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4章 誰克誰
作者:雪中回眸      更新:2020-10-12 00:11      字數:2218
  同樣有算計的,還有惠王。

  惠王手下小廝,無意中遇見了先前伺候被抱走那個孩子的奶媽子。

  都認識,就說了幾句話。

  那奶媽子提起那個沒了的大哥兒,滿心都是傷悲。

  就說了一句本不該去的,都是。

  這話,入了小廝的耳朵,也入了小廝的心。於是回來就跟惠王說了。

  惠王對那個被抱走的孩子也是滿心都是不甘。聽了這話,自然更難過了。

  於是直接將那奶媽子秘密帶進了府裏。

  此時,那奶媽子哭著跪下來“如今見了您,我才敢說。那孩子死得冤!似得屈啊!”

  奶媽子未語淚先流,顯見悲傷。

  “我的天啊,好好的哥兒,前一日還活蹦亂跳,隻因吃了王爺賞賜的東西就病了。太醫也不肯說句實話。王妃是急啊,急死了,可她有什麽法子?因那林氏有了,那府上巴巴的就盼著親生的哥兒。咱們的哥兒就不是個命了?哎喲,奴這個心。那跟奴親生哥兒一樣啊!”

  一秒記住.et

  “偏那黑了心的,還不肯給個痛快,叫哥兒活活病了那麽久。那小小的孩子,臨去時候哭著叫爹爹叫母親。他哪裏知道,那黑了心的不是他生身父母啊。哎喲老天爺,王爺啊,就算是奴死了,也要說出來啊。”

  惠王坐在那,死死攥著手,麵色難看至極。

  他聽著奶媽子的描述,能想到那畫麵。

  那孩子,他遠遠的見過好幾次,健健康康活潑的一個孩子。

  錢氏生了三個,兩個姐兒都是活潑健康的。那孩子也是一樣。

  他就說,怎麽會這樣就去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趙開!我與你不共戴天!”

  奶媽子看了他一眼,繼續哭道“害了人家孩子,他們倒是如意起來。隻是哥兒無辜。我離開之後日夜都難受的很,愧疚的很。隻求哥兒來世能頭胎好人家。與自己生父生母在一處,親親熱熱的過一輩子。”

  惠王擺手“你起來吧,既然你說了這麽多,我也不好不領情。我送你一筆錢,你就離開汴京城,卻別處討生活吧。”

  也是奶娘自己說了,已經脫了籍,日後都是自由身了。

  奶媽子起身應了,去領了賞錢就走了。

  她本就是要走的,隻是不急。夜裏的時候,又見了一位年輕的小娘子。

  小娘子笑道“李娘子這一去,就不再見了。我們娘子叫我傳一句話,多謝您了。”

  “瞧您說的,我當年受了娘子大恩。這些年都沒有報答的機會。如今也全了了。”奶媽子搖搖頭歎氣“隻是,娘子那樣一個人,陷在這宮裏,生生蹉跎了。我自己雖說要走是事出有因,可皇家啊……也確實艱難。”

  那小娘子歎口氣也不笑了“都沒法子。我們娘子原本也不是這樣。隻可惜,旁人位高權重時候,隻是一句話,就能叫你家破人亡。我們娘子父親,哥哥當時都被害死。她母親,嫂子後來也相繼過世,這是滅家的恨啊。何況,煜王也不是好東西,這些年害了多少孩子了。就說那個孩子過世,難道他真的不曾動手?”

  “是啊。大人就算了,孩子真是無辜。我是要走了,你替我跟娘子說,好生保護著七郎。無論如何,好生長大就好。”李娘子道。

  兩個人分別後,李娘子就叫家裏人收拾東西。

  明日就走吧。

  這個小娘子,正是宮裏陳娘子跟前的丫頭。不過去年出嫁了。

  雖說出嫁了,還是經常進宮的,正因這樣,她更容易替陳娘子辦事。

  滅家的恨,陳娘子自然記得。

  隻是時間不到罷了。

  如今,她總算出手了。

  陳娘子等了這幾年,自然不是白等的。

  她何止隻叫這奶媽子說這麽幾句話呢。自然還有別的安排了。

  陳娘子躺在榻上,輕輕捏著一隻玉佩。

  這並不是什麽她爹給的或者她娘遺物,他們家窮,她入晉王府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東西。

  這隻是,生七郎那一年,官家給的。

  她很喜歡,所以時常拿著把玩。

  此時她想,她不想害人,可父兄的仇不報,她還是個人麽?

  緩緩的閉上眼,再不想別的。

  惠王得了李奶媽這些話,好幾日都是麵色難看。

  他的一個小廝終於是站出來了。

  “王爺,小人聽說,煜王這些時候,沒少聯絡各路人。就是想繼續上劄子。他還是想做太子想的厲害。”

  “若是,他做了太子……隻怕是……”

  “您別怪小人多話,昔年在王府裏,他對您就百般不好。昭儀娘娘還在世的時候,也沒少被他排揎。”

  這個昭儀娘娘,說的是惠王的亡母王氏。

  當年是側妃,後來追封成了昭儀。

  “可我能如何?”惠王歎氣。

  “王爺,您攔著他,不光是為您自己,還有府裏的人。您如今沒有哥兒,可總會有的。您可還記得當年你那位道士說的話嗎?”

  惠王蹙眉,那事他永遠記得。

  “小人可記得,那是二十年前了。那時候小人剛伺候您不久。那道士當時不知您與二郎身份,隻說您命格奇特,你二人是兄弟,您還克兄長雲雲。”

  惠王臉色變了“繼續說。”

  “因此事,二郎沒少嫌棄您。那時候昭儀娘娘病了,不就是因為這件事上的因果?那時候還是王爺的官家疼愛的是二房。也是處處對您有意見。直到昭儀娘娘撒了手,才緩和些。又過一年,府中有沒了個公子,二房也沒了個孩子。二郎都要恨死您了。可忽然有一日,就沒人說這件事了。”

  “是爹爹不許眾人再提起。”惠王道。

  “是啊,是王爺不許說了,可為什麽啊?小人可記得,那時候二郎幾番都說叫您搬出去。”

  惠王沒說話,他不知道。

  這事過去二十年,其實早就該淡忘了,隻是當年那股子氣也一直都在。

  “王爺啊,當年那事,實在蹊蹺。隻是那時候,小人年輕,十來歲,也不懂什麽。如今回想起來,處處蹊蹺。且不說那道士是不是二郎故意請來裝模作樣的。就算是真的,是您克了煜王?煜王不克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