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愛恨皆有因 12
作者:牧易枝      更新:2020-06-20 01:41      字數:6793
  徐總抿著嘴笑,又搖搖頭,又禁不住笑了。經過他手的女人,到底有多少個?恐怕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春暖花開餐廳是他的得意事業。那裏不僅僅是一個供人吃飯的場所,還是華人華僑信息交流的樞紐,還是盛產美女的地方。

  他從國內招來了很多年輕貌美的人。也有一些是當地招來的,她們因為各種原因流散在非洲,回不了國。有的是因為證件問題,有的是證件齊全,還惦記著沒有到手的工資,還有的人,則是國內找不到一個安身之所,寧願留在非洲漂泊。

  剛剛把他們□□好了,她們就起了壞主意,想盡辦法要離開他,另尋出路。

  小艾就是其中的一個。小艾看上了老楊。更準確地說,是老楊先看上了小艾,然後小艾靠著老楊離開了徐總。

  對於小艾,徐總倒是沒有多少怨恨的。因為和其他人比起來,小艾算是不起眼的了。相貌平平的女人,他是懶得下手的。小艾隻是他的員工,不是他的女人。即便現在說起來,他對老楊也是無愧於心的。

  相貌出眾些的,他就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了。絕美的女人,必得自己先享用了。盤中的餐,自然是自己先嚐過了,才能夠推銷給別人。這是經營餐廳之道。

  “有一個姓韓的女人,短頭發,確實漂亮。我也見過好幾次的。比小艾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徐總,後來她去了哪裏?後來怎麽沒見你帶她出來了?”老楊突然問道,無緣無故就想起了這麽個人。也好像一直都惦記著這麽個人,有了機會就說出口了。

  “哪個姓韓的女人?世上姓韓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你在說哪一個。”徐總漫不經心地說。

  老楊抿了一口酒,略一思索,偏偏要說破這一層。他說:“就是和你好過的那一個啦!你不要裝不懂啦!”

  徐總自然是記得那一位韓姓的女人。真是刻骨銘心。每當聽到一個姓韓的名字,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徐總都會遲鈍那麽幾秒,腦子裏就會閃現那個女人的樣子,然後怒不可遏地咬一咬牙。徐總心想,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韓依了。

  人的記性是有限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最後,隻記得兩種人。一種是深深愛過的人,愛過和被愛過都在其中。一種是深深傷害過的人,傷害與被傷害都在其中。

  徐總紅著臉,默不做聲。隔了好一會兒,才悻悻然說:“還提她做什麽!萍水之緣,好了一場。現在連她的名字都要記不起來了。”

  似乎隻有這麽說,他心裏才好過一點。要忘記一個人,原是從忘記那個人的名字開始。

  老楊未意識到他是有意避諱,仍舊笑聲說:“你看你看,記性都沒有我老頭子好了!她姓韓,單名一個依字。就是不曉得是哪個依,一二三四的一,還是衣服的衣,還是醫生的醫。這個我就搞不清楚了。”

  “韓依?韓依!韓依……”許久不說話的李誌明,口裏一直輕聲重複著這個名字。

  失了魂一般,目光渙散。

  老楊聽見了,忙問道:“誌明,莫非你也認得她?”

  “誌明?和你說話呢!”老楊見他不說話,就用胳膊肘朝他撞了一撞,“你也認識韓依嗎?你也認識那個女人,是不是?”

  李誌明用筷子去夾碗裏的一塊雞肉,明明看中了一塊雞腿肉,夾到了碗裏,才發現是半隻雞爪。他說:“不認識。我怎麽會認識!我肯定,我是不認識的。你們說的是哪一個人?我一點印象都是沒有的。”

  徐總玩弄過的女人。

  連徐總這樣的人,都瞧不起韓依!

  他自我感覺良好,不論是能力,還是外表,都遠在徐總之上的。那麽他如何肯敗在女人上呢!

  李誌明和徐總都急於撇清。

  和不幹淨的東西,撇清了關係,自己就是幹淨的了。

  “小艾,給我們弄點下酒菜來。菜都吃光了!”老楊放開了嗓門,大聲喊著。

  夜深人靜,這一聲長長的呼喊,突然襲來,轉瞬破裂,然後成了碎片,漂浮在空氣裏,就有一種好戲散場的淒涼。

  房間裏傳來了小艾的聲音,尖尖細細的,夾雜著怨氣:“這麽晚了,我到哪裏去給你們弄菜去?你們嘴裏不幹不淨的在說些什麽,別以為我聽不到。老楊,你有種就接著說吧!回頭看我怎麽和你算總賬。”

  還算總賬呢!老楊聽了,不但不覺得懊惱,反而笑了起來:“女人就是這樣,小心思太多了。裏麵的那一位,又不知在生我的什麽氣了!”

