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怒目而視，掌心法力幾次想揮出，終究沒膽，最後隻道：“天山鬼老，莫要欺人太甚！”

  天山鬼老輕輕拂動一下衣袖上不存在的塵土對百靈道：“可有話要對大長老說？”

  “藍衣在哪裏？”這是百靈最想知道的問題。

  鳳鳴玄看一眼天山鬼老，不甘道：“那女人被聖母丟進了龍族聖火山，此刻恐怕早已被燒成了灰燼。”

  百靈踉蹌一下，藍衣死了？

  聖母！

  為什麽非要趕盡殺絕？

  為什麽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

  她這一生也曾對天發誓要殺一人，那人是瑾漪，千難萬難她終是殺了瑾漪。

  今日她再次立下誓言，隻要她不死，但凡有一絲能力，她必將親手斬落聖母人頭。

  穩住身子，百靈一雙杏眸赤紅，聲音寒沉，她對大長老道：“他日再見，必親手取爾等項上人頭。”

  對百靈的話鳳鳴玄嗤之以鼻：“兩次不死是你的造化，但一定不會有第三次。”

  百靈不再開口，她從不逞口舌之爭。

  “如此，本座就先行一步了，大長老後會有期。”天山鬼老揮手收起百靈消失在空中。

  眼看著天山鬼老帶著百靈離開，大長老怒不可遏，卻是無計可施。

  打也打不過，鬧大也吃虧，這啞巴他如何也隻能當到底！

  剛離開大長老的宮殿，天山鬼老一言不發劃破空間，速度放到極致，千裏無殘影，可還是沒有出梧桐山便被諸強者攔截在空中。

  天山鬼老看向領頭的聖母：“不知聖母是何意？”

  聖母揮揮手，退去身邊的二十餘個各族強者：“鬼老當該清楚老身要的是什麽。”

  看一眼四方圍困的強者，天山鬼老歎息一聲：“看來這蒼茫山或是已易主。”

  龍君澤在前往嶼山之時托他來蒼茫山帶百靈去天山好生照顧，收到消息他便趕來蒼茫山。

  百靈在法台他跟本就無法接近，而龍君澤要他找的接應龍衛卻是因為冒犯了聖母而被聖母親手打入天牢。

  無人為他聯絡百靈，他隻能隱而不發，直到暗中見到聖母將人從法台帶出。

  沒了龍君澤的龍族完全以聖母為首，他親臨蒼茫山想來聖母也早已知道，而他也沒想到，為了殺一個百靈，聖母如此大動幹戈，竟是將百靈的侍女藍衣變做百靈模樣誤導他追逐。

  藍衣被扔進聖火山，他也曾試圖挽救，可聖火山乃龍族重地，龍族誕生之日這聖火便存在，永世不滅，龍族犯重罪之人都會被扔進聖火山。

  終究，他隻能看著藍衣死去，而真正的百靈這邊也讓鳳族大長老有了可乘之機。

  聖母道：“鬼老言重了，澤兒永遠都是蒼茫山的王。”

  天山鬼老聲音不疾不徐：“那您當該清楚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要我帶百靈回天山是君澤的意思，聖母從或不從？”

  聞言，聖母緩聲開口：“如今澤兒不在這蒼茫山，萬獸請願將人類百靈留在神獸山，老身出麵可有不妥？”

  天山鬼老懸空而立：“妥與不妥乃是你獸族之事，本座無權幹涉，今日本座便隻想知道聖母是從或不從？”

  聖母仿佛沒有感受到天山鬼老語氣中的強硬：“這百靈並非尋常人類，她體內有著龍之血，萬族請願在理，老身自不能駁回，還請鬼老莫要為難老身才是。”

  看著聖母，天山鬼老突然笑開，聖母本是想要利用大長老來斬殺百靈，然後再收拾早已生了異心的大長老。

  見百靈無事，她竟是又利用百靈血液問題煽動萬獸來留住百靈。

  百靈隻是一個人類，還懷有龍君澤骨血，何至於讓她如此非殺不可！

  “聖母可還記得她本無辜？可還記得她腹中的孩子流著君澤的血？可還記得君澤有多在意她？”

  聖母一笑：“這女子的確深得澤兒寵愛，但兩族交戰，以獸人祭天的規矩鬼老自是清楚，而這女子身上同樣混有獸族和人族的血脈，當是首祭方能凝聚萬獸之魂！”

  自古，兩族開戰，獸族和人族都會焚燒曾犯下重罪的人獸混血的獸人來血祭天道，以表決心，從而凝聚各族靈魂，祈得此戰勝利。

  而像百靈這樣身含龍族至純血脈的人類，無論如何萬獸都不允許她回到人類的世界。

  天山鬼老看向聖母，“那麽她可犯下重罪？”

  聖母一字一頓道出四字：“魅惑君心！”

  天山鬼老唇角勾出諷刺：“掌得天下權卻忘卻人世情，希望聖母莫後悔了今日所為！”

  天山鬼老說罷掌心揮動，百靈出現在空中，而天山鬼老身影一晃消失不見。

  “他竟然棄了你？”劍穗內的楚梵心不可思議的出聲，“這老太婆掌得天下權忘卻人世情，那麽他呢？念著天下情卻選擇了貪生怕死？”

  百靈搖頭：“他沒有義務為我拚命。”

  無意外的，百靈被聖母重新帶回蒼茫山關了起來。

  被祭天的前一天百靈見到了燭萸，燭萸和她說了很多外麵的事情。

  她說眼看祭天儀式即將開始，龍君和燭年護法卻依舊不見回山，所以祭天儀式由聖母來主持。

  被祭天的總共有一萬曾犯下重罪的獸人，經由萬獸懇請，聖母不得不將她列為首祭。

  不得不！

  聽到這三個字百靈隻想笑，聖母費盡心機，用萬獸來逼迫，屆時就算龍君澤回來，當著萬獸的麵恐怕也隻能被迫選擇斬殺她這個魅惑君心的妖女了吧？

  隻是龍君澤不曾回來，這在她的算計當中嗎？

  百靈被拉至高聳入雲，常年燃燒烈焰的聖火山頂，她腳下是那所謂犯下重罪的一萬獸人，而山的外圍密密麻麻是圍觀的各族代表。

  聖母紅袍加身，手持龍頭拐杖參天拜地，諸族君王跟隨。

  百靈覺得，聖母這個女人當真是她見過的最可怕的女人，她看起來慈祥可親，實則骨子裏的強勢不弱於任何一個君王。

  此次，不管龍君澤回與不回，都是她勝，龍君澤不歸，說明龍君澤默許了這祭天儀式，龍君澤歸，在聖母的算計中龍君澤也會親手祭了她。

  怎麽算龍君澤都會更受萬獸敬重，這就是聖母的心。

  如此，注定了她和龍君澤的選擇不會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