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敢想，百靈頭也不回的飛向內圍。

  就在這時，鳳族大長老從赤炎的震懾中清醒過來，當即他便直追百靈而去。

  可大長老終究是晚了一步，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百靈飛入暗淵跨入內圍。

  “哎呀！”大長老氣的跳腳，“可惜了那一身的血脈和赤炎劍！”他從不認為百靈有可能活著出來！

  遠處隱在暗中的鳳顏兮的眸色越發複雜，她深深閉上眼睛：“如此也好！”

  ……

  跨過暗淵的一瞬間百靈的腦海一片空白，再次醒來，天地萬物已消散，百靈不及看周圍的環境便想起剛才所見，滿目震驚。

  “怎麽會這樣？那條暗淵為何如此熟悉？那不就是……”

  百靈的眸子明滅不定。

  那淵底淒厲莫名的嚎叫，那呼呼的風聲，無一不說明這條暗淵就是當年下界聖地竹林邊的那條無盡深淵。

  無盡深淵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百靈是被元神的疼痛從震驚中喚回了意識，這才知道自己落腳地點漆黑一片，她仿佛失聰失明了一般，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

  更可怕的是她竟是死活掐算不出這裏的時間流速，仿佛歲月靜止了一般，又仿佛瞬息千萬年。

  當時看到大長老追來，又見是無盡深淵，她別無選擇，隻能跨過去，可誰知這暗淵似乎又與下界的無盡深淵不同，她跨進去的一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此時不容多想，百靈分明感覺自己周身的血液，皮肉，筋骨，所有的細胞都似乎在緩緩停止運作，心髒也漸漸的停止跳動。

  與此同時，她的元神在顫動，仿佛受著什麽未知的力量的糾纏和吞噬。

  不過是一瞬，又仿佛是千萬載，她的一切終於不再有動靜，肉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處都禁止不動，隻有元神還有意識。

  愣怔許久，百靈呢喃開口：“我，是死是活？”

  “你此刻的軀體已是半亡，隻有元神活著，所以你是死也是活。”楚梵心的聲音空蕩傳來。

  “這裏是哪裏？”

  “這裏叫做苦海，是這宙宇中極其特殊的存在，苦海無涯，一進這裏幾乎是有進無出，如果你自己不爭氣，縱是師父那樣的逆天存在也無法救你出去。”

  “……”有進無出你還讓我進？

  “你可知，沒走過苦海，在九方宙宇你便永遠算不得強者，而在那無盡歲月前，師父收徒的要求便必是三進三出苦海。”

  “……”不知道，當年老頭兒收她為徒也不是她自願的，什麽三進三出苦海她完全不知，“我要怎麽出去？”

  百靈問出口後卻發現楚梵心開始沉默，“怎麽，不好回答？”

  楚梵心搖頭：“千千萬萬載走出苦海的人中沒有一個人能記得走出苦海的緣由，我三進三出每一次都有大提升，卻從來記不得緣由，但是這些年就我的猜測，從這裏出去與你的修為高低並無關係，它應該是與你所悟道法，亦或者修行中的特殊突破，再或者你對天地萬物生出什麽明悟有關，總之，你要不斷嚐試突破過去的自我來試著離開這裏。”

  既然選擇跨過暗淵，百靈也知道沒那麽輕鬆出來。

  看來一切還得從長計議，想著百靈就要進入劍穗，可試了幾次她怎麽都無法挪身，“這是怎麽回事？”

  “在找到破解之法前你隻能待在這裏，且時間有限，無法在你的元神徹底寂滅之前出去，你當真會在這苦海當中永逝。”楚梵心的聲音有些疲憊，“我太累了，先睡了。”

  百靈皺眉，“你還好吧？”剛才她出手兩次，想來是受到兩次天罰。

  楚梵心歎息：“我留在這裏的時日不多，所剩修為也隻夠再承受兩次天罰。”

  “什麽？”百靈一驚，也就是說楚梵心的這縷意念隻能再出手兩次就要灰飛煙滅了？

  “所以，在我還能幫你的時候讓自己真正的強起來吧。”

  百靈也是知道，楚梵心的存在本身就已經造成了不平衡，離開是遲早的問題。

  這些日子的相助她永遠銘記於心。

  她猛然間又想起，楚梵心這本尊得有多強大才能讓一縷意念穿越半個九方宙宇來到她的身邊，並一而再的承受如此多次的天罰而不滅？

  許久，百靈才又開口：“這暗淵和下界的無盡深淵一樣嗎？”

  “這個問題，待你走出這苦海，自有人回答你。”楚梵心話落再不開口。

  沒了楚梵心的聲音，這區域越法的漆黑寧靜，靈魂被撕扯的越發疼。

  百靈抿唇，當即使出渾身解數，生平學過的術法，生平所悟道法萬般使出，皆是沒有半絲作用，她所在的區域甚至沒有半絲震動，更別說出去了，反倒是因為元神異動而引得元神受到的攻擊力增大。

  元神受到侵蝕的感覺像極了當年在老獅子金罩的感覺，隻是這攻擊的強度至少是金罩的千萬倍之多。

  盡管如今已經足夠強大，可百靈知道，這種攻擊元神的力量很特殊，它是一種本源力量，一種靈魂與生俱來的恐懼力量在作祟，這裏不會因為你修為強大就能熬過去，反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心智的不夠堅定元神會被一絲絲的吞滅殆盡。

  反之，這裏能帶來的好處百靈也是知道的，如果能熬過去不讓元神寂滅，如果能活著出去，那麽她的元神定會強大無數倍。

  恍然想起那年，她初識情滋味，為了他的一滴血能以卑微的力量耗上十年。

  那種隻要他好，她死都願意的心情她從不曾忘記。

  今時今日，相同的境遇，她卻是換了一種心情，有時候死是最無用的方式。

  她要活著，活著出去，活著麵對未來所有的可能。

  她從不認為人海中她有什麽特別，卻也知道，有人能從這裏出去，她就不該坐以待斃放棄希望。

  她身子動不了且隻有元神清醒，她能想到的突破自我的渠道便是專心悟道，也就隻有在悟道上她還有些優勢。

  這些年太過忙碌，從而導致她對道法上的忽略，既來之則安之，此時或許也是一個讓她潛心修行的機會。

  想到這裏百靈便試著全身心打坐。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在元神受著撕扯的時候，注意力都難以集中，更何況是悟道，這種情況，一個不慎便是心魔纏身，走火入魔而亡，想來大多數人都是這般折在這苦海當中。

  不過百靈畢竟是在修行的最初階段在噬魂金罩熬過十年，又經曆過元神自毀，三次洗精伐髓，算是經驗豐富，抗幹擾力十足，很快她便克服外在條件讓自己的思緒天馬行空的飛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