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胡言亂語了？我說真話你不信，你去查啊。”

  龍君澤瑉一口酒：“可以是任何人，絕對不可能是鬼老。”

  百靈紅了眼眶，“你和他交情好，可以相信他，那怎麽就不能信我？就算被封了記憶，你連感覺都沒了嗎？你怎麽可以這麽欺負人？”

  說罷，百靈擦一下眼淚，起身走進房間，恨恨道：“哪天我也封了自己的記憶，這樣，我們誰都不認誰最好了。”

  躺在床上，百靈對自己施個嗜睡咒，閉眼睡覺。

  龍君澤一愣，生氣了就給自己施嗜睡咒？他的生命中當真還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人。

  不管他多冷漠，多無情，她永遠不變，嬌憨幹淨，有什麽說什麽，開心和不開心都寫在臉上，總能在他心頭莫名的引起漣漪，是那種能讓他心頭舒暢無負擔的輕鬆感覺。

  這難道是他喜歡她的原因？

  她的確說了許多能證明她不是騙子的事情，但是他不想去求證陰陽鼎，他想靠自己的心去識別。

  是對她的尊重，也是想知道自己怎麽會對一個人類愛的那般癡狂。

  百靈睡醒的時候，外麵早沒了龍君澤的身影，她悶悶的起身。

  打坐三日也不見龍君澤來，百靈又心神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任性，他不肯再來了，畢竟，他已經不是下界那個處處讓著她，將她捧在掌心的龍君澤。

  想到這裏，她心頭煩亂，索性飛去蒼離城。

  她剛飛起，身後燭年安排的兩個侍女便跟上，百靈也隨她們跟著。

  身後跟著兩個侍女，百靈有些無聊的行走在蒼離城，東看看西看看，可一切寶物都變得索然無味。

  閑逛半日，突然，她腳步一頓，但見前方一道黑色的男子身影擋去了她們的路，細看，男子的一張臉平庸陌生。

  兩個侍女剛要上前，百靈突然擺手。

  百靈壓下心頭的驚喜，看著陌生男子道：“你怎麽會來？”

  男子普通的臉上閃過一道笑意，“吾有些時間，可以陪你。”

  她悶聲道：“花時間陪一個騙子，您老當真是閑的很。”

  男子黑沉的眸子一閃：“你是如何識得吾？”

  百靈撇嘴：“你就是化成灰也改不了那一身隱在骨子裏的嗜殺之氣。”

  這就是龍君澤飛升這上界最大的變化，過去，他隻是摘個麵具她就有可能認不出他來，可如今，他就是化成灰也化不去那一身隱在骨子裏的嗜殺之氣，這種感覺在她初見他的時候都不甚明顯，可一萬年後卻是變得太過的明顯。

  這一萬年，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龍君澤走在百靈的身邊，顯然逛街這種事情他並不熟悉，但也還是道：“有什麽喜歡的，吾可以買給你。”

  百靈搖頭：“不要，不沾金邊。”

  龍君澤一頓，他清楚，不止他心裏有疑慮，她心裏的疙瘩更明顯，“你還在記恨吾說過的身份地位？”

  “本來就是事實，有什麽好記恨的。”

  見百靈低垂著眉眼，黑發黝黑柔順，龍君澤下意識的抬手想要觸摸她的發以示安慰。

  動作到一半，他有些愣怔，他怎麽會有這樣的下意識動作？要知，過去的幾百萬年，除了對著那一幅肖像，他從未觸摸過任何一個女子的發。

  那麽，這樣的動作習慣是在下界養成的？是在她身上養成的？

  僵持片刻，龍君澤還是僵硬著將手收回。

  嘴上說的難聽，但是龍君澤能陪她逛街，這可是百靈做夢都沒想到的。

  這一開心，便是買了許多的東西，當然，百靈自己有錢，也不會去花龍君澤的。

  當看到百靈買了六粒九等下品種子的時候，龍君澤不解：“你要這些種子做什麽？”

  九等下品的種子雖然難得，但是更難培育，級別低一些的靈藥師都不敢輕易嚐試，因為一旦毀了那可都是心血和錢。

  “種啊，我的劍穗可以加速火屬性的靈藥成熟，劍穗裏也布有時間規則，如此，這些靈藥的生長速度是外麵的許多倍。”百靈眼眸一轉，亮晶晶道：“我還有許多的靈藥，你需要嗎？我可以便宜些賣給你。”

  龍君澤搖頭：“不需要，你賣給別人吧。”

  “你不信我？我有現貨，回去可以給你看，你也可以兌給我稀有的九等上品種子，我不介意的。”

  “嗬。”看著百靈亮晶晶的眼眸，龍君澤輕笑出聲：“你是在惦記吾的九等上品種子吧？”

  “呃……”百靈尷尬：“互利互惠嘛。”

  “好，吾有時間去陰陽鼎裏找找，九品的種子應該不少。”

  “真的？”百靈一激動，雙手握上龍君澤的手臂，“到時候賺的錢給你分層啊。”

  看著握著自己手臂的白嫩雙手，龍君澤心頭微動。

  過去接觸的女子也不少，應溪，鳳顏兮，千裏凝香，甚至就是鳳顏亦都是一等一的美貌女子，可他卻從未發現，她們哪一個的哪個部位能讓他心頭起波瀾。

  可到了眼前這位，明明就是一張刻意變換了的假臉，可她一個眼神，一雙手，一縷黑發，纖白頸項，還有那曼妙的身姿，這不管哪一個部位都似乎特別吸引他，目之所觸之地，總也能引得他心裏生出些念想。

  龍君澤又想到那一日她握著他時候的溫暖，下意識的想要將其握進掌心，但終究克製了自己的欲望。

  而且，對於百靈這種騙小孩糖吃的說辭，龍君澤聽著卻是莫名的心情舒暢，心裏竟然恨不能現在飛去法台讓陰陽鼎吐種子出來。

  這種感覺很新奇，他活了幾百萬年從未經曆過，卻是莫名的好。

  百靈又閑逛半日，才折回，在回燭年宮殿的半途，龍君澤一頓，看向百靈：“你先回去，吾還有事。”

  百靈知道最近有許多勢力強大的人族到來，龍君澤一定很忙，隻乖巧點一下頭，在兩個侍女的跟隨下，飛向燭年的宮殿。

  就在百靈剛落進燭年宮殿的時候，空氣中陡然彌漫殺氣。

  下意識的，百靈的頭一偏，鋒利的劍氣直穿她的頸項一側而過，她的麵頰在淩厲的風中都變了型，頃刻，她纖細的頸項伴隨著一縷黑發隨風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