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課的時候,她的小腹就開始疼,安安一直忍到放學。 (26)
作者:偉大的小小蘋果      更新:2020-06-19 18:58      字數:10408
  站在屋子中間,手裏拿著菜刀,上麵全是血,劉夏恩的爸媽躺在地上,渾身都是傷口,刀刀致命,兩個人早已沒了呼吸,屍體並排放在客廳。

  劉夏恩一瞬間,大腦是空白的,害怕恐懼難過崩潰自責,無數種情緒夾雜在一起,她頹然地滑坐在地上。

  她將嘴唇咬出了血,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想要出去和李子健同歸於盡。

  在屋裏來回找了一圈,並沒有什麽武器,她想著他手裏有刀,而且男人天生力氣就比女人大,這個時候衝出去,不但不能給爸媽報仇,還會白白搭上性命。

  正在這時,她聽到緩慢而清晰的腳步聲在慢慢朝自己靠近,她這個時候才感覺到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恐懼。

  94.最糟糕的結果

  她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深呼吸了幾口氣,竭力保持鎮靜,站起身子,第一反應是把門反鎖上,然後將椅子移過來,抵在門邊。

  她抖著手發短信報警,為了多一點求生的希望,她又群發了一條求救短信。

  她不是沒有想過其他的逃生方法,但是她家住在十五樓,下麵根本就沒有陽台,跳下去等於自殺。

  外麵傳來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她在家的時候,一般都是將鑰匙直接插在門上的。

  好在她早就提前反鎖上了,所以並沒有打開。

  劉夏恩咬緊嘴唇,渾身都在發抖,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門外恢複了詭異的安靜,這樣反倒讓她覺得更加嚇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站起身子,準備偷偷挪到門邊,看看外麵的情況,結果不小心絆倒椅子,發出了聲音。

  “恩恩,你醒了是嗎?給我開個門。”

  劉夏恩打了個冷戰,沉了口氣,“你為什麽大清早會在我家?”

  “你先開門,然後就什麽都知道了,我給你帶了份大禮,你會喜歡的,快開門看看。”

  劉夏恩惡心得想吐,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外麵響起猛烈的踹門聲,特別響,伴隨著李子健陰沉沉的聲音,“既然你不願意給我開門,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停了一下,自顧自的笑道,“你說這輩子都不會跟我在一起,但是有個方法,可以讓我們生生世世在一起。”

  劉夏恩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果然他又接著說道,“等我待會親手殺了你,然後再自殺,這樣誰也沒辦法把我們分開了。”

  他踹門的聲音在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劉夏恩簡直快要奔潰,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拍門聲,緊接著是異常不耐煩的語氣,“大清早能不能不要這麽吵,你自己不想睡覺,不要影響別人好嗎?!”

  空氣一陣凝滯,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劉夏恩心跳得厲害,她多麽希望剛才的鄰居能夠進來,但顯然人家抱怨完了之後,又回去繼續睡覺了。

  李子健貼在門邊,臉上帶著變.態的笑容,“恩恩,別著急,咱倆一會就能見麵了,死一點都不痛苦,你會愛上那種感覺的。”

  劉夏恩將抓緊椅子,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決心,待會李子健衝進來,就算她活不了,她也一定會和他拚命。

  外麵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李子健應該是去找東西撬門,正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震天的巨響。

  她嚇了一抖,緊接著就聽見有人近乎怒吼的聲音,“劉夏恩!!”

  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是池南,之前她把他號碼刪了,後來他到A縣找她,她沒忍住,又把號碼添回來了。

  剛剛情急之中,她報警之後,又群發了求救短信,他肯定是看到了。

  她狂奔到門邊,外麵傳來打鬥聲,她渾身止不住地發抖,攥緊手心,打開門,屋子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她不敢看地上躺著的屍體。

  外麵天已經微亮了,屋子籠罩在一種壓抑恐怖的氛圍之中,她從茶幾下麵摸出一把水果刀。

  眼前兩個男人打鬥的身影,她已經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緊緊握緊刀,手起刀落,再拔出來的時候,已經帶出了一灘血。

