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我的事。”我沒有被薑錦文嚇到，這一點，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關你的事？”薑錦文眼睛一眯。不善地看著我。說道：“她就是在你離開之後才瘋的。”

  “那也不關我的事。”我嘲諷地看著薑錦文。“她就算瘋了，那也是被你們逼瘋的，跟我沒有關係。在我還沒有認識你們之前。早在我認識薑錦言之前，你們三個人就已經是三角關係了。她早晚都會瘋。所以跟我沒有關係。那是她自己的問題。”

  “你還撇得真幹淨。”

  “不是我撇得幹淨，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她既然喜歡薑錦言。為什麽要嫁給你？她既然嫁給了你，就不應該再繼續喜歡薑錦言，這是常識。要麽。她就兩個都不選。如果她兩個都不選，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她當初不嫉妒我，不嫉妒嫁給薑錦言的我。不把我推到山坡下，我也不會報複她。”

  我越說薑錦文的臉就越黑。但是我自己的膽子也就越大。

  我說的根本就沒有任何錯誤。

  我之前唯唯諾諾，隻是因為他們用我的女兒來威脅我而已。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承擔我根本就沒有過錯的責任。

  許慕瑤瘋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我都沒瘋，她卻瘋了。這能怪誰？

  我盯著薑錦文，繼續說道：“你休想要把她瘋掉的事推到我身上。如果一定要我說的話，那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在這個過程當中，你們逼迫她了，那就是你們的責任，不管是你們的責任，還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跟我都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薑錦文的臉黑得就跟鍋底的黑炭似的。

  我想，我或許能了解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他自己也承受不了這個結果，因為他這輩子最喜歡的人就是許慕瑤，他以殘廢之軀喜歡著她、禁錮著她，最後把人逼瘋了，他心裏自責，又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才會把我也拖上。

  我幫他們分擔一些責任，這樣，他們內心的愧疚就會減輕一些。

  真是荒謬！

  我說完我想說的話之後，就開始往外麵走。

  許慕瑤已經瘋了，這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知道的事。原本我還以為，如果許慕瑤還好好的，還繼續做過分的事的話，我離開的事情或許還有一些轉機，但是現在我不確定了。

  許慕瑤瘋了，我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讓薑錦文放我走。

  我需要好好地消化這個讓我震驚和絕望的消息，我也不想在這裏繼續看許慕瑤瘋瘋癲癲的模樣，於是，我直直地往門外走去。

  我沒能走到門口，剛走出幾步就被薑錦文的人給攔住了。

  我疑惑地轉身看著他。

  薑錦文推著輪椅，往我走過來，說道：“就算你再怎麽狡辯，你也改變不了是你和我們一起把她逼到這個地步的事實。你別想逃脫這個你應該承擔的責任，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裏照顧她，直到我覺得可以的時候，你才可以離開。”

  “什麽？”我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你要讓我和許慕瑤住在一起？”

  “沒錯。”薑錦文嘴角一勾，突然笑了一下。

  “我不想住在這裏，你不能把我留在這裏。”我衝薑錦文吼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才簽過什麽協議？你覺得你現在有拒絕的資格？你是不是忘了，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必須做什麽？”薑錦文伸手指著許慕瑤的方向，“我現在要讓你住在這裏，照顧她。”

  我冷笑了一聲，“你就不怕我把她殺了麽？”

  “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他的笑容十分詭異，詭異得讓我心驚肉跳。

  “提醒我什麽？”我還以為他又要說什麽我的女兒還在他手裏的話。

  可是，他接下來的話讓我的心裏一涼。

  他說：“我要提醒你的是，你是正常人，她是精神病人，你們倆殺人之後的量刑是不一樣的，你懂我的意思麽？”、

  我在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薑錦文是什麽意思？

  “你是把我送到這裏來送死的？”一個可怕的想法攫住了我的大腦。

  我頓時覺得，薑錦文把我送到這裏來，不是讓我把許慕瑤殺了，就是讓許慕瑤把我殺了，不管是哪個，都對他十分有利。

  我心驚膽戰地看著薑錦文，我想，他或許不僅僅隻是恨我這麽簡單，或許，他還恨著許慕瑤。

  他以前，毋庸置疑是喜歡她的，但是現在，他或許對她是又愛又恨。

  “薑錦文，你不能這樣做，你的良心呢？”我感覺自己都快站不住了，沒有人能保證許慕瑤會不會突然發瘋追殺我，我就算要死——我之前不是沒有提過這樣的條件——但是那是在換取我女兒的自由的基礎上，不是莫名其妙地被一個瘋子殺死！

  “良心？”薑錦文聽見我的話之後，愣了一下，似乎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他淡淡地對我說道：“我的良心已經被狗吃了。”

  最後，我還是被留在了這裏。

  薑錦文沒有聽我的請求，他恨我，他想我死。

  我求了兩遍之後，就沒有求他了。

  他自己都說他的良心被狗吃了，求他也沒有用。

  我抬頭看了眼圍牆，一多高，如果要跑的話可以從這裏翻出去。

  這個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但是我不得不把這個念頭死死地壓下去，因為我的女兒還在薑錦文的手裏。

  所以，把我關住的，其實不是圍牆，而是我的內心。

  我轉身，盯著遠遠地躲在護士的身後偷偷地看著我的許慕瑤，在心裏說道：薑錦文，你既然把我留在這裏，就不要後悔。

  我緩緩地走到護士和許慕瑤的麵前。

  我對護士說道：“薑先生說了，從今天開始，由我來照顧她。”

  護士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也沒有什麽好對護士說的，上次我連累了一個護士，這次我不會重蹈覆轍。

  我定定地看著許慕瑤，問她：“你還認得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