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如果說別太難過但去世的畢竟是自己的親人不難過是假，兩人沉默著。

  “你別來，等我回來。”

  “好，我等你”

  兩人又陷入沉默，直到齊俊喚他，齊言才掛斷電話。

  裴小年收拾好東西離開圖書館，打電話給周一苒，此時周一苒也已經趕回學校，她穿著一襲魚尾晚禮服，手上拿著高跟鞋，形象全無。

  她接起電話：“小年你出來沒？我已經到學校了。”

  正好她走到寢室樓下，看見形象全無的周一苒正叉著腰接電話：“你怎麽回來了？”

  這時，周一苒才反應過來，手拍額頭懊悔：“噢，對啊，我怎麽回來了？”

  她一遇到事情就是身體先行動，腦子在後麵跟著追，現在才反應過來明明是一個電話能解決的事，為什麽她要趕回來？

  裴小年從她身後摟住她腰打趣道：“這是誰家的小仙女流落人間？”

  “齊言怎麽樣？你怎麽一點都不慌？”

  “他讓我別去，乖乖等他回來。”

  周一苒開始把自己的行為怪在李浩楊頭上，回到寢室換好衣服也還在念叨：“都怪那個臭小子，這下我怎麽和我爸解釋？”

  “媽怎麽樣？”

  齊俊擺頭，語氣沉重：“不太好，不肯吃東西也不願意和人說話。”他同齊言一起坐下“和小年打電話？要讓她過來嗎？”

  他搖頭不說話，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外婆真的離開我們了？”

  齊俊第一次聽到齊言如此失望的語氣，讓他眼眶紅潤，鼻子發酸，聲音哽咽：“對……”

  他耳邊突然響起外婆常常對他們兄弟倆說的一句話：“凡事都有開頭和結尾，有些人終會離開……”

  齊言聲音落寞：“哥……是不是唯一疼愛我們的人都沒有了？”

  自齊言懂事起他就從未叫過齊俊一聲哥哥，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齊言叫自己，齊俊強忍淚水：“有，還有。”

  齊言沉默許久起身進入病房，他走進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程幸。

  程幸眼睛無聲，眼眶發紅，眼角還帶著眼淚，明顯是哭過不久。

  感覺到有人，她抬起頭看著齊言，兩人沉默看著對方，許久之後程幸開口：“叫你哥進來，我有事要說。”

  外婆葬禮辦得十分低調，程家也算得上大戶人家，隻通知了本家親戚來參加。

  葬禮上，獻花時齊言終於忍不住，獻完花就匆忙離開。

  他回家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這一刻他突然十分想念他的女孩，他撥通裴小年電話。

  幾秒時間電話就被接通，此時一句淩晨三點，她一直不敢睡太死，就害怕齊言打電話她接不到。

  “喂，齊言，你還好嗎？”她坐起身。

  周一苒已經睡著，她怕吵醒她就下床跑到廁所和齊言打電話。

  “不好……”他苦笑著。

  “很難過嗎？我不會安慰人……”裴小年說完話就打了下嘴。

  事實證明，她是真的不會說話。

  齊言沉默許久，他突然問：“你能和我說說你母親嗎？”

  女孩聽到電話那端的問題時，整個人怔住，腦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