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賈的逆襲
作者:那拍拍      更新:2020-06-20 08:28      字數:7036
  老賈女兒的風波過去了,孩子沒啥問題,就是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我和老賈還有老馬三人卻因此成了好朋友,我和老賈經常去老馬那裏買肉夾饃當做中午飯。

  那天看到老賈交住院費時為難的神色,以及後來到走廊播了幾個電話,我心裏清清楚楚。老賈問我是不是墊錢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咱閨女好了,再說這個。”

  就是可憐了我自己,又要騎一段時間那個破破爛爛的小黃車了,而且還要每月交幾百塊的租金。

  老賈眼睛都紅了,說是要等他女兒出院,讓她認我做幹爸。

  本來,這孩子是叫我哥哥的,這一下,我的輩分一下高了,也不知孩子接受得了嗎。我擺了擺手,說老賈等你東山再起那天,別忘了兄弟就成。

  說到這個,老賈也開心了一點,說他的外債就快還完了就,差最後不到一百萬了。

  聽到這,我是目瞪口呆,我知道老賈之前輝煌過,但我不知道具體他當時折騰多大的家業,這一下能欠那麽多錢的人也不一般。

  老賈破產那年,還沒有現在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借貸公司,都是靠著信譽和實力才能借來錢。

  我說:“老賈,你當年欠了多少錢啊?”

  老賈苦笑一聲:“我當時也沒仔細算過,都是賺一分錢還一分錢,就是這幾年才覺得還錢有希望了,現在算一算,本金可能就欠了三千多萬吧。”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到十年的時間,老賈還了三千多萬?沒想到老賈這麽厲害。

  老賈說起來他這幾年的經曆,基本上是什麽賺錢快他就幹啥,賣過房子,推銷過汽車,他畢竟是曾經在京城混過的,曾經的朋友也都信得過他,有這種事也願意找他。

  但是他的年齡畢竟不小了,曾經的老交情不可能靠一輩子,他做的事情也越來越脫離了上層社會,他開過長途卡車,做過物流的揀貨員,一天工作14小時,近幾年聽說外賣挺賺錢,每天給自己定50單的目標。所以除了實在接不到單以外的時間,他永遠奔走在取貨和送貨的路上……

  不過最賺的一次,還是在一次彩票站,老賈的福利彩票中了頭等獎600多萬,也正是那個時候,老賈開始統計自己的欠債總額。

  “我原本以為,這輩子我都不可能還得起那麽多錢了。”

  老賈的語氣中帶著興奮“真是老天爺賞了我一條活路,也給了菲菲一個機會,我要供她上大學,給她攢嫁妝……”

  老賈真的是什麽都幹,而且順應著時代的潮流,甚至他還有一個標為女性的微信號,他從網上進貨,在微信上推銷壯陽藥、情趣用品……每天他早早起床,到一個別人廢棄的小板房裝貨,發往全國各地……

  雖然有點毀畫風,但是我還是被老賈不屈不撓的品質折服了,我覺得老賈就是被埋沒在人群中的珍珠,別說我言過其實,有本事你十年內賺出三千萬來?想必到時候我舔都沒有機會。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老哥,有天你要再創業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我沒啥本事,但是有把子力氣,跟著你我覺得我也能飛黃騰達。”

  平時我吹牛逼時,也會恭維一下我的聽眾,但是這次,我是發自內心說出這句話的,我覺得抱住老賈的大腿,總有天我也會跟著他成為成功人士,豪車別墅,一擲千金的那種。

  別說我勢利眼,我這叫跟對老板,把握機會,抓住貴人。

  就像電影《西虹市首富》裏莊強說的一樣“你們總說我是他身邊的一條狗,但是從今以後,我就要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那些說我是狗的人看看——做狗,有什麽不好?”