  李子健臉上的表情痛苦到扭曲,他扭頭,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他手裏也有刀。

  見劉夏恩淚流滿麵,他忽然就停住了動作,有些呆滯的看著她,池南趁機將他踹倒在地,巨大的動靜已經吵醒了鄰居,李子健被大家製伏。

  警察不久也趕了過來,疏散了圍觀的人,封鎖了作案現場,把一行人都帶到了警察局。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兩個人渾身狼狽不堪,沾染了不少血跡,劉夏恩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家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池南開車把她帶到了賓館,他這幾天一直在這兒住,雖然條件比不上城裏,但好歹也是縣城最好的賓館,環境和設施都還不錯。

  兩個人一起進了電梯,他抬頭,盯著鏡子裏的劉夏恩,小小的一個人,毫無血色,身上也亂糟糟的,和記憶裏那個整天樂嗬嗬的人,簡直完全無法重合。

  到了房間,他低頭看她,“你先去洗個澡,衣服我打電話讓前台送來。”

  她表情木然地進了浴室,她越是這樣安靜聽話,池南就越覺得害怕。

  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浴室,擔心她想不開做傻事,就一直守在門口,過了一段時間,嘩嘩的水聲停止了。

  劉夏恩推開門走出來,看到門口的池南,連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她身上穿著不合身的浴袍,更加顯得身子單薄。

  池南一眼就看見她脖頸上的血痕,在白嫩的皮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他轉身又打了個電話,不多時,便有服務生送了衣服和醫藥箱進來。

  屋子裏隻開著壁燈,有些暗,池南將大燈打開,頓時亮堂了起來。

  劉夏恩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的表情木然呆滯。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拿了個棉簽,給她脖子上的傷口消毒,酒精滲透到傷口裏,他看著都疼,但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他就這樣靜靜地替她處理好傷口,問她,“身上還有別的地方受傷了嗎?”

  她像是有些回了神,黑眼珠轉了轉,好半天才將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看著她的眼睛,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她沒有說話,隻是把手伸到他麵前,他低頭,見她小拳頭攥得緊緊的,他掰開,見她手心裏被刀劃了不少傷痕,還在往外滲著血。

  替她處理好傷口,池南關了燈,屋子裏暗下來,隻有外麵的絲絲亮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他將她抱進懷裏,她沒有反抗。

  兩個人臉貼得很近,他盯著她,好半天才淡淡道,“我連我爸媽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我小時候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後來福利院照顧我的阿姨跟我說,我是被人在公路邊撿到的,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我爸媽除了給我留下一個包裹我的小毯子,什麽也沒有,姓什麽叫什麽,現在是生是死,我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什麽都不知道。”

  劉夏恩依舊不說話,隻是眼睛裏微微有了神采,在昏暗的屋子裏,顯得晶晶亮。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的肩膀,“好好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她抬頭看他,好半天,雙手圈住他的腰,將腦袋埋進他的胸口,哭得昏天暗地。

  池南舒了口氣,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哭出來就好了,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坎。”

  劉夏恩哭了很久,到最後嗓子都啞了,大概是累極了,躺在他懷裏睡著了。

  池南將她的腦袋從胸口挪開,她小臉憋得通紅,頭發汗濕了一大片,臉上滿是濕噠噠的淚痕,眼睛下麵是兩團青灰的影子。

  他下床拿濕毛巾,替她擦了擦臉,睡到中途,他一睜眼,見劉夏恩依舊昏睡著,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到上午的事情,忽然覺得很害怕。

  她睡覺很安靜,幾乎沒有呼吸聲,他魔怔了一般,居然伸手悄悄探她的鼻息,手伸到一半,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想自己大概是瘋了吧。

  一覺醒來,池南伸手往旁邊一摸,空蕩蕩的,他一驚,心裏有些慌亂,沒顧得上穿鞋,走了幾步,一抬頭才發現劉夏恩正坐在窗台上。

  她蜷縮在一起,身上的衣服空空落落,愈發顯得身子瘦削,聽到傳來動靜,她扭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池南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好半天都沒有開口。