  老楊顧自嘿嘿傻笑了一陣,又麵對著徐總,憤憤不平地說:“你們拿小艾來開玩笑,我是從來都不介意的。說起你的韓依,為何你的臉色這樣難看?我的女人可說,你的,就不可說了?”

  徐總禁不住老楊這般的挑撥,也就如實道來:“韓依這個女人,下手真狠。就那麽幾個月,騙去了我不知多少的錢財。我也著實是太大方了,以為她也有點良心,反過來也能對我好一點。我算是看錯人了,她哪裏是平常女人的心腸?等你把她喂飽了,她就千方百計想要離你而去。隻要她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了,她的心腸比誰都要硬。那些錢全部打水漂了。”說完,徐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小艾雖然嘴上厲害,還是打開了房門,蓬著頭發走出來,去了廚房端來花生米、榨菜、切好的水果等幾盤食物。小艾一出來,三個人都沒了話說,隻各自低頭喝著杯中的酒。等到小艾一走,老楊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說了:“我老早就看出來了,你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的錢。那時候我還勸過你,可是你對我說,她值得你為她這麽做。事到如今,你已懊悔了。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麵不知心。”

  “像她這樣的女人,放在以前,就是一個□□。都說□□無情,我那時候還不信。現在深信不疑。”

  “為什麽是放在以前?放到現在,難道就不是了?以前是明著來,現在是暗著來。幹這一行的女人,比以前還要昌盛。不是有句老話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你現在信是信了,以後還找不找女人了?”老楊調侃道。

  “就算是找,也就是找來玩玩了。再也不會動情了。”

  “不動情還去找人家,不是欺騙了人家的感情?你不動情,保不定人家不會動情。”

  “老楊,你這就不懂了。你有小艾在身邊,也難怪你不懂了。他們要的是錢,你卻要給她們情,那才是害了他們。還是不懂的好,還是不懂的好。哈哈!”徐總肆意地笑了。

  “誌明,徐總說我不懂,那你懂不懂?”老楊見李誌明低著頭,許久不開口說話,就特意問道。

  “我不認識她。不認識什麽姓韓的女人。”李誌明像是在思索一件極其複雜的事情,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他皺著眉頭,神情緊張。

  “你說啥呢!我是問你,懂不懂徐總所說的道理。我是聽不懂,想必你是懂的。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有男兒本色。我老頭子一個,隻有一個小艾。好在小艾也是年輕貌美。帶她出去,我臉上也有光。”老楊喝多了,打了一個飽嗝。

  李誌明回過神來了,斷斷續續地說:“連你都不懂,我怎麽會懂呢!那道理大概隻有徐總他自己懂了。”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在細說些什麽。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驚人了。他腦子裏是混沌一片,全然沒了主意。他怎麽也想不通,那樣美貌如花的韓依,會是徐總口裏墮落的風塵女子。

  盧薩卡這麽小,難道會有重名的兩個人?或許有呢!他還抱有一絲希望。他怯怯地問道:“那個韓依,她現今還在盧薩卡嗎?”

  “這個就不清楚了。”老楊說。

  徐總接著說:“她不在盧薩卡,還能去哪裏呢?這樣的女人,在國內是混不下去的,隻能留在非洲。我聽一個朋友說起過她,說她現在纏上了一個姓梁的生意人。估計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梁文思呢!盧薩卡華人的圈子就這麽大,一點風吹草動,就人盡皆知了。隻是我不願去打聽她的事。聽都不想聽。聽了她的事,都覺得髒了我的耳朵。”徐總餘氣未消。

  韓依當時對他甚是絕情,絲毫不顧及他的一點情麵。他心裏一直還放不下這一段過往,所以對她怨恨有增無減。隻要說起她,就恨得咬牙切齒。

  如是說來,真是一點誤會都不會有了。沒有懸念,沒有峰回路轉,就是這樣了。事實就是這樣了。

  李誌明不曉得自己是怎樣走出來的,心在顫抖,身子也在顫抖。他逃也似的出了那一間屋子,回過頭看了一眼微弱的燈光。昏暗暗的燈光下,正進行著一場噩夢。

  他要遠離那一場噩夢。

  他回到了超市裏。院子裏寂靜無聲。手機沒電,自動關了機。來開門的警衛,右手持著一把□□。他的臉完全沉浸在了黑色的夜裏,與夜色融為一體,分不清臉在哪裏,眼睛在哪裏,口鼻在哪裏。

  一切都變得混沌不清。隻是他還記得,那一晚在車上,他吻了韓依。他本想用吻去征服韓依,結果惹怒了韓依。韓依罵他不要臉麵。

  哼!誰才是那個不要臉麵的人?