  事實上我這次押寶,確實壓對了,而且這次談話,影響了我的一生。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不同的是,這次我充滿了幹勁,當初算命先生說我25歲後不光大富大貴,而且正桃花也會找上門,而我也確實不想打一輩子光棍,所以每天多了一項事業,就是到處撩美女。

  話雖如此,我的朋友圈子裏就是男多女少,別說美女,就是姿色平平的女孩子都看不上我,但我卻每天都生活在對未來生活的憧憬當中,終於有一天我見到了她。

  那是個戴大框眼鏡小個子的皮膚稍微有點黑的女孩。

  這樣的女孩子算是美女嗎?

  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算!

  她衣服的色調永遠是粉色,紅色,橙色這種明亮的顏色,人都說皮膚黑的不適合這種色調的衣服。但是在她身上這個定理失效了,他的上衣、下裝、鞋子永遠都是統一的顏色,小巧精致的五官讓她看起來小小的,甜甜的。

  她是那家新開的甜品店唯一的員工,一個很小很小的門店,就在彩票站的旁邊,這是商業街的盡頭,商業街裏有好多奶茶店、蛋糕房,但是那家小小的門店就像一朵甜甜的喇叭花,在妖豔的春色中,綻放著屬於自己的色彩。

  當然,這隻是我眼睛裏的她和她的[甜甜甜品屋]。

  她的小門店充斥著粉色,牌匾上用粉色的底色,上麵寫著乳白色的字體。

  她叫甜甜,雖然這是我猜的,但是我覺得她應該就叫這個名字,也隻有這樣的名字配得上她。

  她笑起來會在左側臉頰上印著一個小酒窩,兩顆虎牙閃閃發光,沒有人光顧時,她會抱著一把白色的吉他練習著一些基礎的曲目。

  美炸了好嗎?

  她彈吉他的時候也不是那麽專注,就比如說我在門外吹牛b的時候,她也會好奇地趴在小吧台上,單手撐著下巴聽我講海峽兩岸、中東局勢還有南海仲裁。當我看向她的時候,她會毫不羞怯地笑起來,仿佛能把我拉進那個小巧的酒窩裏。

  老賈有一天告訴我,那個女孩叫甜甜,是他在彩票站老板那裏打聽來的。說著,他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說我早就知道了,老賈還說傻b才看不出來她叫甜甜。

  後來,入秋了,她的冰激淩機器從屋子外挪到了屋子裏麵,她也開始接了一些外賣的訂單,我終於有天能進入那家小店了。那天她正抱著吉他彈著一首曲子,卻不是很順利,於是我隨口指點了她一下。

  是的,我還是懂得這玩意的,曾經也附庸風雅地學過一段時間,雖然水平不咋滴,但是還是比她這種初學者強上不少,再加上我給自己進行了語言包裝,唬她還是很簡單的。

  “你連這個都懂啊!”她還是甜甜地笑著,語氣中帶著欣喜。

  我則

  學著金城武的樣子咳咳兩聲“略懂略懂。”

  日子就這樣很忙碌又很幸福地過去了,直到有一天早上,老賈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在出租屋裏每天睡到八點,九點的時候才會去集合,一個小時時間足夠我收拾一下再去騎車趕路了。

  才不到七點,老賈的電話就打來了。

  “老賈,幹啥啊?”

  “兄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趟京城,這段時間我讓菲菲去你那裏住一段時間,不說了,我這裏正檢票呢,你幫我給站長請個假啊!”

  啥?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你這是咋了,你突然去京城幹啥?還讓菲菲住我這,你是不是遇到啥事了?”我懷疑是不是討債的追上了門,老賈跑路了,把孩子托付給了我。

  “兄弟。”老賈的語氣中帶著激動“大事兒,好事兒啊!這事關咱們哥倆的前程,我必須親自去一趟京城,等我回來,咱們兄弟倆,不對,再加上小馬咱們兄弟三個好好大展拳腳幹出一番事業!”

  老賈沒有告訴我什麽事,不過聽他的語氣應該是福不是禍,這我就放心了。他還說已經拜托別人把菲菲送到我這裏來了。

  我心裏奇怪,菲菲什麽時候來的?

