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畫中世界
作者:浮生書孟      更新:2020-07-02 08:16      字數:2237
  梁沁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做過夢了,不過,她在夢裏不能動,還渾身疼痛不已。許多事如過眼的雲煙,紛亂繁雜,倏忽即逝。

  不知是因無法動彈心裏著急,還是滿身的劇痛所致,她猛地睜開眼睛。

  四周一片黑暗,近處有蟲鳴、遠處有野獸的咆哮聲。抬眼望向上空,影影綽綽的枝葉間,是蔚藍天幕上光亮暗淡的繁星。

  梁沁試著移動了下身子,廢了好大勁兒才翻身坐起。簡單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傷勢,發現有月錦百變袍在,外麵的衣服雖然已經破爛了,可皮膚因袍子的保護,僅裸露在外的手部和臉部有些擦傷。另外,腿部傷及了筋骨,不能動了。

  想到李承濟的身板比她還弱,怕是已經摔的半死不活了。倘若這家夥死了,自己也命不久矣,為自己的小命著想,得趕緊在他死之前救活他才是啊。

  “師尊”

  “李承濟你在哪兒聽見應一聲。”

  夜色寂寥,無人回應,仿佛連附近的蟲鳴都停了下來。

  坐在這裏喊也不是辦法,倘若那家夥還在昏迷,她如何能讓他應聲

  想到此,她努力嚐試著站起來。隻可惜,腿部受傷的部位太過於疼痛,她試了兩次,額間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

  好在眼睛適應了黑暗,能模糊的看見些東西。摸索著爬到一棵矮樹旁,扶著大樹總算艱難的站起了身子。夠到一枝離自己最近的枝丫,使勁兒劈下,用作拐杖。

  “師尊,”她一邊在附近搜索,一邊喊。

  兩人被壁畫吸進來時,還牢牢抓在一起,摔到大樹上的時候鬆開了手。按理說,他掉落的位置應該離自己不遠。

  地上搜尋無果,她便找到承接過他們的大樹,看看是否李承濟還樹上掛著。

  不過她圍著樹轉了一圈,還是不見他的影子。倒是樹下的一塊天青色玉石,顯示玉的主人確實曾在此處停留過。

  拾到李承濟的遺留之物,並沒有讓梁沁放下提著的心。

  荒郊野外,又有野獸出沒,這家夥萬一被豺狼虎豹給叼走了

  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也顧不得疼痛,畢竟和小命相比,疼又算的了什麽

  她繼續往稍遠處去搜索,奈何一夜過去,仍是不見李承濟的蹤跡。站在半山坡上,看著東邊漫天的霞彩照亮山下的村子,梁沁一屁股坐下來。

  起早上山打柴的人,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勞作。不遠處的山林裏,因大樹倒下而驚起的飛鳥,撲棱著翅膀躍上天空。

  找了一夜,她自己還好好活著,說明李承濟也沒死,被野獸叼走了的猜測可以不攻自破。既然不是被野獸叼走了,又反複找不見他,那麽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讓人給救了。

  想不到這家夥比她的運氣還好

  突然放心下來的梁沁,感覺身體異常勞累,她再也控製不住的、躺在春天的野花從中睡了過去。

  有人遮住了曬在她臉上的太陽,還使勁兒搖晃著她。沒睡醒的人都有起床氣,奈何梁沁的起床氣還沒來得及發泄,在看到麵前放大的陌生老嫗的臉後,警惕的坐起。

  “姑娘,你怎麽睡在了這兒”

  梁沁愣了幾息,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身在何處的。想要拍拍屁股站起來,可腿上的傷好似比昨天夜裏加重了許多,疼痛讓她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你看起來受傷不輕,”老嫗觀著她的麵色說道,“不如這樣,你先在此等候,我回村裏叫幾個人來,抬你回去。”

  上來就遇到好心人也不問問她的身份

  “不必了,多謝。”她信我,我可不信她。

  見梁沁目露警惕之色,老嫗布滿溝壑的臉上升起一抹笑意:“姑娘,一看你就是在陰謀算計、爾虞我詐中討生活的。放心,進入了這裏,便都是凡人了,不需要再為一點點的修煉資源而爭的你死我活。這裏的人都樸實的很,不會對你怎樣的。”

  她說完,便背起放在不遠處的柴火,一步一蹣跚的、順著小路往山下走去。

  她說會喊人來,果然半柱香後,帶來了兩個身穿長褲短衫的男子。

  梁沁被抬到板車上,由其中一人拉著,另一人則攙扶著老嫗,慢悠悠跟在後麵。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她現在腿腳不便,不能糊裏糊塗的跟人走吧。

  “回獵戶村啊,我們都是獵戶村的人。”前麵拉板車的人回答她,他好像很健談,“剛才聽王奶奶說,姑娘是從外麵來的,嘿嘿,外麵來的人果然好看。聽我爺爺說,以前經常有外麵的人來我們這兒,可到我爸爸這一代,就很少見到了。”

  “那你們知不知道有誰救助過一名模樣俊俏的男子”

  “沒有,”攙扶著老嫗的漢子看起來憨厚一些,他直接搖了搖頭說道。

  “姑娘,”老嫗也開了口,“恕我直言,此方世界大的很,分散開的人,很難找尋的到。”

  梁沁堅持道:“我與他落下的地方相隔不遠,敢肯定他是被這附近的人所救。”

  “既然如此,回去後,我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前麵拉車的人顯得格外熱情,“不知那男子是姑娘你什麽人啊”

  不會是夫君吧,這麽好看的姑娘要是有了夫君,他可就要失望了。哪怕找不見也不行,他可不能娶一個守寡的女人。

  “我的,師父。”

  師父那就好,那就好,拉車的男子暗自笑了笑:“姑娘你怎麽稱呼啊”

  “姓梁,單名一個沁字。”

  “哦,梁沁”他大字不識,也不知道是那兩個字,總歸覺得挺好聽,和姑娘的模樣挺般配。想了想,也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牛三郎,後麵那個是我哥哥牛二郎。獵戶村的人都是以打獵和砍柴為生,我家也一樣。哦,王奶奶和我家是鄰居,她發現了你,把我們叫到山上來救你的。”

  後麵這句是廢話,他不說梁沁也知道。

  “敢問這位王”她總不能也叫奶奶吧

  “我來此之前是築基修為。”被稱作王奶奶的老嫗道。

  “我也是築基,便以道友相稱好了。”

  雖淪為凡人,但修士間的輩分不能亂。

  老嫗點頭:“在下姓王,名玉卿。”

  “王道友,”梁沁抱了抱拳,“敢問,你來此間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