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院知紅淚陣法天賦了得，為此曾為你求過澤哥，他承諾，有機會，會為你詳細講解布陣心得！”

  瑾漪轉向耀陽：“你曾接受過你祖父許多的訓練，本院也不多說什麽，本院隻能說，這學院中的煉器師，煉丹師，音藝師，隻要你看得上，且需要，沒有人會拒絕點撥於你！”

  一句句話說出，紅淚和耀陽早已怔愣住。

  待回神，紅淚紅著眼眶道：“紅淚雖出生不差，可從未有人這般待過紅淚，從今往後，紅淚願為掌院鞠躬盡瘁！”

  耀陽看著瑾漪手裏的玉簡，眼裏是濃濃的複雜，良久歎息一聲：“瑾漪，何須如此？”

  耀陽的一聲瑾漪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瑾漪看著耀陽眼裏的悲憫，突然就想起多年前還有父親保護的她。

  那時的她雖然也有壓力，可依舊幹幹淨淨，單純天真。

  那時縱是近三萬歲的她與耀陽在一起時也依舊仿佛是同齡人，他們談天說地，她說將來接手鬼老院的壓力，他說他不願成為南火國皇，不願被束縛。

  那時，他們誰都沒有別的心思，可怎麽一轉眼，她開始算計他，而他的眼裏怎麽能出現對她的憐憫呢？

  天之嬌女的她怎麽會被人憐憫，那年，他有難，她明明還救了他的命，她明明那麽優秀的！

  見瑾漪眼裏同樣的複雜，紅淚頓悟一瞬，悄悄轉身離開。

  終於，瑾漪緩緩坐於連接掌院高座的台階之上，沒了言語。

  耀陽神色複雜：“瑾漪，這掌院真的這般難當嗎？”

  為何當年冰雪聰明，驚才絕豔的女子開始這般討好於人？以她的身份何須如此？

  瑾漪自嘲一笑：“耀陽，我讓你失望了吧？”

  耀陽坐於瑾漪身邊，搖搖頭：“不會，不論什麽時候，你在我心裏都是最完美的，隻是，你如今這般，讓我心疼。”

  “耀陽，我最是害怕被人說心疼，那證明我過得是真的不好。”

  “我不心疼你，你便過得好了嗎？”

  瑾漪雙手交握，望向殿外：“如今，大長老即將突破渡劫期，一旦突破，我將再也沒了與他抗衡的資本，那時，我或許會成為第一個被趕下位的掌院。”

  “大長老？”耀陽倒是聽過這個人，大乘後期的實力，為人狡猾，善於拉幫結派，到如今，鬼老院內擁護他的人似乎依舊不少。

  “大長老人品太差，心計太深，他遲早會毀了鬼老院，我不想辜負父親的囑托，為了能留在這個位子上，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

  耀陽想過瑾漪的日子不好過，卻沒想到會是這般難過，他歎息一聲：“苦了你了。”

  瑾漪輕笑：“這不，以你高高在上的身份都自願來這裏陪我受苦了，我該知足的不是嗎？”

  耀陽輕笑：“突然覺得千金都願買你臉上的笑容！”

  聞言，瑾漪變得沉默：“耀陽，你在我心裏代表的是曾經的天真和單純，所以我本不願招惹你，在這裏待幾年，膩了，你自該回去當你的太子殿下，隻是，我如今沒有別的辦法，我需要你，如果有一日，你發現瑾漪不再是你記憶中的瑾漪，我求你給我留最後一點念想，不要放棄我！”

  聞言，耀陽輕笑：“你能做出什麽事啊？”

  瑾漪緊緊相問：“你答應我嗎？”

  “答應，如果你變了，也是這高位所迫，改變已是讓你痛苦，我又如何會讓你雪上加霜！”

  “謝謝你，耀陽！”

  瑾漪這一聲謝是出自內心，終於有一人能讓她不再那麽彷徨，也能讓她訴說心頭的酸楚。

  暗殺百靈的事情就像一座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

  如今，她需要耀陽的幫助，她需要拿回耀陽身邊的那兩把下品靈器！

  .......

  百靈找到紫靈的時候，她正在風悅長老弟子的專屬比武場與一個師兄切磋，淩厲的劍氣讓同等修為的師兄不敢硬接其鋒芒。

  不過是十招，師兄敗下陣來，紫靈帥氣挽劍：“承讓了。”

  師兄一臉苦笑：“師妹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有機會我還會找你切磋。”

  “隨時敬候。”紫靈飛躍下比武台，看向百靈時眸光有些調侃。

  百靈不解：“幹嘛這麽看我？”

  紫靈挑眉：“我沒想到你來頭這麽大！”

  百靈翻個白眼：“我有什麽來頭，宮女出生，孤兒一個，你要是羨慕，我可以和你換。”

  “算了吧，那人也未必看得上我。”

  “他......”百靈遲疑一下，紫靈這口氣，似乎也是知道龍君澤的，她張張嘴，把詢問的話吞下，說過不去尋他，話是她說的，自該兌現。

  最後百靈隻嘟囔道：“那人也看不上我啊，以後還是莫要再提他。”

  紫靈輕笑：“那耀陽倒也不錯。”

  “得了吧，耀陽的心可不在我身上。”

  “我看他對你很上心啊。”

  百靈認真搖頭：“他嫌棄我醜，看不上我。”

  聞言，紫靈大笑：“哈哈，他還真是眼瞎，你若是醜，那還有誰敢自認美？”

  百靈也是輕笑，這般一直騙著耀陽似乎也不怎麽好，可天地良心，她變換容貌並非是想故意欺瞞誰，當然也不想去刻意解釋什麽，反正她和耀陽是朋友，友情無關容貌，美醜又如何。

  想起什麽，百靈道：“你那三個弟弟妹妹怎麽樣？都進了學院嗎？”

  聞言，紫靈神情悲切一瞬，片刻歎息一聲道：“紫月和旭宸都進了學院，也都入了長老名下。”

  “那銘威呢？”

  紫靈狹長鳳眸緊閉一瞬，再睜開時坦然看向百靈：“銘威，死於比試中！”

  “什麽？”百靈大驚：“銘威......”

  銘威是紫靈的親弟弟，也是泰安王府唯一的世子，竟是就這麽去了嗎？

  百靈記起臨分別時，銘威羞澀的言語，他身上雖然沒什麽好東西，但卻願意與她分享，怎麽轉眼人就沒了呢？

  紫靈搖頭：“不必吃驚，他既願意參加比試，任何因果都該想到的，我們北水國人一心求勝，但也承受得起失敗！”

  跟在紫靈身後，百靈一路無言，她終究不是北水國人，也無法認同他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