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鬧過之後，惠文帝又令繼續呈上歌舞，大殿也恢複了一團和氣，陳皇後的目光不時看向文慕青，這小妮子今天表現還是挺正常的，給文夫人看的夠緊，梅蕊公主怕是和賀蘭雪還得較勁，可是隻有這兩個人的戲看起來不是有點單調嗎？再看看其他幾家的兒女，個個也都安安穩穩坐在那裏，沒有多一分的逾越，嗯，這些都是有分寸的，什麽場合做什麽樣的事情。

  嗯？那個盯著梅蕊公主的小子是誰？承恩伯身後那個青年男子正不時的向梅蕊公主看來，皇後臉上浮上笑意，他啊！被賀蘭雪打的有點輕了吧，居然又覬覦人家公主了。

  她側頭看向惠文帝，惠文帝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轉頭過來，皇後含笑，低聲道：“皇上，這樁婚事還真的不大好辦呢。”

  惠文帝輕歎：“這些個兒郎往日個個喊著給芃兒搶了風頭，害自家找不到老婆，這送上門來的，反而都退開了，朕也好生頭疼。”

  皇後掩嘴笑道：“皇上日日為國事憂心，這會子到當起媒人來了，您這月老可得加把勁啊！”

  惠文帝含笑，岔開了話題。

  殿中一舞跳罷，小梁王又向惠文帝笑道：“陛下，既然賀蘭指揮使要與梅蕊較技，那讓她們再比一場可好？”

  眾人不住搖頭，這小梁王難道非要把侄女塞給魏芃嗎？魏芃就這麽香嗎？果然，魏芃已經黑了臉，苦於離賀蘭雪的座位遠，不能過去親自陪著，這一出出的他還沒完了！

  惠文帝看向賀蘭雪，賀蘭雪笑道：“你要比什麽？”

  見她接招，小梁王也笑了起來，道：“舞技怎樣？梅蕊可為陛下獻舞，指揮使也獻一舞如何？”

  賀蘭雪笑的燦爛，道：“不會，我從來不會以色事人，歌舞之道並不了解，殿下難道忘了，下官是正經的武官，武舉的榜眼，要不咱們比殺人吧，這個我在行！在北疆收複榆關時，我曾屠盡城中北狄兵，沒有三萬也有兩萬，怎樣？公主要比比嗎？”

  此時，她的鬥誌已經給小梁王勾起，小樣的，非要出醜，你太師叔祖成全你。

  眾人：……

  天給聊死了，她確定要在正月初一跟人家比殺人嗎？

  惠文帝也一頭黑線，有她這麽說話的嗎，他沉了臉道：“安平，不要胡鬧，你認輸就是，比什麽殺人？這又不是兩軍陣前。”

  賀蘭雪吐吐舌尖，笑了笑沒再說話，神情又是俏皮又是討喜，完全沒把這些當事一樣。惠文帝也不禁搖頭，向皇後笑道：“終究是個孩子，讓朕頭疼啊！”

  皇後也含笑點頭道：“她才多大？不過比靜和略長一些罷了，跟靜和是同歲的吧，還有慕青，臣妾記得……太師家的小姐好像也是她們同歲，瞧瞧這些丫頭成天得父母疼愛，臣妾都想把安平留在宮裏多疼惜幾分了。”

  賀蘭雪忙笑著向皇後道：“臣多謝娘娘抬愛。”

  文慕青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賀蘭雪，原來你也有不會做事情！”

  賀蘭雪瞟了她一眼，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反問道：“大小姐會跳舞嗎？不然你與公主比試比試，看看誰的舞姿更妖嬈，誰的身法更靈動？”

  “你！”文慕青還沒說話，又給文夫人一個淩厲的眼神給逼了回來。

  誰知賀蘭雪也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說道：“大小姐想必也是多才多藝的，難得公主以才藝會友，本郡主已經獻過琴技了，大小姐不準備也與公主切磋一二？”

  她知道這草包大小姐啥也不會，不知道的是她哪來的底氣還敢叫板，她這樣的性子，文家還帶出來參加宮宴，還讓她張嘴，文家這是嫌臉沒全丟完嗎？

  文夫人已經含笑道：“郡主這話就說岔了，慕青實誠，又久在西疆大營，哪裏會這些個才藝。郡主就不要取笑青兒了。”

  賀蘭雪抿嘴笑道：“老夫人說的是。”

  小梁王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寧王，臉上的笑容也帶著些嘲諷，大哥，文家靠譜嗎？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兒？

  寧王也無語，他們就不能讓這蠢貨閉上嘴嗎？她隻要開口，就能被賀蘭雪抓住話腳，然後又得丟人現眼一波，怎麽屢教不改呢？

  賀蘭雪也捕捉到他們之間的小互動，心中了然，又說道：“跳舞我認輸，梁王殿下換個題目吧。”

  小梁王眼珠轉了轉，說道：“梅蕊的刺繡也是一絕，不然，你們再比試刺繡？”

  賀蘭雪抿嘴笑道：“還是不會，府裏有繡娘，尋常的繡工我也看不上眼。”她瞧了眼小梁王叔侄，笑容更加氣人：“繡娘是天師賞的，他嫌我笨手笨腳讓我趁早別去浪費布料和絲線，還嫌尋常的繡娘手藝不好，所以賞了繡娘給我。”

  小梁王慍怒道：“你這是說我們公主不如你府裏的繡娘嗎？”

  賀蘭雪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比繡花我認輸就是了，要不咱們比射箭吧，我的獵日弓是二石弓，公主能拉開多少的弓？你是想看我三箭齊射還是五箭？或者六箭？十箭不大行，我的手不夠大，一次捏不住十枝。”

  眾人：……

  這是搞明白了，小梁王專挑她不會的，她就專挑梅蕊公主不會的，反正怎樣都是各有所長，以她的性子，琴簫已經讓人意外了，又有一身好功夫，估計也沒空學這些了吧，再說你讓她一個上將軍去學繡花，這不是浪費嗎？

  小梁王還想說什麽，皇後圓場道：“安平原本就不是做這些事的人，你讓她去繡花，本宮瞧著不如讓她去騎馬，雖然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現在的女孩子個個才氣逼人，不如比比詩書吧，琴棋書畫，既然已經比過了琴，書畫呢？棋呢？”

  說著還看了賀蘭雪一眼，鬼才知道這姑娘到底會啥不會啥，反正她的詩和字是極好的，畫和棋就不知道了。

  梅蕊也不想給小梁王架在牆上下不來，忙應下道：“如此也好。”

  小梁王卻不依，冷笑道：“賀蘭雪，三局你已經輸了兩局，咱們五局三勝怎樣？再輸一局，你可讓出來魏芃正妻之位？”

  賀蘭雪哈哈一笑道：“正妻是他說的，我又沒答應，他的正妻是誰，你得問世子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