  她從窗子上下來,走到他麵前,“你放心,我不會尋死的,我這人最怕疼,最愛臭美,跳樓很疼,摔下去肯定血肉模糊,難看得要命,況且我還沒有親眼看見李子健得到報應,是不會輕易去死的。”

  說完劉夏恩也沒有理他,直接進了浴室,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不多時,她便出來了,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

  “昨天的事情我很感激你,你救了我一命,今後隻要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至於之前咱倆之間的事情,過去就算了,我這人對待感情稀裏糊塗的,對你也算不上喜歡,所以在談戀愛這件事上,我們誰也沒有虧欠誰。”

  她拉開門往外走,池南追出去,“你現在去哪兒?”

  她的表情看起來沉著冷靜,仿佛昨晚上那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我要去警察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你沒事就盡快回去吧,公司的事情不能落下。”

  房門被關上,屋裏恢複了安靜,池南坐在床上,轉頭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異常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現在的他,很矛盾,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當初一頭熱血跑來找劉夏恩,究竟是因為不甘心,還是夾雜了別的感情在裏麵。

  95.塵埃落定

  現在她身上出了這種大事,他對她更多的應該是同情,更不可能丟下她回A市。

  他這人向來濫情,對於女人做不到咄咄逼人,如果說唯一讓他動了些微真心的,應該隻有安安了吧。

  他對於劉夏恩絕對沒有達到喜歡的地步,之所以舍不得放手,大概終歸覺得與其他女人相比,她是特殊的,和他在一起並不是為了錢,甚至為了他,會把自己的生命置身事外。

  他一個人坐了好半天,然後給秘書打了個電話,讓她簡單匯報一下最近工作內容,如果有重要的行程,盡量幫他往後推一推。

  他一頭鑽進浴室,屋裏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是劉夏恩之前洗澡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他歎了口氣,看來最近缺女人了,等到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他回到A市之後,要多找幾個女人玩玩。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劉夏恩誰也沒說,包括安安,經曆過這種種人生的大起大落,她看透了很多,爸媽是她害死的,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如果不是她不聽爸媽的勸告,和李子健糾纏不清,現在就不會發生這種慘劇。

  爸媽沒了,今後隻剩她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都決不能再依靠別人,她除了自己,誰也沒有。

  小縣城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記者紛紛都趕過來報道,安安是在朋友圈裏,看見別人轉發的。

  她膽子一向有些小,平時無論是刷微博還是看新聞,一旦涉及到血.腥的圖片和視頻,她都一律不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看了眼標題,A縣重大殺人案:小夥夜潛前女友家中,殘忍殺害兩位老人,鬼使神差般,點開了鏈接。

  為了節省時間,是陸家承開車送安安回縣城的,她知道他本身事情也不少,而且有警察的介入,也不需要太過擔心事情的進展,於是就讓他回去了。

  陸家承有些不放心,發生這種大事,兩個小女生難免有些招架不住,安安怯弱,劉夏恩則神經大條,他決定在縣城待幾天再走。

  安安想了想,多個男人好歹有個照應,於是也沒有再提讓他先回城裏的事情。

  安安事先和劉夏恩取得了聯係,害怕她情緒過於激動,沒敢說什麽刺激她的話,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劉夏恩的聲音聽起來,反倒有些反常的鎮靜。

  兩個人到了警察局,令安安感到吃驚的是,首先見到的,並不是劉夏恩,居然是池南。

  雖然這些天在公司並沒有見到池南,但安安自從私底下收到陸家承的警告,盡量減少和池南的接觸,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愛待在公司,她一直以為,他又找了新的女伴,跑出去快活了。

  安安見池南臉色不是很好,顯得有些憔悴,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有些皺,他之前頭發必須要梳得一絲不苟,衣服每個地方都要服服帖帖,整個人就像是從玻璃罩裏走出來一樣。

  這個樣子的池南,她還從未見過,正在這時,劉夏恩從裏麵走出來,池南立刻回頭,眼睛黏在她身上。

  安安眼神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暗暗想道,不是分了嗎?怎麽又扯一塊了?

