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人靠衣服馬靠鞍，一看長相二看穿。有些人穿上靚麗的衣裝，馬上就能從一個屌絲逆襲成高富帥。但在帥哥美女的身上，一身地攤貨都能穿出品味和風格，上帝就是這樣不公平。

  曾經有人在知乎上提出問題：是因為人會打扮才成了帥哥美女，還是帥哥美女怎麽打扮都好看？

  這簡直就是類似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一時間秀圖的、吐槽的、撕逼的都在評論區裏出現了，可見顏值這東西對每個人的生活都有很大的影響。

  穿上崔盈盈選的衣服，我看著鏡子居然有點恍惚，難不成我就是隱藏在人群裏的帥哥嗎？一身地攤貨真的讓我穿出了朱時茂的感覺，但是我稱不上濃眉大眼，不過還是挺有型的，就是穿上那件棉衣以後就馬上變回了屌絲。

  其實我早就發現了，我這個人外在根本沒什麽特點，五官規規矩矩，身材也不出眾，整個人就像成衣店門口的假人一樣，我要是剃光頭發和眉毛都能站在假人身邊以假亂真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過去上學的時候存在感特別低，漸漸我會用一些脫俗的語言和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這就叫醜人多作怪了。

  崔盈盈看我穿上棉衣以後這麽衰，也皺起了眉頭：“這也太難看了。”

  “就這樣吧。”我還趕時間呢，從邯山市到南廊市開車要六個多小時，我們得先在高速路上的休息站接一下苗餘雨兩口子。

  看我們選好了，老板娘笑眯眯地說：“選好啦，一共是五百二十塊，微信還是支付寶？”

  崔盈盈立刻就不樂意了：“剛才不是說好了價格的嗎，你怎麽坐地起價？”

  “妹子，你眼光可比你對象強多了，挑的都是姐這裏最好的貨了，要是還按那個價格姐就賠死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拉鋸戰和心理博弈，本來我還對砍價這事挺感興趣的，但是時間上真的有點來不及，當對方出了個四百五的價格我就直接掃碼付款了。

  崔盈盈被我拉出來還有些不甘心，說我就是傻，他們這種批發貨賺的就是我這種缺心眼的錢。

  我隨手把衣裳丟在後座上：“咱們沒時間了，反正就差一件外套，等下遇到商場再買也是一樣的。”

  我就是路過這個小縣城，飯也吃了衣裳也換了，就出發前往那個休息站了。

  高速公路上開車不能半點分心，所以上高速之前我就把水杯之類的東西都擺在身邊，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但是崔盈盈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臉，我還以為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你瞅啥？”我說出這句話就有點後悔，因為在家鄉這句話就是導火索啊，一般情況下都會得到一句“瞅你咋地”的回答，接下來就是一陣撕吧，我可沒心情和崔盈盈打架。

  “我給你化個妝吧，等會許阿姨看了心裏肯定能給你加分。”

  什麽？她要給我化妝？

  看著崔盈盈已經開始從包裏翻出一些瓶瓶罐罐，我看見這一幕隻覺得脊背都滲出寒氣：“我是不會化妝的！士可殺不可辱！”

  “你真是不識好歹，我是想幫你！”

  “不用說了，快把你那堆東西收起來！”

  我不由分說就把那幾個盒子罐子往回塞，我一想到化妝的男人，腦海裏就出現了當紅的幾個奶油小生，他們塗著口紅擦著粉底，有些還打著耳釘，擁有一大堆各色婦女粉絲。

  要是讓我也塗抹成那個不男不女的樣子，不如直接去泰國做個手術來得方便快捷。

  “你想法也太落後了，現在男人化妝多正常啊？現在就流行這個……哎呀你別亂塞，我這個很貴的！”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些化妝品塞回崔盈盈的包裏，我一想到崔盈盈打算給我化妝，我看著那些東西心裏就發毛。

  崔盈盈氣得在我身上錘了好幾下：“我和你說，我平時教人家化妝都是收錢的，這回免費你還不領情，活該你一輩子當屌絲！”

  “別吹了，這東西還要人教麽？”我理所當然地認為女人天生就會化妝。

  “你就是個直男癌，注定單身一輩子！”

  為了證明她說的沒錯，她用手機打開了一個淘寶鏈接，上麵是一個名為男神／女神養成，化妝氣質舉止教學的頁麵，崔盈盈說這就是她的淘寶店鋪，平時她一對一指導了好幾個學員，都成功成為了男神女神。

