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法庭上1.0(第二更)
作者:小貪狼星      更新:2020-06-20 05:02      字數:3239
  在上庭之前,江婉之方曾要求為陳宗縵這邊做一個詳細的精神鑒定。

  “萬一這次再輸了,大不了就去精神病院再呆兩年嘛,又不是沒去過?”陳娉婷當時笑的冰冷,“你是不是這樣想的?放心,這次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出獄了!”

  陳宗縵也隻是微微一笑,同時提出,對江婉之和陳娉婷也出具一份同樣有法律效益的精神鑒定。

  此話一出,江婉之的臉色瞬間暗了幾分,她上前一步:“你什麽意思?”

  陳宗縵無辜的攤手:“我呢,上次之所以沒坐牢,是因為真的有精神病。可是我害怕這一次有些人會動歪腦筋,鑽了法律的空子。”

  江婉之聞言臉色一白。

  陳宗縵這麽做,毫無疑問是切斷了她們一條後路。

  在來這裏之前,她們做了最壞的準備,並且已經找到精神醫生給她開具了一份精神證明,現在正在場外候著備用。

  現在的陳宗縵,無疑把她們的這個想法扼殺在了搖籃裏。

  於是在上庭前,鑒於雙方的要求,無論是被告還是原告都有了一份表示她們的精神是健康的精神證明。

  審訊的一開始,被告方律師就一直揪著陳宗縵這邊曾經承認殺人的事揪著不放,真個審訊從一開始雙方就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陳宗縵的事情雖然過去了半年,但是一旦提起來還是有不少人會當做茶餘飯後教育孩子的談資,時隔九個月再次複查,對於整個T市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如果當初的審判真的是錯的,那麽這後麵的事態顆就會相當嚴重了。

  且不說江婉之和陳娉婷一個是T市最大日化集團民安集團的董事長,一個是她的女兒,民安集團的副總經理,兩個人在T市的商圈中都是小有名氣。現在整個T市,整個Z省都處在中央檢查的風口浪尖,如果兩個人真的是殺人凶手,那麽整個T市,上至政界下至商圈,可能都會有不小的動蕩。

  陳宗縵這邊的律師,是她父親從前的好朋友孫璘,非常肯定的解釋道:“當時我的當事人之所以承認殺人,是在萬般無奈,並且絕望的情況下,再加上我的當事人的精神狀況並不樂觀,所以才會承認殺人。”

  他轉身看向媒體朋友,聲音不自覺的柔和,表情也變得有幾分沉重:“各位媒體朋友請試想一下,去年的七月十日,距離被害人,也就是我的當事人的父親陳慶民先生去世才剛剛過去十天。在這十天內,我的當事人沒有一天晚上睡好覺。”

  聽著孫璘提到那天的場景,許多記者都翻開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資料。

  照片上的女孩麵色蒼白,臉頰內陷,大大的黑眼圈包裹著的雙眼沒有一點神采。當時看著有點恐怖,現在在孫璘的訴說下,再看卻是多了幾分可憐。

  “我的當事人,當時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生,她大學剛畢業,利用假期去給小孩子做家教,在第二天醒來之前,她的所有經曆都是無比的普通。但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躺著的卻是自己最愛的父親的屍體,渾身刀口,鮮血已經凝固在床單上。大家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換做是你,你會經得住這麽大的打擊嗎?”孫璘的語氣緩慢而沉重,一時間整個大廳中都洋溢著一種悲傷的氣氛。

  被告方的律師看氣氛不太對,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被孫璘毫不猶豫的打斷:“這十天以來,我的當事人一直都被她父親死去時的畫麵折磨著,要知道她原本就是一個有著精神病的人,經曆了這種打擊,她已經完全崩潰,這直接導致了她在法庭上一言不發,最後甘心認罪的這個結果。”

  “反對。”辯方律師及時開口,打斷了孫璘的話,“反對辯方律師做出沒根據的推測。”

  “這當然不是沒根據。”孫璘打開手上的一份文件,“這份文件是我的當事人在最初進精神病院的時候,精神病院中的護士和醫生對她的一些描述,上麵清楚的寫著,我的當事人在住進精神病院的前兩個月,每天晚上都要靠安眠藥才能睡著,並且就算是吃了安眠藥,也是隻能睡三個小時左右。”

  所有的媒體都看向陳宗縵,發現當孫璘在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個小姑娘的臉上並未顯示出過多的悲痛,反而無風無波。