  劉夏恩現在遭遇了這麽可怕的事情,無論如何,安安不會允許別的人再來傷害她了。

  兩個人見了麵,劉夏恩還沒有什麽反應,安安倒是先紅了眼睛,她抱了抱她,“別哭,我沒事。”

  安安竭力控製住情緒,“現在事情有什麽進展?”

  她沉了口氣,“案子沒什麽難度,人證物證都有,李子健已經被逮捕了,錄了口供,案子移交了法院,等提了公訴之後,就等著開庭宣判了。”

  安安心裏掙紮了一下,還是問道,“叔叔和阿姨……”後麵的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劉夏恩聲音聽起來沒什麽波瀾,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現在案子還沒結,都在殯儀館呢,等過段時間,應該就可以下葬了。”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說給安安聽,又像是僅僅隻是說給自己聽,“葬禮我想低調一點,火化下葬就行,不找任何人,我媽生前總說不喜歡待在大城市,原本打算退休了就去鄉下養老,房子都買好了,是一棟兩層樓的小木房,門口有一大片空地,被我爸弄成了小花園,我們還一起撒了不少種子,現在應該都開花了吧,我準備把他們帶到那裏。”

  她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不帶有任何感情,她越是這樣,安安就越是擔心,這完全就不像是平日裏的劉夏恩。

  安安握住她的手,“我想叔叔和阿姨應該會很喜歡那裏。”

  劉夏恩勉強扯了個笑,“現在時間不早了,出去找個地方吃飯吧,有什麽事,下午再說。”

  一行人隨便在附近找了個小飯館,環境不是很好,類似於街邊的大排檔,因為正是飯點,人比較多。

  點的菜很快端上來,除了劉夏恩,幾個人胃口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池南,拿著筷子,一直皺著眉頭。

  安安知道依照他平日裏,金貴大少爺的作風,肯定是不會瞧上這裏的飯菜。

  劉夏恩悶著頭吃飯,也不說話,半晌才抬起頭,掃了眼他們幾個人,“怎麽不吃?”

  安安喝了幾口水,“你多吃點,我沒什麽胃口,不餓。”

  劉夏恩想了一會,也沒接話,又開始低頭吃了起來。

  畢竟小地方發生了這種命案,而且還是兩條人命,肯定會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所以基本不存在黑幕和辦事效率低這種問題。

  陸家承在A縣陪著安安待了幾天,也沒有什麽緊要的事情,於是就回到市裏了,他前腳剛走,安安便鬆了口氣。

  本來劉夏恩的事情,就讓她焦心得厲害,陸家承和池南兩個人本來就不對頭,這幾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氣壓低得可怕,她真害怕兩個人會一言不合就打起來。

  索性現在陸家承離開了,還剩下一個池南,安安對他喜歡不起來,他對待感情太過散漫,她完全不懂他既然不喜歡劉夏恩,為什麽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賴著不走。

  案子進展很快,李子健被判了無期徒刑,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沒有上訴,法庭上麵,他始終麵帶微笑,劉夏恩眼睛充血,用力攥緊手心,才控製住自己,沒有上前將他碎屍萬段。

  庭審結束之後,他提出一個要求,希望能夠和劉夏恩單獨說幾句話,她現在對於他除了仇恨,什麽感情都沒有,怎麽可能答應他。

  所以,庭審結束之後,目光間匆匆的一瞥,成為了兩個人今生最後的一麵。

  案子結束之後,池南回到了市裏,安安陪著劉夏恩回了趟鄉下,將她的父母好好安葬了。

  這段時間,兩個人一直住在酒店,等到處理好了一切,劉夏恩終於回了趟家裏。

  打開門的那一刻,她滿腦子都是那天血.腥恐怖的場麵,她有些暈眩,安安在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地上的血跡都清洗幹淨了,她將窗簾拉開,陽光灑落進來,屋子裏頓時變得暖烘烘的,一切看起來和原來沒有什麽區別,但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安安放心不下她,讓她和自己一起回市裏,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隻說現在還沒考慮好今後該怎麽辦,打算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你打算繼續住在這裏嗎?”這個房子給她留下了太多陰影,安安害怕她一個人在家做傻事。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眼睛裏完全失了神采,“不會,我家還有別的房產,這屋子我打算閑置下來。”

