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細思極恐
作者:浮生書孟      更新:2020-06-19 16:27      字數:2205
  梁沁無奈,隻好施了個清潔術,讓桌子自己擦自己,讓碗筷自己去洗自己,這才作罷。

  轉身出門,身後李承濟的聲音傳來,“別忘了入夜後為我準備藥浴,哦,你若忘記‘戒鈴’會提醒你。”

  梁沁翻了個白眼跨出門檻,心中卻愈加積鬱。

  順著彎彎曲曲的小道,在清微宮裏溜達,走到湖岸邊,順手拾起一顆石子,丟到水裏連起了好幾個水漂。從中午到下午,她都是在這裏打水漂度過的。

  一張傳音符飛到她麵前,梁沁抬手拿下,符紙上李承濟的聲音聲情並茂:“為師做了雉雞宴,你來嚐嚐。”

  說起來,她還真餓了。本來還想賭氣不欲置喙,可肚子不爭氣,兩條腿也不由自主的往清微殿的方向走去。

  飯菜已經擺上了桌,而華發青衣的男子依舊坐在書案後麵,認真專注的執筆書寫。

  “回來了?”他根本沒有抬頭,聲音卻是令人眼紅的親切,“餓了吧?快吃飯吧。”

  不過,梁沁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眼紅的。

  在桌邊坐下來,李承濟正好也放下了手中的筆,在她對麵的蒲團上盤腿而坐。

  見梁沁準備要動筷子,他眼裏迸出期待:“快嚐嚐,是否合你的口味?”

  到底是吃人嘴軟,梁沁不再好意思和人家鬧脾氣,“嗯”了一聲,夾起離自己最近的這道菜來,放進嘴裏。

  “如何?”他在等著她評價。

  “好吃。”梁沁由衷的誇讚。

  一共四個菜,是用一整隻雞的不同部位做的,竹筍雞絲,用的是雞胸肉;雉雞靈菇則是雞架肉;炸雞腿自然是用雞腿肉,最後一個,是一碟素菜。

  一頓飯吃完,滿身心的鬱氣全消,她又主動擔負起清潔任務。

  以前還真不知道,李承濟竟然是這樣的李承濟,明明對他恨的不行,他卻總能用些小恩小惠將她收服。這個人,細思極恐呐。

  不耽誤他批閱奏折處理政務,梁沁又在清微宮裏瞎溜達起來。

  清微宮占地不小,亭台樓閣都隱在綠障般的密林裏,影影綽綽,若隱若現。

  偌大的清微宮雖然連個負責打掃的弟子都沒有,但久居於此的動植物們,多數已經成了精。之所以各處都幹幹淨淨的,絲毫不見荒涼,便是它們負責清理的結果。

  迫於李承濟的淫·威,那些花草樹木,從來不敢瘋狂亂長。幾株海棠枝丫延伸到了路上,梁沁走過,不巧碰了頭,立刻就有弱弱小小的聲音傳來。

  “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隻聽“哢啪”一聲,那綴滿花朵的海棠枝折斷,在落到地麵上前,化為粉塵消散無蹤。

  這一幕看在梁沁眼裏,深覺李承濟之霸氣。

  小動物們並不怕她,嬉鬧間見她走過,會立刻恭恭敬敬的趴在一旁。連個頭比她還高的猛獸,都對她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

  這一點,梁沁對李承濟是相當服氣。她必須承認,她從來沒馴服過任何妖獸,更何況是花妖。

  清微宮以外的地方她是出不去的,

  李承濟還沒有給她腰牌。

  天完全黑下來以後,梁沁想著還要服侍李承濟藥浴,便轉身往回走。她耳邊沒有響起“戒鈴”的提醒,許是她主動記得,並願意著手去做的原因。

  像昨日一樣,先熬藥。

  不過白日的時候,她在藥櫃裏看見了火曜石。這是非常珍貴的煉丹煉器的燃料,所出的火焰,可媲美真火。

  看見它,梁沁的壞心思便也跟著出來了。

  一邊把火曜石引燃,她一邊嘖嘖,搖著頭歎息把火曜石當柴火燒,實在太奢侈。

  讓火曜石在爐膛裏燃著,她則跑到一旁去偷懶。好在“戒鈴”沒有動靜,她也不知道李承濟為她界定的善惡的標準是什麽。

  把水燒好,浴桶放在寢殿裏,將水溫兌到比身體的溫度略高一些,便叫了李承濟來沐浴。剩下的事就不用她管了,徑自退出殿外,回自己的清月閣睡覺去。

  日複一日,她在清微宮內吊兒郎當的度過了七八天。這天清晨,卻在景元來李承濟麵前日常奏報後,將她帶出了鍾山。

  收徒大典臨近了,要給她量體裁衣,還要教給她大典上的禮儀。等閑人不方便上來,便安排她大典前暫住太微宮。

  太微宮位於平邪山上,是大長老景元的宮殿。主殿為紫宸殿,一般宗主出來議事時,會在此殿召集各洞府的金丹們。

  景元居住在雲和殿,而他的徒弟們,也各有宮殿住所。

  偌大的太微宮一點兒也不比清微宮小,樓宇巍峨,重重疊疊。這麽多房屋,可景元卻很小心眼的將她給安排在了雲和殿的偏殿之內。

  這老家夥打的什麽的主意她不是不知道,不就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看住她嘛。

  這下倒好,她的活動範圍又縮小了,僅能在雲和殿這一塊兒溜達。

  不過自從住進雲和殿以後她忙的腳不離地,沒有一點兒閑暇四處去逛,四五日過去,她發現連雲和殿都沒有來得及去熟悉。每天都被人堵在屋子裏,變著法的折騰。

  仙修們就喜歡搞那些累死人的繁文縟節,收個徒弟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和李承濟大婚呢。

  紫宸殿外高高的台階下麵,第五次彩排隻進行了一半,好像樂師們出了點兒差錯,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調整。

  “對不住啊,小師叔,您稍等一會兒。”念之萬分抱歉的安撫她。

  梁沁很無奈的笑笑,表示沒關係。

  “你們好了沒有?”他邊扯著嗓子喊,邊朝樂師們走去。

  獨留梁沁一個人站在紅毯上,向來不太愛受束縛的她,被這身隆重的禮服弄的渾身不舒服。沉重的頭飾,壓在頭上,就這麽直挺挺的挺了一上午,脖子早就酸痛起來。

  梁沁覺得萬分不公平,收徒大典可不是隻為她一個人舉辦的,作為大典上另一重要角色,李承濟卻始終沒露麵。而在彩排中充當宗主的,是景元最小的徒弟,念之。

  “我們重來一遍,”彩排總指揮兼李承濟的扮演者念之道,“重頭開始哈!”

  梁沁:“……”

  又要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