  夜裏沒有光明。黑夜裏沒有對錯,沒有深情和薄情,沒有忠誠和欺騙。什麽都沒有。在黑夜裏,他是安全的。

  不會有人知道他和韓依的關係,不會有人嘲笑他,譏諷他。

  他終於又可以抬起頭來,堂堂正正地做人。

  進屋開了燈,坐在床上無所適從。他還想幹點什麽。

  幹點什麽來打發時間呢?

  他提著一個水桶,接了滿滿一桶的自來水。來到了空曠處,把水提過頭頂,倒下,水花四散,濺了一地。

  夜裏的水是寒的。

  而他的心也是寒的。

  他開始打寒顫,身上衣服上還滴著水珠。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屋裏,脫去淋濕的衣服,擦幹身子,蜷縮在床角。

  他不知是糊塗了,還是更清醒了。腦海裏出現的還是韓依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

  像一個噩夢。

  第二天清晨,他掙紮著睜開雙眼。陽光已經灑滿了窗戶,昨晚睡前沒有拉上窗簾。

  新的一天,黑暗已經過去,光明已經來臨。他疑惑地望著窗外,望著這個世界。噩夢隻是按了暫停鍵,遠沒有過去。

  睡了一覺,感到渾身無力。所有的煩惱都還在,什麽也沒有想通。

  梁文思說過,韓依是一個值得去愛的好姑娘。言猶在耳。一個晚上,李誌明耳邊無數次響起這一句話。

  他那麽相信他,把他當成兄弟。可他呢?反過來戲弄他,看他的笑話。

  要不是徐總,他到現在還蒙在鼓裏。說不定,他還會去找韓依,乞求她的愛。別人丟掉的垃圾,他卻撿起來,當個寶一樣。這樣沒臉的事,他還真是從未有過。他誠心待人,慎言慎行,盡心盡力,盡善盡美,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別人要去害他?

  他是再謹慎不過的人了,還是栽了一個跟頭。天哪,簡直不敢往下想下去!

  像是無意間踩到了一堆狗屎,臭味熏天,連同那隻鞋子都想扔掉。

  還好,還可以挽回,他還不至於成為人人恥笑的對象。

  他急匆匆起床,臉也沒洗,牙也沒刷就出去了。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仿佛是經過了一夜的深思熟慮,又仿佛是心血來潮。

  來到了Robin的店裏。Robin正在整理貨架,看到了李誌明,喜出望外。在Robin看來,李誌明是一個潛在的大客戶。李誌明和他聊天以後,就留下了這麽一個很好的印象。

  “兄弟,好久不見。都去哪裏了?”Robin拍拍李誌明的肩膀,親切地擁抱。

  李誌明想起那一日在文思家院子裏燒烤時,他們所說的話。Robin已經和文思周新起了正麵衝突了。雖不是魚死網破那麽慘烈,要再做好朋友是不能夠的了。他的如意算盤已經打好了,隻等時機成熟,出這一口惡氣了。

  “真是太忙了。這幾天好一點,有點空了,我就來看看老朋友了。生意怎麽樣呢?”李誌明滿臉的笑容,好像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和Robin分享。

  “還是老樣子了。我的困難你又不是不知道。隻要那一家中國人的店在,我的生意是不會好的。什麽方法都試過了,還是不行。現在我隻能過一天算一天了。”

  李誌明猜到Robin所說的辦法,就是壓低自己商品的價格,和梁文思爭奪客戶。他的進貨價本來就比梁文思的要高,現在以低於梁文思商品的價格出售,等於是將白花花的銀子免費贈送給了客戶。這樣一來,隻要他的資金鏈一斷,客戶非但搶不過來,店麵都要關門大吉。

  真是愚蠢的主意。李誌明看了Robin一眼,似有深意,從從容容地說:“我這兒倒是有一個好辦法,可以幫到你。辦法是好的,就看你會不會操作了。”

  Robin眼放光芒,迫不及待要李誌明說出來是什麽樣的好辦法。

  李誌明拉著Robin坐了下來,低著聲音在那兒你一言我一語,說了有個半天的功夫。

  李誌明從Robin的店裏走出來,已是烈日炎炎當空照。走在太陽底下,臉上像敷了一層熱膜,裹著熱氣,密不透風。這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

  有了精神,腳步也變得輕盈。

  晚上臨睡前,他從抽屜裏拿出來一把黑底白點的雨傘。沒有打開來過,一次也沒有用過。那是韓依的雨傘。他之前是舍不得用,當做一件定情信物來看待的。如今知道了真相,他以後是絕不會用的了。這把傘的意義,到此結束。

  他把傘扔進了垃圾桶裏。

  隻是眼睛還能看到,還不夠徹底,於是又撿起來,打算明天出去的時候,路過湖邊或者是垃圾堆,順手就把這一把傘扔出去。

  扔出去,沒有轉圜的餘地,從此再也不會看到。眼不見,心不煩。

  還有什麽是和韓依能扯上關係的?他細細思索,想起來了,手機裏還有韓依的號碼。那個沉睡在他手機裏的號碼,一次也沒有撥通過。他存下的時候,是那樣堅定地認為,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

