認我就不要！”

  “行行行，我承認還不行嘛。”

  程富憋住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紀念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分鍾，親一下！”

  趙書玉卻沒有他那麽不要臉，在程麗家的那個吻，幾乎都花掉她全部的勇氣了。她歪頭躲了一下，在程富不滿的目光中，她伸手握著程富的右手腕，在他手心淺吻了一下，而後把他的右手推了出去。

  看她歪著身子看著窗外，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的樣子，程富覺得右手手心有些發燙，似乎還殘留著那股溫熱的濕意。他傾身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趙書玉又把頭埋的低了一些，程富笑了一聲，“我看到你臉紅了哦。”

  “哎呀你快開車。”

  他嗬嗬調笑了幾聲，這才開車送她回去。

  18

  付邵華的婚禮時間，還是程富告訴她的。

  彼時她正窩在程富家裏的沙發上，正興致勃勃的看著平板上鋼絲節的視頻。在她對著屏幕笑的正樂的時候，程富突然開口，“付邵華下周四在海星酒店，舉辦婚禮。”

  趙書玉愣了一下，才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早上上班，在電梯裏看到他拿喜糖了，就隨口問了一下。”說著他又悄悄的看看她，“喜糖是大白兔，和你喜歡吃的那種一樣。”

  “哦。”趙書玉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又點開視頻繼續看。

  程富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可腦海中又想到付邵華的話，“婚禮是中式的。”

  趙書玉已經感覺到他的反常了，“你這麽關心他婚禮幹什麽？”

  不是他想關心，而是早上電梯裏付邵華和他說的。

  “喜糖是你喜歡的，婚禮也是你喜歡的中式的，你說他是不是還在想著你？”

  “你瞎說什麽呢，”趙書玉關了視頻說，“你這醋勁能不能換個地方，他妻子都懷孕大著肚子呢，你還懷疑這個？”

  “那你要去參加嗎？”

  “那你想我去參加嗎？”

  “想去就去唄，反正你們倆家這關係，我覺得你去也沒什麽關係。”

  看他嘴硬，趙書玉沒忍住笑了出來，“哎我昨天看了一本有關心理學的書，那上麵說人如果在心虛或者說謊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摸鼻子，或者憑空咽唾液。”

  “我哪有？”

  “哎你現在這個反應也是啊，加大音量來掩飾自己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