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陽道：“百靈，謝謝你還願意與我坦誠。”

  “還不至於，在我心裏，你永遠都很重。”百靈擺擺手：“我帶你去找龍君澤。”

  獸山，他背她作戰，最難的時候他不離不棄，她怎能忘記？！

  來到龍君澤房前，但見龍君澤一襲黑袍已靜站良久。

  龍君澤看她：“靈兒。”

  “哦，你出來倒省得我進去找你了，耀陽找你，我走了。”

  百靈回身，正待離開，卻是發現一隻手緊緊被龍君澤握緊，但聞龍君澤對耀陽道：“你回去吧，我稍後會回鬼老院。”

  耀陽深深看一眼龍君澤握著百靈的手，眸光轉向百靈，禦劍離開時的那一眼包含了太多，至少百靈不算看明白。

  “說話歸說話，拉拉扯扯做什麽。”耀陽離開，百靈收回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你有什麽。”

  龍君澤歎息一聲：“靈兒，你究竟在想些什麽？你告訴我，你要我怎麽做？”

  百靈凝眉，心平氣和道：“龍君澤，這話我也想問你，你究竟要我怎麽做？像過去一樣纏著你？已經過去的事情，便不可能再發生，退一萬步說，就算還可以回頭，你又能給我什麽回應？陪我走完最後一百年嗎？還是說你不飛升，陪我走完這無盡的歲月？”

  “靈兒......”龍君澤竟是無言以對。

  “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糾糾纏纏的，沒意思，我知道你說的或許不是這個問題，但是我為什麽從瑜城回來後疏遠你，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你，我是我，我的所有情緒與你無關，求你了，我們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別再來增添我的困擾！”

  甩開龍君澤的手，百靈頭也不回的離開。

  ……

  耀陽一路駕馭飛行靈器飛回掌院殿，落地，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自己的住處。

  就著窗外的一輪明月，拿起了酒壺，怎麽喝卻都是孤獨。

  “耀陽。”紅淚走進，“你去見百靈了？”

  耀陽看眼紅淚，仰頭喝掉杯中酒，苦笑一聲：“紅淚，你知道嗎？她說我欠她一頓酒，我卻說有事必須折回。”

  紅淚在耀陽身邊坐定，“耀陽，你的心赤誠，無論怎麽做都是忠於自己的內心，百靈會懂你的。”

  “忠於自己的內心嗎？”耀陽笑了，笑容中有太多的自我懷疑。

  過去，他敢拍著胸脯說他每做的一件事都是忠於自己的內心，可今時他不敢再這麽說，至少，傷了百靈的心，不是他想要的。

  他明知百靈介意瑾漪，他明知道龍君澤曾經是百靈的夫君，他也知道，百靈介意龍君澤幫助瑾漪比介意他幫瑾漪更甚一百倍，可是他還是去找龍君澤了，這無異於同時在她心頭上插了兩把刀！

  這些龍君澤或許不知道，可是他卻明明知道的，可是他還是這麽做了。

  他還有什麽臉與她喝酒？

  他不配說他曾和她交好。

  他不配！

  酒醉一夜，清醒時，耀陽在自己的房間見到了瑾漪，瑾漪背對他站立在窗前，一身白衣落寞而立。

  他揉揉發痛的頭，呼出一口酒氣，無力的開口：“瑾漪。”

  “耀陽。”瑾漪回頭，歪頭看耀陽半晌，眼淚滑落眼角：“耀陽，大恩瑾漪銘記於心。”

  “不用，幫你是我自己願意的。”耀陽在自己身上施個淨身術，起床，“龍君澤回來幫你，也是他欠你的！”

  “可是百靈卻不欠你，你還是在她心頭捅了刀子！”

  耀陽垂下眼眸：“這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有得必有失。”

  瑾漪看著耀陽，眼淚再次劃過臉頰：“耀陽，可不可以最後幫我一次，最後一次。”

  耀陽點頭：“我說過，幫你是我自願的，你也不用有負擔，我還能幫你什麽你說。”

  瑾漪緊了緊衣袖裏的手：“以前我曾聽你的祖父說過，你的身邊自小便有影衛守護是嗎？”

  “是，有兩位，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如今修為在洞虛後期，如果我沒事，他們從不出現在我麵前。”

  “可不可以借他們給我一些時日？”

  “借給你？”耀陽一愣：“你要做什麽？”

  “我有大用，你可不可以不過問他們的去向？我身邊的人都連著鬼老院，都不可信，我隻能求你。”

  耀陽皺眉，“你是想暗中除掉反對你的人嗎？那他們的實力可能不夠，他們很難逃脫兩位老祖宗的法眼。”

  瑾漪搖頭：“不是用在鬼老院內。”

  “不是鬼老院內？”耀陽沉吟一下，瑾漪既然如此懇切開口，無論如何他都隻能答應：“可以。”

  翻手間，耀陽手裏出現一塊黑色令牌遞出。

  收了令牌，瑾漪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耀陽，來生，瑾漪願為你當牛做馬。”

  耀陽搖頭：“無需如此，我說過，鬼老院我就是為你來，這一次，待你坐穩掌院的位置，我準備回南火國了。”

  “嗯，你是應該回去承擔起你肩上的責任。”

  耀陽點頭：“我離開後，你自己保重，看開，放下，方能活回過去的你。”

  瑾漪沉沉點頭。

  瑾漪離開，耀陽盤腿打坐，突然猛地站起，直飛向掌院的住處。

  彼時瑾漪正在處理鬼老院的事物，見耀陽神色匆匆有些詫異開口：“耀陽，你怎麽了？”

  耀陽一手握上瑾漪的手腕，“瑾漪，你告訴我，要強者，你是否是去追殺百靈？”

  瑾漪神色中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是詫異的開口：“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當真不是用來追殺百靈？”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還會犯當年的錯誤嗎？“瑾漪眼裏閃過委屈：”耀陽，你如今竟是這般不信任我嗎？”

  鬆開手，耀陽放下提著的心：“瑾漪，不說龍君澤，我也絕對不允許你再傷害百靈半分，她常年在獸山，對你構不成半分的威脅，至於龍君澤，他注定不是你的，你便要認命。”

  “我知道，楚易對我不錯，這件事過後，我會好好考慮他。”

  “如此，甚好。”臨走時，耀陽又不確定道：“瑾漪，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