  安安聽她這樣說,稍微有些放心了。

  安安又陪劉夏恩待了幾天,她說自己已經沒事了,讓她不用擔心,安安看出她其實是想一個人好好靜靜,開導了她一晚上,第二天才離開。

  好不容易回了趟縣城,安安沒有立刻回城裏,而是先回了趟老家。

  外婆身子硬朗,精神也不錯,劉夏恩以前來過家裏不少次,所以沈桂芬也認識她,每次總喜歡喊她小囡囡,老人家信息閉塞,自然不知道發生在身邊的駭人的事情。

  安安這次回去的比較突然,事先也沒有跟她打招呼,沈桂芬開心得不得了。

  中午做了一大桌子飯菜,吃飯的時候,沈桂芬恨不得把所有的菜都夾到她一個人碗裏,她見安安胃口不好,情緒也有些不對勁,問她是不是和陸家承鬧矛盾了。

  安安搖頭,“我跟他很好,您別多心,可能是最近幾天沒休息好,有些累。”

  沈桂芬努努嘴,“那這次為什麽小陸沒跟你一起回來?”

  安安這才笑了一下,“您別亂猜了,他工作忙得厲害,下次抽空帶他一起回來看你。”

  沈桂芬又給安安夾了塊肉,想了想還是說,“安安,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考慮結婚的事情了,既然你跟小陸感情不錯,那就趕緊把證給領了,到時候生了孩子,我還能幫襯你們一些。”

  安安表麵上敷衍了幾句,但心裏不免也有些微的焦躁,關於結婚這件事,陸家承並沒有說過字言片語。

  96.他喜歡嬌羞的小女生呀

  通過長時間的相處,雖然她知道他對自己很好,但是她同樣能夠感受的到,陸家承不是一般的男人,心思有時候深的可怕,至於他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麽,她無從得知,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過一天算一天,不去想未來的事情。

  沈桂芬一邊吃飯,一邊絮絮叨叨,“以前你瞧不上大寶,現在人家吃香著呢,前幾天有個小姑娘親自追到家裏來了,長得水靈靈的,嘴巴也甜,可喜歡人了,村長兩口人都很滿意,但是大寶那個孩子好像不怎麽喜歡,一個勁把人家小姑娘往外趕,他爸氣得前天晚上把他打了一頓。”

  安安抿唇笑了一下,“趙大寶人是很不錯,嫁給他,不錯,小姑娘挺有眼光。”

  “可不是,那小姑娘城裏人,還是家裏的獨生女,到這直接自報家門,把自身的情況都說了,還說很喜歡大寶,這輩子非他不嫁。”

  安安想了想,趙大寶平日裏就是一副糙漢子的形象,究竟是哪一點對上小姑娘胃口了,值得這麽興師動眾地追到家裏。

  老人一般都比較嘮叨,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再也合不上了,再加上她平日裏就一個人待在家裏,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現在安安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沈桂芬從她進家門那一刻,嘴巴就沒有停過。

  安安現在心裏還裝著劉夏恩的事情,也就沒怎麽仔細聽,不經意間,好像聽到了熟悉的字眼,她不確定地問道,“佳喬?”

  “對啊,這個小姑娘就叫佳喬,名字好聽,人也長得好看。”

  安安回到自己屋裏的時候,拿手機給佳喬發了條微信,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在追趙大寶?”