  我去，還真的有人蠢到上淘寶報學習班的啊，真的是長見識了，而且上麵的標價讓我看了都覺得不真實，她一個課時那麽貴，怎麽還窮到飯都吃不起？

  “你總拿這個說事幹嘛？反正我沒錢，送你兩個課時的男神課，算是賠你衣服了。”崔盈盈又發揮了她老賴本色，沒跟我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就挺給我麵子的了。

  我哭笑不得，原來是這樣，我說她怎麽突然幫我砍價還要給我化妝各種獻殷勤，原來是怕我找她要錢。

  “我要是真想要上你的課，兩個課時夠幹啥的？”我搖了搖頭。“你一個療程多少課時？”

  “什麽療程？我又不是看病的！”崔盈盈又把她的那些盒子罐子拿出來整理。“多久學成這個因人而異，有些條件不好的要連著幾十節課才能學成呢。”

  真是麻煩，有這個閑錢直接開刀整容不比上什麽課程簡單多了，真是有錢燒的慌。

  “你以為有張臉就能成為男神啊？想得美。你看你長得也不難看，為什麽就成不了男神呢？”

  還沒等我說話，崔盈盈就接著說：“還不是你氣質太賤了，還有你這猥瑣的笑容，把印象分都給減沒了！”

  我知道崔盈盈說的是事實，可怎麽聽著都不舒服：“男人的價值又不在臉上，而且你憑什麽說我氣質賤，你氣質好怎麽連飯都吃不起了？長得好看吃不起飯，還用一張整容臉去欺騙阿皓的感情，回頭我就把這事告訴他！”

  崔盈盈大驚失色：“誰告訴你的？”

  我冷笑一聲：“你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網上可流傳著你的照片呢。”

  我當然不能把甜甜賣了，隻好拿網上的照片說事。

  崔盈盈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下定決心一樣說：“我整容怎麽啦？別說以前我也不難看，就算我長得磕磣整容也沒什麽不好說出來的，你根本不知道一張好看的臉對一個女孩子有多重要！”

  我不置可否，其實我也認為這個社會真的挺原始的，一個人天生的相貌還能成為一種社會資源加以利用，這就是人類進化不完全的體現，自古以來多少領導因為外表輕慢國士，最後結果也許是知錯能改，不然都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然而人看臉就像鳥類求偶看羽毛一樣，刻在人類的基因裏，大家都是俗人，脫俗的事會違背骨子裏的基因，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見我不吱聲，崔盈盈以為我自知說錯話了，噘著嘴說：“我知道，肯定是甜甜和你說的，什麽好姐妹，她有了男人以後我什麽秘密都沒有了。”

  我也有點過意不去：“你也別這麽想，我又不會到處說的，但是有一說一，你那麽吊著阿皓就是你的錯。”

  提到阿皓，崔盈盈小聲說：“誰吊著他了？我們是真心的。”

  我懶得理她，她這個人明明就是見一個愛一個，之前還和甜甜說她喜歡我呢，難怪她長了一雙桃花眼，她這也算是典型的渣女了。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結果我剛上了高速路，她就掏出一把造型小巧的剃刀：“你別亂動，我給你修個眉毛。”

  “你幹什麽玩意兒？”我這才剛上高速路，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發生交通事故，她還想給我修什麽眉毛？

  “我一定不擋住你的視線，放心你不亂動就沒有事的，你也不想我一個失手什麽的吧？”

  “不行，現在我們上了高速，你這是違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行為，另外我不修什麽眉毛，你把那東西拿開！”

  崔盈盈不依不饒地拿著那把小剃刀，被我推開好幾次都不罷休：“你就信我的，我又不是給你塗粉底抹唇膏，你願意我還嫌棄你呢。就是修個眉毛，你別亂動。”

  這時後麵有個車子嫌我的車速太慢，按了兩下喇叭示意我它準備超車，我隻好用右手去撥檔把，就這一個呼吸的功夫，我眼眶上就是一個冰涼，那把小巧的剃刀貼上了我的皮膚。

  剃刀也是刀啊，崔盈盈要是一個不留神，我直接就破相了啊！

  “有你這麽幹的嗎？高速路上修眉毛，虧你想的出來！”我隻好盡量把車速降低到高速路的最低要求，讓車子盡量平穩。

  “你就是不信我的，等我給你修半邊眉毛，你看看效果就知道我的手藝了。”

  崔盈盈果真沒有擋我的視線，但是她直接一條腿支在座椅上，身子傾斜著刮著我的眼眶，我都能感覺到她呼吸吹在我耳朵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