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在聖母身後看到了應溪和冰炔以及龍族的一幹強者。

  百靈掃過冰炔同情，應溪複雜的眼神，又看向眾生。

  頭頂風雲變幻，腳踩熊熊烈火，蒼茫山數萬載，她竟從未有一刻如此刻這般平靜。

  她被聖母冠上魅惑君心之罪名做為首祭，從此天下人無人不知她是龍君澤的女人，也無人不知她被萬獸排斥，懷有身孕卻被龍君澤棄了。

  而龍君澤當真也不曾出現。

  楚梵心說她能保證她在這聖火中不死，隻要有人肯將她從聖火中撈出去就是。

  “別了，我用生命愛過的男人。”雖然知道她不會死，但在她被投進聖火中時她這般對自己說。

  不相信自己會死，所以百靈能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也並沒有多少意外。

  “是你？”她起身，看到的第一個人竟是柳逸殿。

  柳逸殿言笑晏晏：“師妹，我們又見麵了。”

  “如此，我是被鬼老所救嗎？”

  “是師父帶你回來，可曾有不適之處？”

  “沒有。”百靈搖頭。

  “那便好，你且休息，我便在不遠處，有何不適可喚我。”

  “謝大師兄。”

  柳逸殿離開，百靈查探一下腹中孩子，她好久沒修煉了，他也沒了能量汲取，竟是嘴巴張開笨拙的吸取金黃光暈中殘留的不多的法力。

  百靈心頭酸澀，“你有沒有辦法助我修行？”

  楚梵心知道百靈是在對她說話，沉吟一下開口：“沒有。”

  百靈靠在床頭久久不言語，楚梵心似有些無聊，懶懶道：“這浩淼大陸人才倒是不少，貪生怕死的和那個叫桑雲崖的都具備了晉入至尊境的條件。”

  “嗯？”貪生怕死說的是天山鬼老？百靈頓一下抬頭，“你見過桑雲崖？”

  “與那貪生怕死的一起救你回來的那個男人不是叫桑雲崖嗎？”

  百靈心頭大喜，桑雲崖既然出現在蒼茫山，那是否說明藍衣還有可能活著？

  “你與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你被推進聖火山後那貪生怕死的出現在祭天儀式上對著那老太婆挑釁一番，諸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那桑雲崖利用空間規則闖入聖火中救你出來，在天下人眼裏，你如今是被祭了天的。”

  “那桑雲崖救你出來以後得知一個叫藍衣的女子已死，悲痛欲絕返回了蒼茫山，你就被那貪生怕死的帶來了他的山頭。”

  百靈亮起的眼眸再次暗下來，也就是說桑雲崖也沒救得藍衣。

  “你醒了？”這時，一襲白衣的天山鬼老走進。

  百靈點一下頭，卻是沒了話。

  天山鬼老打量一眼百靈憔悴的神色道：“不必擔心，君澤不會要你和這孩子出事。”

  百靈抬眸看向天山鬼老，眼眸裏的情緒千變萬化，終究換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為什麽選擇在祭天儀式上救我？”

  她相信，聖母縱然想殺了她，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與人族兩大絕世強者硬拚，而憑他和桑雲崖對空間規則的領悟，她被聖母帶走後他們有的是機會救她。

  天山鬼老道：“如此，你留在我這天山便再無人類敢置喙。”

  她是龍君澤的女人，留在人族無疑會引得人族強者的反對，如果她是被龍族祭了天，並被龍君拋棄的，那就另當別論。

  這是龍君澤請他帶百靈回天山時候曾說過的。

  那時，龍君澤沉默良久後說他並不願意以這樣的方式讓百靈重回人族。

  因為如果百靈被祭天，也意味著他和聖母最後的一絲溫情將被徹底的抹掉！

  聖母雖然是為他好，但是他早說過，她的所謂為他好並非他所願！

  天山鬼老看眼百靈意味深長道：“而且，還有另一個原因……”

  她是與龍族反目，被龍君拋棄了的，如若將來她當真有執掌人族的機會，龍君澤不希望他的身份絆了她的路。

  雖然，他並不清楚龍君澤為何會說百靈有可能執掌人族成為人族的統禦者。

  百靈抬眸：“另一個是什麽原因？”

  “將來你會知道。”

  百靈也不再追問，沉默許久再次開口：“我要怎樣才能變強？”

  天山鬼老勾一下唇，徐聲道：“強有兩種，一種是自己強，另一種則是讓強者為你所用，你要哪一種強？”

  “我能擁有哪一種？”

  “修行無捷徑，若想修為一日千裏並不現實，不妨試試掌權？”

  “掌權？”百靈一頓，“這似乎還不如修行來得更實際。”

  天山鬼老輕笑一聲：“這些年我也曾知道了一些你在下界的事情，在下界你的威望竟是極高，身為人類你曾經與萬獸共進退，一己之力征服五國為獸山爭得喘息的機會勇氣可嘉，心性至善，今時，可還有那勇氣？”

  “什麽意思？”

  “統禦者，你可願意參與人類統禦者的爭奪？”

  百靈愣住：“我？”

  就算她足夠無知，可也是知道她完全不具備爭奪人類統禦者之位的資格。

  一，她的修為差太多，就算統禦者未必就是最強者，但是沒有實力的統禦者難以服眾。

  二，雖然她是天山鬼老的掛名徒弟，但她畢竟沒有在人類生活過，人類中沒有勢力，沒有擁護者，注定無威信可言。

  三，她是龍君澤的女人，萬獸之王的女人做人類的統禦者，有多大的可能？事實上大家不驅逐她已是給了天山鬼老天大的麵子。

  見百靈愣怔，天山鬼老又道：“我八個徒弟都會爭奪統禦者之位，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況且，人獸兩族之戰是人類和獸族矛盾的終點也是起點，究竟要持續多少萬年無人知道，也許這一戰也會成為人類和獸族生存的常態，戰無止，族無合，死傷不及新生，直到雙族滅亡。”

  “而兩族戰爭期間，各族內部的戰爭同樣激烈，優勝劣汰，勢力更迭，你還有時間成長。”

  百靈垂下眼眸：“什麽樣的條件能做統禦者？”

  “上到隱世絕世強者，下至無修為的平頭百姓均認可才是一個合格的統禦者，統禦者並非隻是要帶領族群贏得勝利，有時候以殺止殺才是統禦者真正要做的事情。”

  以殺止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