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封餘黑著臉落地：“在我孫女麵前說這些好嗎？我不要麵子的？”

  百靈悠哉悠哉：“你的麵子我還真不用顧及。”

  “當真是不能得罪女人，否則三生都是噩夢。”封餘感歎，風悅卻是輕笑出聲。

  看向封菲，百靈認真道：“至於你要的解釋，我還真說不好，我隻能說我從來不覺得封家的事與我無關，或許當你到了我這個年歲你會明白，生命中總有那麽些人和事是不能用利益得失來衡量的，如今想來，這大概就是歲月贈給我們最富有的東西。”

  封菲眸子閃動：“我似乎知道爺爺奶奶為什麽肯傾全族之力赴西荒助你了！”

  看著自家奶奶眼裏融融的笑意，封菲道：“有機會我會讓奶奶把你們的過往講給我聽，但經過這麽多，我知道是我錯了，我為我曾對您的無禮道歉。”

  百靈擺手：“有錯就有罰，你可願意接受？”

  封菲挺直了脊背：“願意！”

  “我罰你變換容貌壓製修為，從百家軍最苦的士做起，從今往後生死有命，戰場中你是否能活下去皆看你自己的造化，你可願意？”

  封菲抿唇，“我知道您的用意，我沒吃過苦，又胸無城府，天真任性，如果沒有爹爹和爺爺奶奶庇護，在這戰亂時期我活不下去，也的確該磨練，我願意接受。”

  頓一下，“隻是，我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風悅輕柔的拍著封菲的發：“該回來時自然會回來，去吧。”

  封菲離去不多時，公孫連城便請求同去，百靈自然沒有理由不答應。

  風悅搖頭：“你做了我們這些年一直想做又舍不得做的事情。”

  “這些年，你和封餘身邊隻剩下雲起和菲兒，我能理解你們的心，如果不是生在這朝不保夕的戰亂時期，我們誰都可以選擇安穩的生活。”

  “是呀，這戰亂，何時休！”

  三人閑聊著到靈草深處，風悅笑道：“小鎏殤近來可好？”

  說到鎏殤，百靈眼裏漫上笑意：“誰能想到劫富濟貧這樣的事情他卻樂此不疲，再這麽下去整個仙界都快容不下他了。”

  這些年沒有鎏殤不敢盜的地方，仙界各個大家族沒有他不光臨的，他都快被整個仙界聯名追捕了。

  說到鎏殤，百靈想起自己有幾日沒看到鎏殤了，不由放出神識尋找。

  就在百靈放出神識尋找鎏殤的身影時，她的臉色突然凝住。

  “發生什麽事了？”

  百靈沉默良久才開口：“鎏殤進了鎏殤湖。”

  “鎏殤湖？”風悅和封餘也是一頓，那不是傳聞中龍君澤喪生的地方嗎？

  眼睜睜的看著鎏殤飛進鎏殤湖，百靈的神識怯步，再不敢前進半分。

  多少年，她的神識從不曾躍進鎏殤湖範圍！

  封餘道：“百靈，再見你，我從不聽你說過龍君澤，他可當真去了？”

  百靈抿唇：“沒有！”就如下界他入陰陽鼎時，所有人都說他死了，她卻是不信的，同樣的，這些年她也不信他不能破局而出！

  風悅和封餘對視一眼開口：“那日，你說過去再也回不去，是指你和龍君澤嗎？”

  百靈久久沉默：“是！”

  三人又行進百步，風悅才再次開口：“也好，你和他本就不是一個世界，不管你想不想承認，你終究成了他王者之路的負擔，而他是你萬死都會被人說成是還不完的奇遇，不要再彼此相欠了，曾經奮不顧身一次足矣！”

  不是勸離，隻是心疼他們。

  “過去我總不信命，也不信你說的這些，可是今天的我卻信了！”百靈抬頭，霧氣迷離了杏眼，她的神識終究還是沒有進入鎏殤湖！

  突然，百靈的臉色一變，眼裏的霧氣化去，眸光變得漆黑。

  有超級強者趕來封家！

  看清來人，她當即開口：“醉臥美人膝聽令，護住封家領域，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離開封家領地半步！”

  “是！”醉臥美人膝齊齊現身，轉眼消失在劍穗裏。

  百靈起身將天山鬼老的召喚符交給風悅：“如果有醉夢應付不了的強者來戰，就捏碎這召喚符！”

  看著百靈凝重的臉色，風悅沉聲：“來者何人？”

  “龍族護法應溪，冰炔，鳳族的公主鳳顏兮！”

  正待百靈離去，柳逸殿再次現身：“我和你同去。”

  百靈搖頭：“你不能去。”他是天山鬼老的徒弟，他們是龍族，他們如果戰起來，那也就意味著兩族的全麵開戰！

  柳逸殿點頭：“好，我為你守護封家領域，你可放心。”

  那年他說可以將鎏殤交給他，所以他拚死護著鎏殤，如今他又說他為她守護封家，百靈的心突然沉重太多，人情，是她這一生最不願欠的，可偏偏，每一次她都不能拒絕柳逸殿的人情。

  百靈眸色複雜的看一眼柳逸殿消失在劍穗。

  ……

  為了不牽累封家百姓，百靈在無人區域前等候神獸界來人。

  對方是衝著她來的，她知道！

  百靈一襲素衣，手握赤炎劍靜立空中，眸光看過一襲黑衣冷若冰霜的應溪，神情略有些為難的冰炔，一如初見時風華絕代的鳳顏兮，以及五位神帝後期的強者。

  來人不多，卻是哪一個都能撼動這神界的天。

  被百靈平靜的眸子掃過，冰炔有些不自然道：“百靈，其實我.....”

  話說一半，冰炔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說他其實並不是來圍攻她，是應溪請命來，他防著應溪攪局的，這麽說似乎也並不合理，當年無數人前看著她上祭祀台卻因為立場不同而沒有半分相幫，其實那時便斬斷了相識一場的情誼，如今出現在這裏，更是意味著雙方再不會和平相處，所以，說什麽都是錯！

  想到這裏，冰炔歎息一聲，選擇了沉默。

  還是鳳顏兮先開口：“百靈，好久不見。”

  百靈平靜開口：“是有些年了。”

  “這些年可還好？”

  “還好。”

  “是啊，你還好，可是他卻不在了。”

  百靈抬頭，鳳顏兮走近，“那樣的絕境都能走到今日，還能誕下君澤的子嗣，你可想過是因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