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火蛇吐信
作者:天庭女官      更新:2020-06-19 15:37      字數:3596
  祠堂失火?

  她才從祠堂回來祠堂就著火了,怎麽可能這麽巧顏碧玉和顏妝成都在裏麵呢?

  不對!

  這就是顏妝成的第二個圈套,竟然來得這麽快!

  秦淮瞬間就想明白了,這次顏妝成受傷和之前顏碧玉摔傷本沒有什麽任何區別,都無法讓自己徹底失勢。可若是將這件事當做引子,讓秦淮一怒之下火燒顏家宗祠,在再加上謀害人命……

  她不敢想顏妝成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但要想籌備這樣的事,沒有內應是不可能完成的。

  秦淮立刻警惕起來,抓著明月問道:“玉奴呢?”

  “玉奴說去燒熱水了,還沒回來呢。”

  明月愣愣的回答,根本沒想到這跟玉奴有什麽關係。

  燒水怎麽可能需要這麽久呢,從開始到現在,玉奴一直都在自己身邊,若要說細作,除了她還有誰更加合適?

  “不對!你快去找找咱們屋裏是不是多了什麽東西,再不然就看看是不是少了什麽!”

  “公主……你是說……”

  “快去!”

  秦淮明白這個時候玉奴消失一定代表著大禍將來,她要在最快的時間找到能治自己罪的物件,要不然者主動權就會落到別人手上。

  明月去了有一會兒才折回來,說是自己的衣櫃裏少了一件衣裳,另外就是小廚房的灶火裏找到了些打火石之類的東西。

  這麽一來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是嫁禍了。

  明月憤憤的將東西砸在了地上,咬牙切齒,“公主,我們待她不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待她不薄又如何,隻怕她的主子另有其人。”秦淮擺了擺手,像是已經料到了。

  既然她們已經都拿到了罪證,能夠先一步準備,就要看公主有什麽應對之策了。

  “那如今我們要怎麽應對!”

  秦淮活動了一下腿腳,經過方才的揉捏她已經能夠正常走路,隻不過還是有些發軟就是了。

  “將這些東西收起來,我們帶著去指認,看她一會兒要怎麽演戲。”

  這會兒錢管家未經通傳便已經到了門外,猶豫了小一陣子,還是低頭走了進來。

  “表小姐,這……祠堂失火的事您已經知道了吧。”

  秦淮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她將散亂的發髻梳好,不由笑問:“怎麽了錢管家,這是又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錢管家立馬又將身子弓得更低了,隻是如實回複:“老奴不敢造次,不過是替老爺傳個信罷了,老爺請您和您的侍女現在去一趟祠堂。”

  “我們這就要過去了,不知道兩位妹妹情況怎麽樣了。”

  “方才祠堂的門從外邊鎖住了,還好火勢不大,雖然已經撲滅,可二位小姐都吸入了不少濃煙,情況不好說。”

  不管情況有多麽不好說,反正顏妝成是不會有事的,她還得在眾人之前指認秦淮呢。

  路上秦淮好幾次都差點走不穩,但她不想在白氏麵前失了威儀,還是硬撐著讓自己盡可能走得平穩。

  到了祠堂前,秦淮能夠看見整個祠堂的屋簷上已經被火侵蝕,雖然內部火苗已經熄滅,可房梁卻損傷慘重,看樣子這火並不小。

  顏碧玉和顏妝成雙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臉上不約而同的沾染了一些灰黑色的痕跡,但大體沒什麽事。白氏則衣衫淩亂的跪坐在地上抽泣,有一句沒一句的喚著二人的名字。

  環顧一周後秦淮扯動了嘴角,顏妝成還真是下了苦功夫了,為了整治自己不惜親自燒毀祖先祠堂,也不怕真遭了報應,得不償失。

  見到秦淮踏入,眾家丁們都倒吸了一口氣,屏住鼻息不敢應聲,除了還在撲火和挪動裏頭器具的聲音以外,沒有任何其餘的聲響。

  “秦淮,你可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舅舅陰沉著一張臉,似乎在強忍心中的怒氣,連淮兒也不叫了,直呼秦淮的大名。

  秦淮還是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將方才事複述了一遍。

  “回舅舅話,方才我在自己的院子裏,聽到外麵有聲響便讓明月出來看,這才知道原來是祠堂失火了,我匆匆收拾便趕來了。”

  白氏看到秦淮還這樣淡然,忍著哭聲,啞著嗓子也要與她說道說道。

  “你不是在祠堂罰跪麽!怎麽變成了碧玉和妝成在裏頭,這祠堂好端端的為什麽會走水!”

  “方才有個丫頭來傳話,說妝成已經醒了,讓我先回去,明日再處理這件事,之後祠堂裏發生了什麽我一概不知。”

  秦淮回答的瞬間,才知道自己從那會兒開始就被算計了,哪有什麽去通知她的丫頭呢,不過是引開她的手段而已。

  “我一直陪著妝成,誰去通知你了?可有人作證?”白氏立即反咬了一口,這就證明了秦的猜測。

  這會兒顏碧玉的侍女也來攀咬,她止不住的抹眼淚,好像這會兒顏碧玉已經死透一般。

  “分明是你身邊的丫鬟來喊了我們小姐,我們小姐這才與你在這見麵,沒想到你存了這麽歹毒的心思,竟然要置小姐於死地!”

