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問了不該問的話。”我小心翼翼地道歉。

  “你也知道你問了不該問的話？”

  薑錦言看上去十分生氣，我從來沒有任何一次在薑錦言生氣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過。

  “我跟你說這件事。不是讓你來幫我們家解決問題。而是讓你知道我家的情況。說話的時候也要注意一些，結果呢？”

  我很難直視他的視線。

  即便這個話題不是我先開口說的，但是那個問題的確是我問出來的。

  “我……對不起。我隻是……”我的心裏難受極了，我解釋道：“我是想跟你們家的人拉近關係。我看見大嫂這麽熱情。而且她一直在跟我聊孩子的問題，所以我以為這個問題沒什麽。”

  “怎麽可能沒什麽？！你有眼睛不會看嗎？我大哥他……”他吼到一半。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低著頭，除了道歉之外，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後來。薑錦言一直沒有跟我說話。晚上。雖然我們還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各自占據著床的一側。

  薑錦言始終背對著我，他和我的距離不超過一米。中間卻像是隔著萬丈鴻溝。

  “我大哥的腿……是因為我受傷的。”不知道幾點的時候，薑錦言的聲音突然緩緩響起。

  我一愣。原來，他也沒睡。還知道我也沒睡。

  我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我聽見薑錦言翻了個身。繼續說道：“我們一起出去玩，我差點兒被車撞到。是我哥把我推開了，後來。他就一直坐在輪椅上。如果不是我的話，我哥現在就跟正常人一樣。我哥現在把家裏經營得很好，我不想回去搶他的風頭，現在家裏也不需要我幫忙。等什麽時候我哥力不從心了，我再回去，如果那個時候我老了，那我的兒子就作為我哥的兒子來繼承家業。”

  我愣了。

  沒想到，薑錦言不想回家的背後，居然隱藏著這麽一個讓人唏噓不已的原因。

  我翻了個身，在黑暗中和薑錦言四目相對。

  “對不起。”我再次跟他說了一聲，“我今天有些得意忘形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

  黑暗中，我感覺到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該道歉的是我，我不該那麽大聲吼你。”薑錦言突然伸手把我摟在懷裏，緊緊地抱著，這力道，似乎就像是要把我和他合為一體一般。

  雖然這個姿勢讓我有些不舒服，但莫名地讓我覺得心安。

  “以後，我說話會很注意。”我向他保證道。

  薑錦言嗯了一聲，把腦袋埋在我的肩窩。

  我想了想，試探性地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薑錦言拉著我的手往他後背的方向拉了一下，讓我把他抱得更緊一些。

  “我會讓孩子對他的大伯大媽好的，我會教育他，讓他孝順他們。”我對薑錦言說道。

  薑錦言嗯了一聲，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拍著我的肩膀，沒有說話。

  第二天中午，我趁著午休時間，瞞著薑錦言去了薑氏集團。

  薑家的大哥就在這裏辦公，大嫂是他的私人秘書。

  我不是去道歉的，如果是道歉的話，那不就得重新把已經結束的話題又談一遍了麽？

  我買了些點心，給大嫂送去，我想用一些小方式來拉攏和他們的關係。

  我在接待處登記了自己的名字，因為門衛都要打電話確認，所以我隻好說我是來找許慕瑤許秘書的。

  大嫂對我的突然來訪似乎很驚訝，她給了我具體的地址，讓我直接進去。

  我有些不安地帶著點心去了薑家大哥薑錦文的辦公室，我這張陌生臉，挺著個幾個月的肚子，手裏提著裝點心的盒子，還是直接到董事長辦公室去的，在路上引起了一些人的注目。

  我沒有理會這些目光，隻是在心裏反複地想起一會兒要跟他們說什麽。

  到了薑家大哥的辦公室，大哥大嫂都在，他們笑盈盈地接待了我。

  “昨天我們回去得很匆忙，我都沒有好好的表達我的謝意。我今天特意去買了一些點心過來給你們嚐嚐，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但是我並不是太了解你們的口味，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我把點心放在辦公室的茶幾上。

  薑家大嫂許慕瑤說道：“你隻是回家吃個飯而已，還說什麽謝謝？那就太見外了。”

  我笑了笑，說道：“那我把謝謝收回來。”

  “這還差不多。”許慕瑤把點心拿了一點放到薑錦文的麵前。

  我喜歡吃甜食。”薑錦文吃了一塊之後，笑眯眯地看著我，“味道不錯，看來我們的口味很接近。”

  他們喜歡我就高興。

  我和他們聊了會兒天，突然想去上洗手間，便不太好意思地問了下許慕瑤洗手間在哪裏。

  許慕瑤要跟我一起去，我連忙說不用了。她給了指了方向，我自己去就好。

  懷孕之後，我往廁所跑的幾率頻繁了很多。

  我坐在馬桶上，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聽見有兩個人邊說話便走了進來。

  “誒，你看見剛才進來那女的了麽？就是挺著大肚子的那個。”

  “聽說那是薑家的二少奶奶。前段時間還傳二少爺要回來上班呢，我還想著有沒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結果人家的太太都懷上幾個月了，真是沒勁。”

  “切，你以為這二少奶奶好當啊？上麵有老佛爺，中間有大嫂，最吃虧的就是她了。”

  “人家的肚子能生啊，這大少奶奶不是不能生麽？就倆少爺，以後這麽大的家業大少爺肯定繼承不了了，全都是二少爺的啊，你想想，這二少奶奶肚子裏的孩子，多金貴。我看那女的也不怎麽樣麽，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能嫁到這麽好的人家。”

  “那她那高香也沒燒對，要是燒對了，肯定不會當二少奶奶。”

  “啊，你是說那個傳言是吧？兄弟倆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後來三人鬧感情糾紛導致大哥受傷、弟弟主動退出的傳言。”

  “可不是麽？你想想，這個家裏，有了一個寶貝了，怎麽還容得下第二個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