  我聽到大廳裏有人在講話,於是穿著睡衣推開了門好奇地看了過去。

  房東大哥和房東大嫂來了,他們兩口子正牽著一個綁著辮子的小女孩,手中還拿著一個塑料盆,裏麵是一些洗漱用品看上去很稀罕的樣子,不正是菲菲嗎?

  菲菲也望向了我,驚喜地喊了一聲:

  “爸爸!”

  可想而知,這一聲爸爸的效果就好像一顆閃光彈,周圍沒了聲音也沒了動態圖,隻剩下顛顛噠噠背著小書包奔向我的小女孩。

  房東兩口子看向我的表情十分奇怪,我也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我也就二十來歲,怎麽會有像菲菲這麽大的女兒?

  我這人有個習慣,和朋友聊天時,說父母和血親都是帶著“咱”,上次菲菲生病,我和老賈說的一直是“咱”閨女,這也提醒了老賈,他為了表達對我的感謝,讓菲菲認我做了幹爸,還當場讓菲菲改了口,從哥哥到爸爸,我是有些不習慣,但菲菲叫得卻很順溜。

  我向房東夫妻解釋了有十分鍾,他們才明白,這是我同事的女兒,隻是過來暫住幾天。不過他們還是神色複雜,好像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

  今天是星期六,菲菲不用上學,但是我卻得上班,所以我簡單安頓了菲菲一下,就去上班了。

  我幫老賈請了個假,我想的是他辦事怎麽也得一整天多,所以直接幫他請了3天的假,站長說讓我催催老賈,咱們站就他送餐效率最高了。

  我滿口答應,但是沒想到,一個星期了,老賈的手機一直關機,人還沒有回來。

  我正擔心老賈,結果區域經理先不幹了,問我老賈怎麽回事,還想不想幹了。

  我心中腹誹,送外賣風吹日曬的,唯一的好處就是掙得多,但也不是離開這個崗位老賈就不能活了,更何況老賈是送餐員裏的尖兵。這些當領導的,都把自己當成了員工的親爹,動不動就問想不想幹了。

  但是我隻能撿好聽的說,說老賈遇到點事,他女兒還在南廊市,辦完事就回來了。

  經理罵罵咧咧,說老賈裝大尾巴狼,到處吹自己當年多牛,現在他都這個德行了,去京城有什麽要緊事。

  這話我聽著有點不舒服。這人平時就眼高於頂,今天更是吃了炸藥一樣地發脾氣,平時還是很收斂的,至少當著我這個老賈的朋友不會這樣說老賈的壞話。

  “經理,誰家還沒點事,大家相互體諒就是了。”我這話就是想提醒一下他說話不能太難聽,卻沒想到,這家夥猛得一瞪眼

  “相互?你他媽配嗎?吹牛b吹傻了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

  我當時就愣住了。

  我知道他一直以領導自居,而且在這個某團外包的小公司做職業經理人,一直覺得自己是皇帝一樣的存在。大家心裏明白,但是從沒這樣撕破臉的。

  我上去推了他一把“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不是個多好脾氣的人,不過就算有再好的脾氣也不能讓人這麽羞辱啊。

  “我x,你他媽造反啊?”背後傳來站長的聲音,我一下被推了一個跟頭,撞在一張桌子上。

  這個站長平時人還是不錯的,是個退伍十幾年的兵,在這當了站長,手底下也算是有了幾十號大老爺們,據說和街對麵的洗浴中心看場子的流氓“花子”還有著交情。

  我被推了一下,心中怒火中燒,但是還是回頭說“樸哥,我說的有錯嗎?老賈每個月單子是最多的,這才沒來幾天,就這麽講究他,是不是太不道義了?”

  “你別給我說那些沒用的,給經理道歉,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站長一臉凶狠,指著我的臉,唾沫星子都飛了出來。

  我雖然隻上了大專,但是也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離開家裏這幾年已經很久沒看到這架勢了,腦中一片空白,沒想到平時和我們稱兄道弟的站長會像個流氓一樣地不講道理。

  而經理板著一張臉,坐在一張老板椅上,陰沉地盯著我。

  “我可去尼瑪的吧!”我將頭上的頭盔狠狠一甩,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他媽傻逼吧?我告訴你,現在外麵掃黑除惡呢,你退伍之後在南廊市幹那點事兒捅出來你他媽就得進局子!這離京城都不到200裏,你有能耐在這弄死我?”

