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照顧百靈，龍君澤將藍衣也帶進了法台。

  “靈兒，我要走了。”對方給他半月的時間，他必須抓緊時間趕去仙界。

  百靈點頭，龍君澤又道：“這些日子你留在法台，不要再修行。”

  百靈再點頭，沒有他她自然不敢修行，一旦陷入險境，她和孩子隻有死路一條。

  時間容不得更多的告別，龍君澤指腹落在百靈臉頰，百靈卻是下意識別開了頭，劃落了龍君澤的手。

  她也知道，這不是龍君澤的錯，他不能殺聖母為她的孩子報仇她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理解和諒解是兩回事。

  一個日日看著自己孩子受苦的母親心裏積澱的恨誰都不能明白，這比讓她死了更痛苦千萬倍。

  立場不同，選擇不同。

  今時今日，她發現她再也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如往日一般的待龍君澤。

  雖然他並沒有錯！

  “靈兒……”空空的手心緩緩握起，龍君澤千言萬語卻是無法說出，終究隻有兩個字，“保重。”

  “等等。”見龍君澤要離開，藍衣不禁皺眉。

  龍君澤頓住腳步，藍衣冷淡的聲音傳來：“三十萬靈獸固然重要，但你這一走百靈便是當真孤立無援，所以，帶著她吧。”

  這是對百靈最有利的選擇。

  百靈看向龍君澤，雖然他從未讓她感受到風雨，但是她知道龍族有太多人想置她於死地。

  藍衣說出了她的心裏話，她想離開了，至少在孩子出生前她不想再回到蒼茫山。

  回頭看向百靈，龍君澤眸色複雜，終究沒有應。

  不是沒有想過時時刻刻帶她在身邊，可如今的外界比之龍族更危險，那些想要得到陰陽鼎的人比之龍族之人更為狠辣，他不能確保她的安危。

  更何況，此行他必須要得到封塵珠，如若鎏殤河失控，他便是千古罪人，他怎麽能留她在身邊粘上這罪孽！

  她必須要學會獨立成長了！

  “當真不能帶我嗎？”百靈抿唇。

  龍君澤掌心在百靈發上輕拍三下，黑袍撩動，頭也不回的步出法台。

  法台外冰炔帶著五位強者正等候，隻是他身邊比剛才多了一人，一襲翠綠裙衫的鳳顏兮。

  看到鳳顏兮，龍君澤眉心輕皺，鳳顏兮調皮一笑：“好久沒去仙界了，不介意多我一個同行吧？”

  “隨意。”龍君澤留兩個字帶諸人動身。

  龍君澤一行人轉眼消失，百靈眸子裏的光漸漸暗淡，靠在法台久久不語。

  龍君澤走後的第十五日，百靈望向法台外，沒有人告訴她嶼山的事情怎麽樣了，三十萬靈獸如何，而龍君澤又如何。

  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會來，就如聖母的到來。

  龍君澤走後的第二十五日，聖母走進法台。

  藍衣將鳳尾琴縮小進了掌心立於百靈身後。

  客套話早已沒了說的必要，如果有能力斬殺聖母，百靈相信自己一定會將聖母碎屍萬段，不管她是誰的姑母！

  而聖母一如初見時的淡然，她說：“人族囚禁三十萬靈獸已徹底激化人獸矛盾，此戰已不可避免，澤兒若想安穩掌控萬獸，你必須死。”

  百靈抿唇，雖然龍君澤離開時沒有任何的交代，但是她知道他不可能當真不理她的生死。

  聖母一笑：“你依舊在等待澤兒相救嗎？你可知，如果老身想要殺你，這龍族沒有誰能阻攔。”

  這話百靈信，聖母若當真不顧及一切，就是龍君澤在也無濟於事。

  “與他在一起也有數萬年，你對他可有真正的了解？你可知這些年他陷入了怎樣的困境？”

  “你並不知道，你永遠隻會等待他排除萬難為你安排好一切，並理所當然的受用，占了與他比肩的位置卻沒有能力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你甚至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更別談為他排憂，所以他究竟麵臨著怎樣的困境從不會告知你，你可曾自省？”

  最後聖母徐徐道：“你太過弱小，注定不適合這個位置。”

  百靈麵無表情抬眸：“你強大卻無德，我若強大你必死！”

  看著百靈一雙眼裏毫不掩飾的恨意，聖母一怔，片刻不在意一笑：“一身正氣，幹淨透亮，倘若你隻是一個尋常人類，老身倒也敬你幾分。”

  見百靈並不願再與她說話，聖母緩步走向能量門，看著宙宇星海徐徐道：“既然沒有能力與他比肩，放手是對他最好的成全。”

  當真可笑，“聖母莫不是想來說服我自行了斷？”

  聖母微微搖頭：“你也跟了澤兒一場，老身此行不過是想要你死個明白。”

  百靈歪頭，冷笑：“我倒想知道你究竟如何要我死個明白？”

  聖母回頭，看一眼百靈後揮手，法台內陡然出現一道投影。

  畫麵中，龍君澤一身黑袍染滿殷紅鮮血，黑發無風自動，他一雙眼睛森寒赤紅，掌心割開一個血口，金黃的血液不停的自傷口處輸入他麵前蒸騰著熱氣的靈泉裏。

  而靈泉內卻是赤、裸著身體不著絲縷且雙眸緊閉唇色蒼白的鳳顏兮。

  經過龍君澤血液的侵襲，鳳顏兮的身體漸漸潰爛，秀眸緊閉承受著巨大的疼痛。

  龍君澤另一手的法力同時輸入鳳顏兮的身體以緩解她的痛苦。

  龍之血三次淬煉骨血這個過程有多痛苦百靈知道，因為她曾經也被這血液洗禮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鳳顏兮潰爛的身體漸漸痊愈，反複三次，鳳顏兮終於肌膚如雪，發黑如墨的完好坐於靈泉內。

  與此同時，鳳顏兮的周身光芒大振，這是神皇後期邁入神帝前期的標誌。

  百靈定定的看龍君澤，此刻他一張俊顏上汗珠一個接一個不停滾落，讓人知道他此刻精神有多集中和緊張。

  而他身上的赤紅血汙也不難讓人知道他之前究竟經曆了怎樣的一場大戰。

  畫麵又轉，出現在蒼翠青木橫生的山頭，龍君澤身後是龍族強者，可龍君澤卻是一人當先，掌心裏的攻擊陣法一次次揮出。

  每一次陣法的揮出都有幾千人類哀叫著死在他的手上，他卻是眼皮都不撩動一下，冷漠的讓人脊骨生寒。

  畫麵不停轉動，始終是龍君澤一人當先，冷漠無情的殺伐，不過是二十多次的轉動，但死在他手裏的人類已有近四萬。

  至此，畫麵被聖母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