  按理說,這兩個人之間不會有交集啊,過了一會,她忽然想起之前趙大寶有次去公司找她,當時和佳喬兩個人聊了幾句。

  那頭很快便回複了,佳喬也很幹脆,直接發了個是的,後麵還加了個害羞的表情。

  安安躺到床上,發了段語音,“怎麽不跟我說?我和他很熟,還能給你支支招。”

  “本來打算等追到手了再跟你說,不然早早說了,到時候沒成,豈不是很尷尬。”

  安安心情稍微好點了,“小屁孩,你懂什麽,不存在丟人不丟人,趙大寶這人不錯,你要好好把握住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不要不好意思。”

  安安在家待了幾天,臨走的時候,本來打算去找劉夏恩,結果她回短信說已經不在A縣了,去別的地方散心了,等到收拾好心情再重新開始。

  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安安能夠切身體會到,弟弟去世的很多年後,包括現在,她都無法釋懷,她沒有再打擾她,隻說有什麽她能幫到忙的地方,一定要說。

  安安打算回A市,陸家承原本說開車過來接她,安安說不用,直接坐大巴回去了。

  生活重新歸於平靜,陸家承賺的錢越來越多,但似乎也越來越忙了,安安照舊去公司上班,雖然陸家承不怎麽想讓她和池南過多的接觸,但是也沒有說些什麽。

  但陸家承顯然是想多了,池南自打從A縣回來之後,要想在公司見上他一麵,簡直算是奇跡。

  安安也沒怎麽在意,倒是有時候中午吃飯的時候,能聽到不少女同事竊竊私語地八卦,諸如池總監又換女朋友了,這個身材比上個好多了。

  她能夠聽得出來,池南應該是徹底墮落了,每天周旋於各種女人之間。

  她對他完全不關心,隻要他不要去禍害劉夏恩就行了,她暗暗道,天天約女人,也不怕得病!

  “安安……安安……”佳喬喊了她半天都沒有反應,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

  安安回過神來,“嗯?怎麽了?”

  “你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我喊你半天了,你都沒反應。”

  安安不好跟她說,剛才一直在詛咒池南早日得病,這樣廣大女同胞就不會被禍害了,隻敷衍著說最近有點累。

  “你剛才跟我說什麽了?”

  佳喬撇了撇嘴,長長的歎了口氣,“趙大寶這人怎麽跟個木頭疙瘩一樣,油鹽不進,無論我天天說什麽調戲他,他都沒反應,這樣下去,我壓根就沒希望把他追到手。”

  安安想了想,出謀劃策道,“佳喬,你這大方向走錯了,趙大寶這人不喜歡你這種女漢紙類型的女孩子,她喜歡稍微嬌羞一點的,最好他稍微說句小流.氓的話,你就會臉紅的那種。”

  她說著說著,忽然有些心虛,千萬不能暴露太多,萬一讓她發現趙大寶對自己有點意思,就有些尷尬了。

  佳喬恍然大悟,立刻認真道,“那我下次收斂點,你早不說,怪不得他不鳥我,我每天都跟他說流.氓的話和小.黃.段子,他壓根不理我。”

  安安:……

  之前陸家承工作不忙的時候,每天下班還堅持來接安安,後來他工作忙得暈頭轉向,壓根沒有時間,好在家裏有司機,一般都是讓他代勞。

  這天下班的時候,剛走到公司樓下,忽然有輛黑色的轎車在她麵前停下,安安不經意瞅了眼車標,是輛法拉利。

  車門打開,裏麵出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頭發是短寸,不苟言笑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嚇人。

  安安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那男人開口,“安小姐,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她謹慎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不可能冒冒然就上你的車。”

  自從安安卷入龍錫的事情之後,對待任何事情,都比從前多了一份小心。

  話音剛落,車窗打開,裏麵坐著的,正是之前跟安安有些往來的男人,陸家承的爸爸陸天武。

  安安站著沒動,仍然有些猶豫,陸家承跟她說過,讓她不要接近陸天武,他沒有打算認這個爸爸,今後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她攥緊了背包的帶子,“對不起,我跟你沒什麽要談的。”說完,扭頭便要走。

  “安安,今天找你,是關於陸家承的事情,機會隻有一次,一旦錯過,我想你肯定會後悔的。”

  安安頓住腳步,咬了咬嘴唇,忽然就覺得有些頭疼。

  陸家承到家的時候,安安還沒有回來,章姨說她打過電話了,今晚上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飯,可能會晚點回來,同事直接開車送她。

  陸家承想了想,也沒多問,轉身上了樓。

  安安晚上回來得有些遲,她推開門,客廳裏亮如白晝,陸家承坐在沙發上,電腦放在腿上,聽見聲音,摘掉眼鏡,抬頭看她。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他關掉電腦,揉了揉太陽穴,朝她走過來,低頭看她,“晚上幹嘛去了?”

