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的臉頰白裏透著紅，杏眼霧蒙蒙的仰頭看龍君澤：“你怎麽來了？”

  “太晚了，回去吧。”龍君澤聲音平和，對著百靈伸出手。

  百靈將手搭在龍君澤手心，起身的時候踉蹌一下，龍君澤一手著急攬上百靈的腰。

  鳳顏兮坐在桌邊托腮笑道：“呦，如此溫柔，真是千年難遇呢。”

  冷眼看向鳳顏兮，龍君澤皺眉道：“以後不許帶她喝酒。”

  鳳顏兮反對：“喂，什麽叫我帶她喝酒，明明是她心情不好，我在陪她喝酒嘛，要不是有本公主在，她估計早被別的什麽淫龍給拐走了。”

  龍君澤眸子黑沉沉的看眼百靈。

  百靈垂眸：“我不會喝醉的。”她知道醉酒必失態，或許還會給龍君澤惹來麻煩，今日也是有鳳顏兮在，才有些肆意貪杯。

  起身，鳳顏兮拍上百靈的肩頭：“真是沒想到，本公主和你一個孩子竟然能喝得如此盡興，下一次本公主在公主府款待你，你可記得要賞臉。”

  百靈看一眼臉色明顯不好的龍君澤沒敢再吱聲。

  龍君澤再冷臉看一眼鳳顏兮帶著百靈轉身飛上空中。

  鳳顏兮不滿道：“怎麽說本公主如今也還是你的未來龍後，如今又喝多了酒，你不應該連我一起送回去嗎？”

  鳳顏兮不滿歸不滿，但還是得回家不是，就在她準備飛上空中的時候，酒樓內一道白袍落地。

  甫一看到燭年，鳳顏兮眉眼都是風情，“你怎麽來了？擔心本公主？”

  燭年不滿的看她：“若非君澤有命，你當我會來？”

  “你這般無情，我們還怎麽做兄弟。”鳳顏兮一手搭在燭年肩頭：“不過，你能來，本公主還是挺開心的，這兄弟還是勉強做吧。”

  燭年滿眼的無奈，帶著鳳顏兮飛上空中。

  雖然還不算大醉，但是一路上百靈的頭也是懵懵的，回到房間後，龍君澤皺眉：“可是難受？”

  “沒有。”百靈搖頭：“在下界的時候，我和耀陽每次喝的比這多很多，酒量早練了出來。”

  “耀陽？”龍君澤又想起那個夢來，夢裏，她就是以這幅樣貌和耀陽做朋友，她們兩人似乎的確很愛出去喝酒，模糊的記憶中耀陽是死了的。

  來到床邊，百靈自己脫掉鞋，乖巧的躺在床上，一手下意識緊緊的握上龍君澤的手，喃喃道：“耀陽死了，她是因為我才死的。”

  “你很懷念他嗎？”龍君澤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百靈閉上眼睛，“茫茫人海，他最陽光，人生更是難得一同樣稀裏糊塗的酒友。”說罷，百靈頭閉上眼睛。

  龍君澤坐在百靈床邊眸子黑沉，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就在龍君澤以為百靈睡去的時候，她又緊了緊握著他的手喃喃道：“龍君澤，是不是跟了你，我就不能再喝酒了？”

  龍君澤一愣：“誰告訴你的？”

  “可是你分明就不高興我喝酒，而且，王的女人不該是有許多的規矩嗎？”

  龍君澤沉默良久：“吾之於你是什麽？”

  百靈眉心微促，片刻睜開眼睛，有些茫然道：“以前是夫君，現在是龍君。”

  “為什麽？”

  百靈想都沒想道：“以前在我麵前，你從來不會用吾來稱呼你自己。”

  一個字，差出了天上地下，一個字，隔出一個龍君！

  以前，她也從來不用在一處焦急彷徨的等著他，他也不會一個月沒有交代的不見了蹤影。

  聞言，龍君澤沉默良久，緊了緊握著百靈的手，“睡吧，你睡著了我再走。”

  直到深夜，百靈依稀間感覺有冰涼的手指穿梭於她的眉眼，良久消失不見。

  清晨醒來，走出房間，百靈卻是愣在門口，但見一個披著金黃披風，挽起的發髻上對稱位置簪著兩隻精美簪子的婦人背對殿門，靜立在院中一顆仙樹之下。

  細看，婦人發上的簪子實為兩把底色為綠色的上品神器。

  婦人的身邊立著兩個絕美的女子，其中一個百靈見過，正是燭年口中的千裏凝香，另外一個也是聖母手下的十八侍女中的一人似乎叫做姬語。

  如此，這個婦人毫無疑問就是龍君澤的姑母，龍族的聖母了！

  似乎聽到她這邊的動靜，婦人緩緩轉身。

  看到婦人的第一眼，百靈腦海裏隻有三個詞，富態，威嚴，冷厲。

  “見了聖母還不行禮？”千裏凝香冷聲開口。

  百靈忙垂下眼眸，雙膝跪地，行了大禮：“見過聖母。”之於龍君澤她不願意行禮，是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從未想過她會向他行跪拜禮，而這聖母，畢竟是龍君澤的至親姑母，她沒理由不跪。

  “起來吧。”頭頂上方傳來婦人不疾不徐的聲音。

  百靈抿唇起身，心裏如鼓在捶，她不知道這聖母的來意，但是想來不會是什麽好事。

  婦人打量她一眼，又不輕不重開口：“澤兒昨日宿在你這裏？”

  “……”百靈有些懵，這該怎麽回答？這宿在她這裏，那很明顯就不是字麵上的意思，她若說是，那與事實不符，她若說不是，可似乎龍君澤昨夜的確到很晚才走。

  “不必為難，如實回答就是。”

  百靈吞咽一口唾液，“是也不是，我喝了些酒，他陪我到深夜後離去。”

  “嗯。”婦人清清淡淡的應一聲，聞不出喜怒，突然，千裏凝香緩步向她行來。

  手裏握有一個瓷瓶。

  看著這瓷瓶，百靈有些懵，又一個應溪嗎？公然賜毒？

  這時，婦人再次開了口：“你們如何，全憑澤兒喜歡罷了，但是你要明白，你是人類，他是這萬獸之王，有關子嗣的問題，無需老身言說，你自該明白的。”

  所以，這瓷瓶裏裝著的是避免她懷孕的藥嗎？亦或者不是避免懷孕，而是永不能懷孕！

  百靈的心一瞬間冰涼，她緩緩抬頭，看向聖母的眼睛：“百靈不明白。”

  “不明白沒關係，你隻要知道，老身是為你好，把藥吃了吧。”說著神情淡淡的示意千裏凝香上前。

  百靈後退一步：“恕百靈不能從命。”

  給她吃這種藥，她怎麽還能說出為她好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