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林亦被瘋狂的敲門聲吵醒。

  他揉著惺忪睡眼，打開門不耐煩地嚷起來：“幹嘛啊大早上的！”

  “啊！”回答他的，是小七的尖叫聲。

  “老子真是服了，沒完了是吧一天天一驚一乍的。”林亦眯著眼睛，砸吧著嘴，撓了撓屁股，忽然覺得不對勁。

  他“轟”地一聲關上門，飛速套上外褲和T恤，再迅速打開門，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臭流氓……”小七抱起竄出來的小小七，狠狠白了他一眼。

  “喂，不至於吧，我不穿著內褲呢麽！倒是你，大清早的鬧什麽鬧？”

  “我鬧？都快十點了還大清早呢，你昨晚幾點回來的？是不是沒給小小七加貓糧，叫地我都心疼死了！”小七撫摸著懷裏的小小七。

  小小七也“咪唔咪唔”地聲討著林亦。

  “啊！”林亦昨晚到家太晚，倒床就睡，確實沒顧得上小小七。

  他把貓糧倒好，換上水，又鏟幹淨貓砂，這才算完事。

  睡也沒心思再睡了，他打了個哈欠，點上一份外賣，對小七說了聲：“不打擾你倆玩，我去衝澡。”

  小七指尖輕點著小小七的鼻尖，紅著俏臉笑盈盈地對它說：“看不出來，你老爸身材還蠻好的嘛！”

  外賣有小七的一份，但林亦沒跟她一塊兒吃，而是把自己鎖在房裏，打開筆記本電腦專心研究起沉香宮19號和實景娛樂業的唐樸。

  這些才是他眼下最關心的事情。

  傍晚，他駕著地攤車去布魯斯酒莊，找的卻是小五。

  他想提前把晚上要用到的酒、酒櫃、冰櫃和電機等物件裝車，以便提前過去準備。

  “林哥，韋少爺正在裏麵接待客人，要我去跟他說一聲您來了嗎？”小五做事的分寸總能拿捏得當。

  林亦知道他在見誰，不想他被打擾，於是回複道：“不用，咱們先把東西備好就成。”

  “林哥，晚上街頭品鑒應該會挺忙的，您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要不要再派一個人跟著？”

  “沒事兒，昨天看你忙一晚上，也學了個大概。人手都得留下來幫你，你這兒才是主戰場。”林亦擺擺手委婉拒絕：“你給我講講那些酒的門道就好，免得鬧笑話。”

  他們把東西搬好，小五又專門給林亦講解了許久，這才告別。

  林亦以前幹廣告的時候忙碌慣了，晚飯將就點兒啃了個板燒堡，也沒覺得有什麽不習慣。

  天剛剛黑，他已經將地攤車支好，器具全部擺放整齊、整理清楚，就等韋恩登場了。

  夜市的燈光逐層亮起，將司南公館層層點綴，宛如童話裏的魔法市集。

  “小夥子又來啦？”

  林亦抬頭，見是昨晚那個1號會員，便禮貌地點點頭。

  “真巧，我剛約了生意夥伴，準備去酒莊好好坐座呢。”1號會員好像是住在公館的，林亦剛出攤便叫他遇見了，確實挺巧。

  “歡迎，布魯斯酒莊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昨晚剛剛見識過酒莊的林亦，現在很有信心。

  “嗯，那是一定。”他繼續搭著話：“對了，你們老板今天沒來嗎，人在酒莊？”

  老板？林亦愣了一下。

  他反應過來，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剛準備答話，一旁傳來卻傳來另一個聲音。

  “叔，他是我大哥！”是韋恩，他放下車窗，從總裁裏探出頭：“我那小生意還得仰仗他呢！”

  “嗬嗬嗬，那是我失言了，你們可都是年少有為啊！”會員大叔以笑聲掩飾尷尬：“我車來了，那我就不叨擾啦，品嚐美酒去嘍。”