  樸哥的臉一下就黑了,他退伍十幾年,之前就是在道上混的,吃的就是附近這些商戶,也就是收保護費,後來他道上的大哥上岸洗白了,也不知為啥沒帶上他,所以他就幹起外賣這個行當了,反正都是吃商戶,他在這裏也算是個臉熟。大家都知道現在國家對他們這種人打擊多麽嚴格,但是還沒有人敢像我這樣揭他的老底。

  “行!你他媽有種,從今天起你他媽能在這幹一天勞資就收拾你一天!”

  “你當自己是哪顆蔥?勞資上過大學,非要在你這小破平房送外賣?”

  這個外賣站在一條年頭還算長的巷子裏,這裏的平房年紀比我都要大一倍,已經算是危房了,而且倉庫和廁所中間隻有一個簾子,環境可以說是差到極點,當初我來這還在心裏暗暗吃驚了一把,心想他們的營業執照是不是買來的。

  這時候,經理陰沉地開口了“你要辭職是吧?行,把你的車子

  、裝備、箱子都還回來。”

  我眉頭一皺“好,那就把我和老賈的工資結了。”

  “可以啊,”經理竟然破天荒地答應了,“那你們的車子,我們可是簽過合同的,使用過程中造成的損壞,可是要你們自己承擔的……”

  我心中一驚,然後便竄上了怒火,我明白他們是什麽意思了,他們租給我們的車子,都是不知被多少人用過,磨損過,甚至是東一個零件西一個螺絲拚出來的,想找出毛病來太容易了,他們隻要說這些東西是我們損壞的,我們就得按合同賠錢,按常理,我們拒絕付錢就行了,但是此時,我和老賈還有工資押在他們那裏……

  “你們租給我們的車,本來就是快報廢的,你們這種行為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沒想到經理冷笑了起來:“怎麽?大學生懂法律想和我們講法律?你覺得勞動法是保護你們的?那你就去勞動局問問,勞動法是保護你們還是保護我?”

  我聽了這句話,簡直就是怒火衝天,這家夥不光耍無賴,還偷換概念。

  勞動法是保護勞動者合法權益的條文不假,我也去過勞動局給工作人員送餐,偌大的勞動局隻有一個辦公室的兩個人在玩手機遊戲,剩下的大樓房間裏空無一人,也就是說,這座城市的政府工作者大多數都是吃空餉的,他們甚至都懶得上班。這也是本市一個曆史遺留問題了,

  我一直相信,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多久的。曾經我的家鄉,那是黑社會和犯罪者橫行無忌的城市,大家甚至習慣了這種人的存在和滋生,甚至在學校,也有他們的接班人,被校園暴力所滋潤,以後到社會上收保護費為生。

  直到後來不知何時,國家終於看不得他們對普通百姓的欺壓,對他們的所作所為進行了零容忍的態度,直到今天,我的家鄉馬路更寬了,街道更幹淨了,也少了很多“古惑仔”一樣的街頭少年。

  這才是我心中的祖國,她不是選擇了容忍,而是暫時沒時間去拍死這些臭蟲。

  我沒有理會經理的囂張和站長的嘲笑“你怎樣才肯給我們應得的工資?”

