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七，你到家了？”林亦抱著電話試探問道。

  “嗯。”小七的聲音沒什麽精神。

  “你今天也看到了，擺攤也算是工作吧……”林亦有些忐忑：“所以……我可以搬過去嗎？”

  “可以。”小七語氣很冷淡，顯然還在為小奶橘的事情生氣。

  “好。”林亦鬆了口氣：“那，我什麽時候能搬？”

  “白天我會收拾收拾，你想搬的話明晚就可以，但是必須當麵簽好合同付清款。”

  “好的沒問題！”林亦開心之餘不忘小七的提成：“對了，下午辛苦你了，我待會算完賬就把提成給你打過去。”

  “嗯，沒別的事我先掛了。”小七沒什麽興趣。

  還沒等林亦再說話，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忙音。

  “咪唔”小奶橘隔著貓箱看向吃癟的林亦。

  “還是你牛嗶，才處了一下午，都能讓她講人話了。”林亦哈哈大笑，靠向後座：“先別急，咱們明晚再去給她驚喜。”

  他舉起手機，半仰著身子開始盤賬：刨去折價貓糧和分裝袋的成本，今天的毛利有20528。

  不過，任務倒是第一次虧錢了。

  他怕原價收回小奶橘會被係統判為退貨，於是機智地加了200元買回來，也算求個心裏安穩，所以任務雖然完成，但是淨虧損了200元。

  支支寶提示：已轉出2000元。

  林亦言而有信，調出昨天交房租的交易記錄，找出小七的賬號，把提成轉出。

  “忙了大半天連2萬都沒掙到啊……”林亦歎了口氣，果然還是倒貨來錢快。

  不過他轉念一想，不禁笑了起來，前幾天那個還不起賬的窮小子，現在竟然覺得半天2萬算掙得少了，人生起伏真還是有趣。

  嗡嗡……

  “喂？”林亦接起電話。

  “老林，待會有空不？”是老王的聲音。

  “嗯。”林亦聽老王語氣沒什麽異樣，便問道：“你弟弟沒事了吧？”

  “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多謝了哥們。”老王的回答如他所料：“有空的話請你吃個飯，順道把錢還你。”

  “行，哪兒？”都是兄弟，林亦也不跟他客氣。

  “就那個飯館。”老王補充道：“對了，還有我另一個表弟也來，就出事那孩子的親哥，他也想當麵謝謝你。”

  “好，一會兒見。”

  約莫半個小時，林亦駕車來“那個飯館”，飯館名字有趣，菜也不錯，所以他倆以前常約在這裏吃飯。

  “兄弟。”老王見到林亦，激動地擁了上去。

  “好了好了，怪難為情的。”林亦有些哭笑不得。

  老王鬆開他，拍了拍身旁站的小夥子：“叫林哥。”

  “林哥！謝謝林哥！”小夥子鞠躬道謝。

  林亦看過去，他長得倒挺精神，刮了個蹭亮的光頭，比他哥老王更像“強者”。

  “你好。”林亦轉向老王：“不介紹下怎麽稱呼？”

  “他叫丁一權，我大表弟。”

  見林亦盯著自己的光頭，丁一權尷尬道：“林哥，您看我老哥應該也能猜道，我們家發量都不太行，所以我索性就不糾結了，您放心，絕不是因為犯事才這樣的。”

  “沒，挺好，別誤會。”林亦自覺失禮，尷尬一笑。

  “先坐吧。”老王安排兩人坐下，點了幾個熱菜，開始向林亦解釋情況：

  “他弟弟，丁一壯，昨天被個缺德玩意給撞了，那人肇事逃逸到還沒歸案。當我們接到通知都趕去醫院時，一壯已經在ICU了，傷勢非常嚴重，除了開顱，還有其它幾場外科手術要接連完成。”

  “這麽嚴重？”

  “嗯，看到賬單我們都懵了，幾台手術費用加起來得小二十萬。我們兩家都是工薪家庭，一時半會兒哪掏得出這些急錢，隻能硬籌。”老王站起身給林亦倒了杯茶，然後舉杯道：“幸好還有你，所以現在周轉開，我第一時間就給你還錢來了，兄弟。”

  “見外了，人沒事就好。”林亦跟他兩人碰杯，真誠說道：“錢不著急，你們手頭緊就先用著。”

  “救急不救窮，更何況我們也不是負擔不起。”老王拿起手機一通操作：“已經轉給你了，咱倆就別說那些見外的話了。”

  林亦點點頭，沒再多嘴。

  他們喜歡來這兒，因為這兒不單菜做得好吃，上菜也夠快。轉眼間四菜一湯已經上齊，都是他們以前愛吃的。

  “趁熱吃。”老王示意林亦動筷子：“其實，今天找你還有點別的事兒。”

  “嗯，你說。”林亦餓了，好在也用不著假客氣，提起筷子夾了塊排骨塞到嘴裏。

  “一權平時喜歡玩膠，也沒存下什麽錢，現在一壯出事他一點力都出不上，心裏很不好受。”

  “玩膠是什麽？”林亦對這個詞比較陌生。

  “就是做手辦，你可以理解為做動漫人物的玩具模型。”一權在一旁解釋道。

  “噢，那我能幫上什麽忙麽？”林亦直接問道。

  “前天跟你出去擺攤，我覺得你做買賣太厲害了。”老王接回話頭：“現在他想把自己做的那些玩意都賣了，換些錢補貼家用，我就想著你有沒有辦法幫幫忙。”

  “幫不了。”林亦夾了口菜：“兄弟，這些東西我完全不懂，哪知道怎麽賣、在哪賣呢？”

  “是這樣的林哥，明天會有個漫展，之前有批給我一個小展位。”丁一權解釋道：“本來是要去作展示的，現在，我想在展位上直接把東西都賣了。但是我之前從沒做過生意……”

  老王一旁補充：“對的老林，他在網上叫‘一權超人’，在他們圈子裏很有名氣，你可以查到的，不然漫展也不會單獨批他展位，邀請他去了。外麵有很多人想收他作品，隻是他之前比較賤，隻曬圖，不賣貨、不代工。”

  “喲，還是個大神，這麽做挺好的，拉滿了消費者的期待感。”林亦試問道：“不過，這種東西值錢麽？”

  “我做的這類手辦，大廠定價差不多在一兩千一隻。”一權答道。

  “那你跟所謂的大廠比有什麽優勢，或者說區別？”林亦追問。

  “粉絲說我出的東西比大廠精致。”該自信的時候一權毫不謙虛：“而且我的每件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

  “怎麽樣老林？貨和攤子都由他出，你隻要動動腦子幫他賣出去，分你三成。”老王見林亦提起興趣，忙趁熱打鐵提醒一權：“給你林哥看看圖呀。”

  林亦接過一權的手機，翻了幾頁，沉吟片刻。

  “你把這些都發我，我回去再研究研究，有把握的話明天我再打給你。”林亦沒有把話說滿。

  話音剛落，一權的手機響了：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喂？好我現在過去。”一權掛掉電話，起身恭敬道：“林哥，哥，你們慢吃，我得回醫院陪床了。”

  “行，你先去，路上當心。”林亦暗笑，沒看出來他手機鈴聲還挺有品味。

  “老林，我也不跟你來虛的。”老王舉起杯子以茶代酒：“這孩子家裏攤上這事兒，是真缺錢，你要是能幫襯的，就拜托幫幫他吧。”

  林亦點頭：“嗯，他的東西奇貨可居確實不錯，我再研究研究，明天一定給答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