  他點了“刪除”,又點了“確定”。終於,這個號碼從他的手機裏消失了。

  手機裏的設置程序真使人討厭!既然點了“刪除”,那就是心裏已經確定了的。它還要再問一次,是不是確定?點一下“取消”,那麽就刪不成了。

  不。李誌明下定了決心要擺脫關於韓依的一切。當初有多麽的入迷,現在就有多麽的憎恨。愛與恨,原來是等價交換。

  關於韓依的任何事情,他已經不願意再去想了。想得太多了,煩了,累了,厭了,倦了。他把和韓依有關的一切事情,歸類為垃圾箱。就像在電腦裏清空垃圾箱一樣,隻有清空,才能恢複占去的儲存空間。

  幹完了這兩件事,李誌明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夢醒驚魂。

  好在是醒了。與過去一筆勾銷。真正聰明的人,最擅長與過去一筆勾銷了。不論發生了什麽,好的壞的,光榮的恥辱的,在地上挖一個洞,都掩埋起來。

  未來還是光芒萬丈,不要去和過往較真。

  終於能睡一個好覺了。李誌明關上了燈,閉上眼睛,烏雲襲來,烏雲散去。

  夢裏有星光如許,他跌跌撞撞,還在找尋。

  三天以後,他從周新的口裏得知,梁文思被抓進了一個警察局分局,好像是叫Kabwata警察局,他不確定這個單詞拚寫是不是正確的。他的關注點不在這個上麵。

  周新是打電話來求救的,問他在那裏麵有沒有認識的人。周新在電話裏說,有認識的人,可以先了解一下情況,再對症下藥。他現在是一頭霧水,連文思為什麽被抓都還搞不清楚呢!

  李誌明在電話裏很憂傷無助地說:“怎麽會這樣呢!讚比亞畢竟是個守法的國家,那一條一款法律明細,堪比英國的法律,相當的健全。一定是你們經營方麵出了問題了,隻是你們自己還沒有察覺到而已。沒事的,隻要你們完全符合當地的商業法律來經營的店鋪,沒有人敢把你們怎麽樣的。把文思抓過去,頂多是問一問話。問好了話,就會放出來的。”李誌明表現得很憂心,說得卻很輕巧。

  他把“完全符合”這個四個字說得尤其慢,尤其重,仿佛是警示,又仿佛是挑釁。

  周新自然是聽出來了,提高了嗓門說道:“在讚比亞的所有企業,誰他媽的可以做到,完完全全符合當地的法律法規!你他媽的可以做到,還是哪個國有企業可以做到?你別給我開玩笑了,無論哪個公司,多多少少都是有缺陷的。要是都能做到了,還需要他們執法部門做什麽?”

  雖然被周新否定,被他罵,但李誌明心裏是高興的。他放低了聲音,說:“那我問問看吧。要是能找到靠得住的人,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他把手機丟開,坐在靠椅上,鎮定下來,將悲喜都掩藏。悲也不好,喜也不好,唯有不去理會。

  無所謂悲喜,梁文思被抓了,本就與他沒有一點關係。他如是想道。

  很快地,Robin跑來向他報信了。

  “那一件事,辦成了。沒有了競爭者,我的店,可以起死回生了。兄弟,你需要我如何來感謝你呢?我今天是特地來告訴你這個事情的。”Robin喜不自勝。

  “感謝我?為什麽要感謝我?與我有一點關係嗎?”李誌明握住Robin的手,眼睛直直地望著他,說:“讓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從頭至尾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你一個人所為。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會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Robin疑惑地望著他,完全不理解他在說什麽。他是在開玩笑嗎?眼神如此堅定,語氣如此強硬。不,這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口吻。

  Robin轉而一想,好像是想通了,聳聳肩,頭一仰,說:“我想,我是明白你的意思的。你說的那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指的是哪一件事。我隻是來看望老朋友。我們什麽也沒做,什麽也不知道。對嗎?”

  “你是明白的。這樣我很放心。隻是以後沒有特別的事,不要來這裏找我,不要出現在這裏。可以嗎?”李誌明麵露喜色,笑著說。

  “可以。我這就走。再見,我的朋友。”Robin很滿意這樣的結局。神不知鬼不覺,他們隻當是什麽也沒做,而他們自己首先相信這一點了。

  如此一來,便可無愧於心。

  很多,很多的,在人生中過不去的坎,李誌明就是用這種辦法跨過去了。

  美其名曰,放下,自在。

  隻有放下了,心才能自在。

  水深火熱之中打滾過來的人,這是治愈心靈疾病的一劑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