  “好嘞叔，喝好啊！”韋恩將車在地攤車旁邊停好，一同下來的，還有被他誆騙過來的唐樸。

  “唐哥，我給您介紹下，這位是林亦，是我們布魯斯酒莊的高級運營顧問。”韋恩引薦二人認識。

  “林哥，這位是唐樸，夜不寐的亞太代理人，同時也在開發更多原創主題館，是實景娛樂業的新興龍頭，未來的掌門人！”

  別看韋恩這小子腦子不太靈光，車軲轆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韋兄弟過獎了，林先生，您好。”

  “您好。”林亦打量了一下，這麽熱的天還要穿得西裝筆挺，所以這種事冷血精英嗎？

  林亦在心裏講了個不好笑的冷笑話，主動伸手和唐樸握了握，告罪道：“不好意思唐總，時間比較趕，我得先失陪一會，待我安排好攤位再來向您賠罪。”

  “林先生客氣，請便。”

  韋恩來之前用尿遁打了個電話給林亦通氣，大概描述了下午聊的內容，並且強調自己會以“新興地攤經濟玩法”為借口，請唐樸來夜市參觀自己正在打造的會員體係。

  所以，林亦現在非常沉得住氣，他要等唐樸先把“玩法”看完，再找機會切入自己的問題，以免過於刻意。

  見林亦收拾攤位故意晾著唐樸，韋恩也很識相，他帶著唐樸去夜市兜了一圈。

  回來時，攤位前已經聚起了人氣。

  韋恩回歸主場，立即開始了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

  這種讓林亦聽到頭大的洋酒經，卻特別受一些人的歡迎。

  林亦見氣氛到了，便如法炮製地將酒送上，開始了今天的街頭品鑒。

  有了昨天良好的開頭，今天更快，60個會員不到20分鍾就全部辦完，接下來純品鑒就完事了。

  “林先生，我聽韋恩說，這些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酒蟲們將韋恩團團圍住，把酒言歡，唐樸卻隻身擠了出來，走到林亦身旁搭話。

  “是的，主要還是他酒莊夠好。”林亦答地很謙虛：“對了，唐總沒辦個會員嗎？”

  唐樸輕笑，從懷裏掏出一個軟木塞，上麵寫著No.101。

  “韋兄弟下午贈了我一個。”

  林亦會心一笑：“他是性情中人，看來你們挺聊得來。”

  “確實，他一定會是個好朋友。”唐樸點點頭。

  “我更好奇的是你，林先生商業眼光刁鑽。

  在地攤經濟正當紅的時候，別人想著怎麽賣貨，你卻用它來引流，再作二次轉化，高手。

  冒昧問一句，林先生自己做的是什麽產業？”

  唐樸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我啊，瞎忙活，最近在做房產買賣。”林亦反問回去：“唐總，我之前就聽韋恩在稱讚你做的產業，想必很有趣吧？”

  唐樸點點頭，不置可否。

  “我一向愛聽各個行當的利弊問題，以便取長補短、趨利避害，唐總方便分享一下？”

  “其實很簡單，盛世就是文娛之春，這就是利。”唐樸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就包含了政經局勢、市場供需和產業定位等諸多元素。

  “弊呢？”

  “局限性。”唐樸吐了三個字，接著歎了口氣：“要知道，這是個線下產業，離不開場地困擾。”

  林亦側耳傾聽。

  “我們不像迪士尼那種自帶流量的超級IP，還隻是處於口碑營銷階段，選址就非常重要。”唐樸歎了口氣：“但是，滿足空間需求的場地真不好找。在市區，基本沒有買下的可能；郊區，又會斷送客流。”

  “夜不寐的場地是租的？”林亦聽明白了。

  “對，這樣很沒有安全感，你能理解嗎？”唐樸歎了口氣，沒把話說透，潛台詞是物業不屬於自己，經營起來容易受製於人。

  “巧了唐總，我就有塊不錯的場地在售啊！”

  巧嗎？

  其實這些信息韋恩早在電話裏告訴林亦了。

  一切都在林亦掌握之中，他隻是引唐樸親自說出需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