  我把“應得”兩字咬的很重,還是希望他能良心發現。

  經理看到這一幕,得意了起來,就像一隻剛打勝了仗的蟈蟈“等你們先把修車的錢出了,我就給你們結工資。我順便說一下,當時我們的電動車,每輛的成本費是六千塊。”

  看著二人戲謔的表情,我頭腦一陣眩暈。

  我聽懂了,我這大半個月以來,跑了幾百單,每單七塊錢,最後也隻是三千塊左右,平均一個月能賺五千塊,而老賈雖然少上了一個星期的班,但是勝在夠勤快,他的工資也在五千多一些。

  看著站長一副嘲笑的表情,我突然明白了,這兩人今天突然發難,應該是早就想把我和老賈趕走,然後借故不給我們結工資,這樣我們這個月送的單子錢就到了經理手上,他有權利選擇把這些單子劃到別人手上,例如站長……

  至於老賈,這個世界上不缺的就是勤快人,趕走了我們,再招新人就是。

  可是,那是我和老賈風裏雨裏一單一單送出來的血汗錢呐,我自己倒是能過得去這個坎,可是老賈呢?他現在還有一百萬左右的外債,菲菲還這麽小,老賈真的需要錢,要不他這個歲數也不會來做這份工作了。

  看著我一言不發,胸口一起一伏,站長得意得說:“大學生,你可別想鬧事,隔著一條街就是派出所,你要是敢在這裏鬧事,我就報警讓你進局子裏待上十天半個月。以後你的檔案裏除了是個大學生以外,還是個曾經尋釁滋事的犯罪嫌疑人。”

  我的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裏,站長的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好像他是那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才是那個無惡不作的惡棍。

  “那錢,我們不要了。”

  “嗬嗬,早這樣不就好了?小那啊,你還是年輕……”經理說著,以為我服軟了,卻看到我一臉驚愕地看向門口,他才發現,那句話不是我說的。

  是老賈,他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口,而且知道我們正因為工資的事情爭得麵紅耳赤。

  而我吃驚的不是老賈回來了,也不是老賈不要工資了,而是現在的老賈,不一樣了。

  如果你問我老賈哪裏不一樣了,我也說不上來,他還是臨走那天穿的寫的發黃的破舊風衣,還是那一臉的笑容,眼角早早就有了皺紋,也看不出有多年輕。

  形象上唯一的變化,就是他的頭發。

  他的發型有向地中海的趨勢發展,中間的頭發很少,老賈平時特意把旁邊的頭發留得很長,好蓋住中間有點禿的那一部分。

  而現在,老賈的頭發根本沒有掩蓋那一塊禿頭的意思,秋風吹進屋子裏,老賈那一截有點長的頭發隨風飄搖著。

  後來我和老賈說起那一天,我說他就像一個蓋世英雄,天神下凡一樣出現在那個破舊的平房裏,用他自信的目光和飄逸的風采拯救了我。因為如果那天我迫於壓力向那兩個人低頭,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成為另一個那拍拍。

  是的,老賈不一樣了,他的腰背從沒有過的筆直,笑容中也不見了諂媚,而是洋溢著自信,他環視這這平房的每一個人,都能毫不閃躲地對上他們的眼睛。

  都說這個年近四十的男人曾經輝煌過,卻從沒人在他身上尋找到蛛絲馬跡。

  直到今天,他的風采震驚了所有人,明明是同一件衣服,同一個人,甚至手機還是那款破舊的幾乎和菲菲同齡的三星手機。隻是換了一個發型,整個人的氣質天差地別。

  “老賈……”經理也被震了一下,他緩緩開口“你,你回來了啊。”

  “是啊小丁,我回來了。”

  老賈還是臉上掛著笑容,口中的話一語雙關。

  也許經理是被這一句“小丁”驚醒了,他慍怒地說“老賈,你啥意思,小丁也是你叫的?”

  老賈笑得更開心了:“你忘了嗎?你畢業那年,到我的公司實習,在人事部工作了兩個月。”

  我大吃一驚,原來老賈和經理還有這樣的淵源,曾經老賈還是老板的時候,丁經理還是一個實習生,也許經理早就認出了這是自己曾經的大老板,但是他卻沒有聲張,大家還奇怪為什麽丁經理對老賈總是過分苛責,現在看來,這是丁經理在享受痛打落水狗的快感啊!

  雖然不知道現如今的老賈去了一趟京城發生了什麽,但我有預感,

  老賈,這次要逆襲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