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情人斬桃花?
作者:江湖一妖      更新:2020-06-19 19:30      字數:2304
  春花走到林子的深處。

  藏在大樹後的張好德忽然從背後出現一把抱住了春花。

  春花一驚,立刻明白了其中詐處。

  張好德垂涎她已久,若非有了和李長空的一夜的機緣。衝著王嬤嬤在雲府的地位,她也就從了張好德。

  可她如今是往高處走了的人,論樣貌才學、家世地位,張好德和李長空是雲泥之別,春花哪裏肯。

  “張好德,我如今是長空少爺的人,這裏是李府,你敢動我一下,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春花掙紮著,企圖掰開張好德的手指。

  張好德平素便是個好吃懶做的窩囊貨,喜歡流連各種窯子,身子讓掏空得剩下一副瘦弱的骨架,竟差點讓春花掙紮開了。

  張好德心下一著急,忽然記得他老娘教給昌海的話,便一字不漏地照搬了出來,心急地說道:

  “春花妹妹,我知道你一心想跟著長空少爺,給他當姨娘。可從那日之後,任誰都知道長空少爺再也沒碰過你。

  再過些時日,若是李夫人再給長空少爺塞幾個年輕貌美的通房丫頭,隻怕抬你做姨娘,希望渺茫。

  不若,趁著日時不久,與我歡好,懷了一子半女的,到時候推說是長空少爺的種,母憑子貴,夫人一開心,還怕當不成姨娘嗎?”

  春花掙紮的身子,猛地停了下來。不得不說,張好德的話,說到她的心裏去了。

  這樣的盤算,她不是沒有想過。

  在李長空身邊伺候了些時日,她曉得,李長空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李長空平時玩弄的琴棋書畫,她一樣不懂。

  偏偏她這樣的容色,在下人裏算是出挑,可在李長空的眼裏,不過一般般。

  李長空無心於她,她是再清楚不過了,所以她也是心焦地盤算著,也是了借種的念頭,才會跟昌海眉來眼去的。

  昌海體格健壯、容貌俊秀,遠比眼前的張好德要好上許多。隻是時日不多,不知道他的底細,也不敢貿然行事。

  春花眼看著時日漸過,心裏也是著急得很,隻怕拖久了賴不上李長空,貿然行事東窗事發,又怕沒個好果子吃。

  眼下的張好德雖說是歪瓜裂棗,但他若是有心助她,也是勉強得用。

  張好德見春花心誌讓他一番話說動了,不再掙紮,好言好語地描繪一番來日景象:

  “春花,哥哥一定會讓懷上,以後就是人上人,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綾羅綢緞,人人見了,都要尊稱你一聲姨娘。過得是讓人伺候的日子,再也不用去伺候人了。”

  春花眸光閃閃,仿佛看到一群烏壓壓的丫鬟婆子跪倒在她的腳下,任她教訓。

  春花心神晃動,任由張好德為她寬衣解帶。

  微風掠丘林,深處好春光。

  雲淩霄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忽然眼睛被一雙寬大的手遮住了。一股好聞的草藥氣息撲入鼻尖,好生熟悉。

  寧澈。

  驚風苑裏的寧澈煎好藥,端到屋子裏給雲淩霄,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一臉的黑。

  還是那麽我行我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全然不把他當回事。仔細煎好的藥,定要她喝了才是,便尋了出來。

  好在他有小花,屋子裏有她的氣息,小花輕輕嗅了一下臥榻上的床鋪,就躥了出來。

  沒費多少工夫,寧澈就在李府小林子的樹梢找到了雲淩霄。

  雲淩霄興致勃勃地望著林子下方,他當林子裏是有什麽好東西。

  一看,臉都綠了。

  林子裏,一對男女正在落滿樹葉的空地上顛鸞倒鳳,衣裳肚兜肆意地掛在樹枝上招搖。

  女子歡好的嚶嚶聲聽得寧澈的耳朵都紅了。

  他當她在看什麽好東西,竟然是如此不堪入目的畫麵。

  寧澈一咬牙,直接攔腰樓了雲淩霄,攜著人,卷風飛離林子,往驚風苑而去。

  一到驚風苑,寧澈就打了一盆幹淨的清水,不由分說的,就把雲淩霄的臉按進水裏。

  雲淩霄不掙紮,上午醒來還沒洗臉呢,正好洗把臉。

  寧澈看著雲淩霄一張漂亮的小臉紮在水裏,時不時地吐一個兩個三個水泡,像個淘氣得很開心的孩童,不願意從水裏出來了。

  嘴裏憋的氣都吐完了,雲淩霄才不緊不慢地從水裏出來,嘴角揚著壞壞又舒暢的笑意。

  她的心情卻是挺好的。

  昨晚還煩躁著,怎麽防這對主仆對小姑姑下手。

  如今她們倒是自己搭了台子唱起戲來了。既然唱戲,總是要熱熱鬧鬧的,跌宕起伏的,才好看。她也想看看,這對主仆的後續戲碼如何,是否還有精力謀劃坑害小姑姑。

  雲淩霄接過寧澈遞過來的幹毛巾,細細地擦幹臉上的水。

  寧澈看著雲淩霄臉上淘氣的淺笑,滿心的無奈,看什麽不好,便要去看這種十八禁的畫麵,髒了她一雙漂亮的眼睛。

  她果然是欠收拾。

  寧澈瞟了一眼桌麵上的湯藥,心一橫,端起湯藥倒回到藥罐裏,又往藥櫃上抓了兩手的苦奈扔了進去,加了一碗水,重新把藥煎了起來。

  藥剛煎好,倒入碗裏,剛剛好就是八分碗的藥湯,散著一陣極苦的味道。

  寧澈把藥端進屋子裏。

  這回倒好,人沒跑,隨意地坐在烏木園凳上,手裏抓著一顆溫碧石細細地熨著她額前打濕了的碎發。

  寧澈沒好氣地把藥推到雲淩霄的麵前。

  雲淩霄高高的鼻尖輕輕一嗅,兩道柳眉扭成毛毛蟲樣。

  又是那麽苦的藥。

  小姑姑煎的藥也是那麽苦,寧流氓煎的藥也是那麽苦。

  天底下的藥,怎麽都那麽苦?

  小姑姑煎的藥,沒什麽用處,不喝也就罷了。

  寧流氓煎的藥,還是有那麽些用處的。

  苦,還是得喝。

  雲淩霄瞥了一眼寧澈,見他薄薄的朱唇輕動,想來不過是“良藥苦口”這些翻來覆去的舊話,不等他開口,直接端起碗,扭著眉,一口悶了。

  嗬,倒是挺能吃苦的!沒一聲哼哼唧唧的,幹錯利落得很。

  但凡她乖巧點,倒也不必如此喝著苦嘴的藥湯。

  雲淩霄放下碗,起身往書幾處走,隨手撿了書記上糕點盤子裏的一塊桂花糕扔嘴裏,滿滿地嚼了起來。

  “五哥,五哥,李長空那小子是不是在外麵招惹了什麽情人啊?殺上門斬他的桃花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花傾落風風火火的聲音,從院子裏傳入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