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將少年當成了某家族的紈絝子弟，和天才完全沾不到邊，有時候就連徐長老都在想，那兩個小祖宗究竟什麽意思，還是說，那個青年才是天才？

  這個少年頂多就是墊底的。

  還有那小孩，起初他還以為會是怎樣具有天賦的小孩，結果他根本沒有修煉過的痕跡，雖然不確定少年的修為如何，但這點徐長老很確定。

  徐長老保護匯聚地的考核弟子，以來是為了在這裏麵尋到好苗子，再然後報備給上頭，讓其關注些，二來，便是為了保護天才好苗子，不讓其折損在山下。

  看著正在修煉劍法的青年，徐老者捏了捏胡須，有些滿意地點頭，隨後又去觀察其他人去了。

  一處獨立的空間裏。

  風卷起簾紗。

  少年倚靠在木樁子邊，他手裏拿著小壇子酒，像是隨時都會掉下去，漫不經心地搭在腿上。

  他手指細長白皙，骨節分明，很美，可卻讓江奕心中一悸，好似稍有不慎就會斷掉。

  在他曾經的記憶裏，少年對他而言就是身形高大，將他溫柔地籠罩著，可不知什麽時候，他發現少年身體單薄了，抱在懷裏，生怕會抱壞，將他背上去的時候，太輕了。

  少年所待的地方，剛好擋住了一半刺眼的陽光，半張側臉靠在冰涼的柱子上，籠去了陰影，他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江奕邁開腿，走過去。

  看著他睡著了，江奕將他拿著的酒壇取了下來，晃了晃他沒有喝完的酒，他輕輕地笑了：“師父，我好想你……”

  那笑，帶著自嘲。

  卻有些無奈。

  那是對自己的無奈。

  江奕將酒壇放在一邊，有些潔癖的他鬼使神差地坐在了他的旁邊，也不嫌棄地上究竟沾了多少灰塵，他側著身，看著記憶裏的少年。

  不管是千年前。

  還是現在。

  他的模樣沒有變過。

  依舊是少年般的模樣。

  如初次遇他時，身著一襲白衣。

  猶如神祗，是來拯救他的。

  而這次。

  也是來救他的。

  “師父？”

  江奕試探性地叫著他。

  少年依舊睡著，細長濃密的眼睫毛微翹，剪出不清不楚的陰影。

  他的容顏俊美，比女子還要精致。

  如果說平日裏的少年氣質慵懶沉穩，時而會給人冷冽的氣息，讓人無法靠近，那麽現在，少了沉穩之氣的他，看上去像是個未出世道的少年，脆弱的想要將他嗬護起來。

  江奕喉嚨滾動幾下，那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湊近，觸碰到了他的下頜，僅僅隻是一下，他便心悸將手收了回去。

  師父，師父……

  我好想你。

  好想好想。

  不知是因為葉禦夜沒有醒來的原因，還是克製不住，江奕再次觸碰到了葉禦夜的臉，從眉眼一點點往下，動作極其的小心翼翼，又生怕他會醒來的謹慎緊張。

  不夠。

  還不夠。

  江奕觸碰到他的唇時，他眸底幽沉，喉嚨不經意間滾動，心裏壓抑的情緒再也無法克製，盡乎陷入了瘋狂，占有欲將他整個心填滿。

  他一笑，緩緩俯下身。

  這一刻，他與他的距離近在咫尺。

  而他卻像偷了腥的貓兒般碰觸他的唇小啄了一下，便立馬鬆開，好似生怕那個人會醒來。

  好在。

  葉禦夜沒有醒來。

  江奕緊繃的心忽然放鬆，填滿的占有欲卻還在無盡的折磨著他，他就像是溺了水的絕望者靠在柱子邊上喘息著，對自己感到唾棄，自嘲地無聲笑著。

  什麽時候有的。

  很早了。

  或許是第一次初見他時，讓他有了活著的希望。

  或許是將他背起來。

  或許是摸著他的頭，笑的很溫暖。

  又或者是為了他，他憤怒殺了所有欺負他的人。

  他就像是他的神祗，是來解救他的。

  可師父……

  他為什麽是男的。

  他為什麽是我的師父。

  他不是男的該有多好……

  江奕癡迷地看著那張熟睡的臉龐，克製著沒有去撫摸他的臉，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攥住，絞心的痛讓他陷入絕望，呢喃：“師父，我該怎麽辦才好……”

  你不是師父麽。

  你教教我該怎麽辦。

  可他清楚，自己的心思不能告訴他，否則就會永遠失去他，他做不到，舍不得，更甚無能為力。

  隻要他說了，師父會不會嫌惡心。

  一個師徒搞在一塊。

  還是個男的。

  師父，他覺得惡心吧。

  江奕緩緩閉上了眼，眼角濕潤。

  沒有人知道。

  隻有他自己。

  知道藏在心裏的那份隱忍。

  一陣陣輕風吹開白色的簾紗。

  茶間裏，有兩個身影。

  院中，有樹葉飄落下來，傳來沉重的掉落聲。

  葉禦夜隻要沒事，就會補上很久的覺。

  離書院報名的日子，隻剩最後一天。

  山下匯聚地裏，這段時間來了不少人，有些是書院的弟子，有些是他們尋來有天資的考核弟子。

  這裏。

  有不少已經突破玄階的修者。

  同樣，也有其他職位的人。

  比如煉丹師，煉器師，符籙師，以及陣法師。

  而這些人將會被分到不同的考核區域裏。

  葉禦夜很少出來，倒是東方風摸摸關係，在這些之中，打聽到了不少有關於書院的消息，等見到了葉禦夜，就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葉禦夜。

  結果，葉禦夜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書院這個地方還不錯，以你的天賦過不了幾年就會突破地階境界。”

  隻是平常的一句話，卻讓東方風心裏咯噔了一下，湧出不好的預感：“老大，你不跟我一起去書院麽？你是要走了麽？”

  “暫時還不走。”

  還沒等東方風鬆一口氣，就聽見他的聲音繼續傳來，“不過，以你日後的成就，可以試試往上乘世界曆練曆練。”

  上乘世界麽。

  東方風抬頭看著天際上空掛著的烈日，覺得刺眼，不由眯了眯。

  “行了，收拾收拾該走了。”

  隨著徐長老發話，陸陸續續從房間裏出來了不少人，大約有三十幾個，跟在徐長老的身後，除了紀瀾杉和殷塵修之外，還有七八個相貌比較年輕的青年，身著相似的衣服。

  他們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