  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有個處得比較好的同事,現在辭職要走人了,幾個人就陪她去吃了頓散夥飯。”

  他把她往浴室推,“先去洗個澡,時間不早了,趕緊上.床睡覺。”

  安安笑了笑,轉身就進了浴室,然後她把門反鎖上,剛才臉上的輕鬆頓時消失不見,她神色有些凝重,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皺緊了眉頭。

  日子如流水般流逝,平靜淡然,沒有任何波瀾,劉夏恩去南方城市待了一段時間,偶爾會在朋友圈PO一兩張旅途中的風景,再配上幾句禪經。

  安安覺得劉夏恩有些看淡人生了,她真的害怕有天她說要去出家當尼姑。

  不過看來完全是她自己想太多,有天晚上,劉夏恩忽然打電話給她,說打算去A市發展,找個安穩的日子,重新開始,好好生活。

  因為之前她就在A市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收拾起來很方便,安安替她將一切打理妥當之後,問她需不需要自己幫忙,陸家承好歹有點人脈,可以給她介紹一份靠譜的工作。

  劉夏恩搖搖頭,“我現在還沒有考慮清楚究竟要找什麽樣的工作,打算先去招聘網站看看,順便投幾份簡曆,不著急找。”

  雖然她情緒仍然有些低落,但好歹正在慢慢從傷痛之中走出來,安安也就放心了。

  池南好像已經徹底將她忘了,每天周旋於不同的女人之間,換女伴比換衣服還勤快,當然這些安安並不敢跟她說,害怕她傷心難過。

  慕安公司最近參與到了一個大項目的競標之中,對手都是一些知名的房地產商和老牌的建築公司,競爭可以說是相當的激烈。

  陸家承為了這個項目,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希望可以一舉奪標,這對於打響公司的知名度,以及今後開展項目,都具有非常好的帶頭效應。

  安安平時對他公司的事情,很少過問,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是很感興趣,經常吃飯,或者晚上睡覺的時候,喜歡跟他打聽一些公司的事情。

  陸家承天天忙得腦袋疼,抱著溫軟香玉,躺在床上,心裏的煩躁好像悄悄消失了,於是無論她問些什麽,他都很樂意跟她說,哪怕是公司的機密。

  有時候晚上兩個人聊天的時候,陸家承說著說著就沒音了,她微微仰頭看他,才發覺他已經睡著了。

  她輕輕摸他臉上的胡茬,他閉著眼睛,渾然不知,她微微歎氣,心中更加堅定了想法。

  97.秘密的約會

  慕安公司現在正是很忙的時候,員工每天都要加班加點,才能勉強幹完一天的工作。恰巧在這個時候,範星星接連請了好幾天假,原因隻說是身體不舒服,陸家承也不好細問,隻讓她在家好好養身體。

  他有次和安安聊天的時候,她無意間問到範星星的近況,他便把這件事跟她說了。

  安安覺得有些蹊蹺,於是瞞著陸家承,給她打了電話,開始問她還死活說身體不舒服,中途變得支支吾吾起來,到最後忽然情緒奔潰,失聲痛哭了起來。

  安安趕到賓館的時候,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回應,她喊了幾聲,房門才從裏麵打開,範星星將門開了個小縫,很謹慎地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才讓開身子,讓安安進去。

  窗簾緊閉著,沒有開燈,屋裏一片昏暗,籠罩在一種壓抑的氣氛裏麵。

  安安拉開窗簾,又將燈打開,身後“啪嗒”一聲,範星星將房門反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