  秦淮定了定神,再次回身也沒有看到玉奴的影子,便直截了當的給她製造機會。“說話要講證據,誰去請了你家小姐。”

  “自然是她了,叫明月是吧。”那侍女一口咬定,指著明月。

  明月也納了悶了,她一直陪在秦淮身側,何時去見過這個人。

  “我何時去請了你家小姐?”

  “就在方才!”

  事情變得詭異起來了,秦淮轉頭望向了顏妝成的侍女,問道:“那你呢,也是她去請的?”

  那丫鬟瞪著秦淮的樣子像是準備把她吞了,卻還是在夫人麵前壓下了本性。

  “不,我們是玉奴來請的,我家小姐剛醒不久,明明是玉奴說你準備與她賠禮道歉約在了祠堂,可來時卻沒了蹤影,唯有大小姐在場。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外頭就被人鎖了起來,接著就要煙往裏躥,若不是你做的,又會有誰和兩位小姐有這麽大的仇怨。”

  秦淮點了點頭,覺得這侍女說的不無道理,便又問道:“是啊,你們也知道若是出了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我,我又怎麽會這麽笨,去做這種事。”

  “那是因為你知道就算你做了這樣的事也不會受罰,所以你敢光明正大的謀害我們家小姐。”

  這侍女得了話茬便開始說話不經腦子了,秦淮也樂見其成,等她說完之後在慢慢糾正她的錯處。

  “就算是我做的,你們會直接懷疑到我,也拿我沒有辦法,那我大大方方承認了不就好了,又為何還要在這遮掩呢?”

  這回這小丫頭倒是答不上來了。

  眼看這件事就要出現轉機,白氏趕緊掐了一把顏律己提醒道:“是不是她做的搜搜她的屋子就知道,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縱火一定有工具。”

  “舅母別費心了,你要的證據就在這裏,打火石、硫磺、火硝,這些東西這麽多這麽全,別說是我點燃一個祠堂了,就算是要連夜造些火藥都不是難事吧。”

  明月應聲將帶來的東西扔到了眾人麵前,滿滿當當一個包裹,想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又怎麽會得到這些東西呢。

  白氏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是我們冤枉你了!你向來詭計多端,委托人手去買些東西也不是難事啊。”

  秦淮沒有否認,看著她如坐針氈的模樣帶了些許厲色。

  “舅母怎麽說也是出自名門,學過的知道的甚多,可是如今嫁做人婦後怎麽就變得這般愚笨了?”

  “你!”

  秦淮抬頭看了看這火勢起來的地方,再一次開口詢問眾人。

  “看看這火勢燒起來的地方,一處實在窗口,一處是在屋簷上,這兩處都是極易讓濃煙散開又不容易燒到人的地方,若我真的要害了兩位妹妹的性命,有何至於做的這樣張揚,生怕家丁們看不見前來救火嗎?”

  她說的在理,可就算是如此現下站在周圍的人,又有哪一個敢讚同呢。

  “那既然你說不是你,那麽還會有誰呢?之前碧玉摔傷,今日妝成中箭,你唯恐我們為你是問,竟然一氣之下哄騙我兩個女兒來了祠堂,不是懷恨在心是什麽!眾所周知你行為難猜,隻顧自己高興,我們又如何知道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白氏今天是吃準了秦淮沒有證據自證清白,無論如何也要將這罪名給她安上。

  “這我倒是想問問舅母了,您明知道妝成妹妹受了傷,您也說一直陪在身側,為何還會讓她這麽大半夜的頂風出來赴約?您連她赴約都不知道,又怎麽會知道她曾經背著您做過什麽呢?”

  這下白氏啞口無言,無法繼續爭辯,而一旁的顏妝成倒是清醒的及時。

  “娘……我這是怎麽了?”

  見顏妝成轉醒,大夫再次上前查看,白氏也跟著過來詢問狀況。

  “哎,我的妝成啊你可醒過來了,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麽來了這裏!又是誰害了你?”

  顏妝成忍著肩上的劇痛咳嗽了兩聲,眼神在周圍飄忽,下一刻就挪到了秦淮身上。

  “是表姐請我和大姐來的,可……怎麽就突然失火了,我們也出不去……”

  “你看,難不成我們妝成還會故意用這種苦肉計來陷害你嗎?”白氏迫不及待的複述,生怕秦淮跑了一般。

  “娘……我有證人。”

  顏妝成微微顫顫的爬了起來,虛弱的指了指遠處。

  就算顏妝成不說,秦淮也期待了許久,她就是想知道玉奴出現之後,會怎麽將這件事黑白顛倒,再把一灘渾水潑到自己身上。

  果然被帶上來的人就是玉奴,她被用繩子捆住了手,宛如當初秦淮對待翠茗。

  “當初她來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心中疑惑特意將她留了下來,沒想到果真有問題!”顏妝成的侍女見老爺起疑,立刻跪下解釋。

  “玉奴見過老爺,見過夫人。”

  玉奴俯身見禮,她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讓秦淮有些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