  是已經釋懷了,還是……

  “描述裏麵還說道,我的當事人曾經多次因為見到血的顏色而犯病,這就證明了,被害人陳慶民的死給我的當事人心裏留下了極深的陰影。”他闔上文件,看向辯方律師,“綜上所述,我認為當天我的當事人在法庭上的認罪是不真實的,是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做出的無意識的認罪。”

  孫璘看向辯方律師,握著材料的手背上有點點青筋暴起。

  盡管這些材料他事先都看過一遍,但這次在法庭上再一次將它們公諸於眾,他在念出其中的每一句話的時候,嗓音都忍不住顫抖。

  老友無辜慘死,他唯一的孩子蒙受了不白之冤,還遭了這麽多罪。

  他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那對母女,心中厭惡之意更甚:“她當時之所以會認罪,是因為她根本正在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她甚至拒絕了法院給她提供的法律援助。試問,如果一個有求生意誌的殺人犯,為什麽要拒絕別人為她辯護呢?唯一可能的就是,她當時的精神狀況並不理想,所以她下意識的拒絕任何人的幫助。”他打開一份文件,“剛才這些話並不是我憑空捏造或者是推理想象出來的,而是經過了專業的精神醫生給出的報告分析出的,這份報告也已經在法官和各位陪審員的桌子上了,各位可以隨時翻閱。”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緊皺眉頭的法官。

  “反對無效。”法官的聲音有如神音,讓孫璘鬆了口氣。

  “多謝法官大人。”他定了定心神,繼續說道,“我想先對案發當天的情況,向各位在場的陪審員和媒體朋友們做一個重新的說明。”

  “反對!”辯方律師再次開口,他起身,拿著自己的文件,“我們剛剛已經把所有的案件背景都重新做過詳細的說明,控方律師這樣做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孫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辯方律師應該還記得,我的當事人在上一次的審訊中並沒有律師,所以她的很多情況法官和各位評審員並不清楚,有一些並沒有在你的說明中出現的細節,我需要在這裏強調一下。”

  法官點點頭:“批準。”

  辯方律師訕訕的坐下,下意識的看向江婉之和陳娉婷。從剛才開始,他的所有反對都被判無效,兩人看在眼裏,都朝他投去了威脅性的目光。

  他的額頭上立刻冒起了冷汗,低頭匆忙翻找著手底下的資料,希望找到一些更有力的說法。

  而孫璘明顯更加自信:“我手上拿到的這份法庭的屍檢報告證實,被害人陳慶民是在六月二十九日淩晨一點左右死亡,死因是尖刀刺入心髒動脈致死。除了致命傷以外,他的身上還有六處刀傷,分別分布在他的胸口,腹部,和大腿上。”

  “請允許我做一個合理的假設。”他將手裏的文件闔上,麵向身後的媒體們,“假設,致被害人陳慶民死亡的那一刀,是最後一刀。”

  他看向辯方律師:“如果我的當事人是凶手,那麽她在實施完這一係列暴行的時候隻不過淩晨一點左右,那她當時為什麽不逃跑呢?隻有一個可能,那麽就是我的當事人並不是真正的凶手,而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的房間裏發生了什麽。”

  辯方律師接著反對道:“反對。”他推了推眼鏡,篤定的說道,“控方律師自己剛剛也說過,你的當事人當時的精神狀況並不穩定,她極有可能是在殺人之後因為極度的害怕所以並沒有出那個房間,我認為控方律師的話並不能證明她的當事人沒有殺人。”

  法官點點頭:“反對有效。”他轉頭看向孫璘,“控方,請你再拿出更有力的說辭和證據。”

  話音剛落,就看到江婉之和陳娉婷的表情也稍稍緩和,她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陳宗縵,發現並沒有在後者的臉上看到自己預想到的“失望”“沮喪”之類的表情,反而更加淡定。

  兩人交換了眼神。

  陳宗縵真的不是原來那個陳宗縵了。

  “是。”孫璘看了辯方律師一眼,繼續說道,“根據現場的調查,當時殺害陳慶民的那把刀,也就是凶器,是掉落在房間裏的。而凶器上,沾有我的當事人的指紋。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一張圖片:“大家請看,這就是當時的那把凶刀,大家可以看到,是一把非常平凡的,用來切水果的刀子,那麽,這種尺寸的刀子一般都會出現在哪裏呢?”

  “廚房!”

  不知道是哪位記者一時沒控製住,開口接了一句。

  陳宗縵站在原告席上,雖然沒有看清是哪位記者說的,但還是回頭朝著觀眾席報以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