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霸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月光下他盯著孤獨真用極其霸道的口氣說：“你他娘的再往前走一步老子打爛你的卵子。”

  孤獨真在黑暗中吞咽了一口口水，聲音清晰可見，絕望的癱軟在原地，他知道今天少不了承受一頓師父的怒火發泄。

  獨孤霸深深的目視了一遍自己麵前的三個徒弟，卻出人意料的沒有繼續發火，而是歎了一口氣，說道：“老三，你他娘的現在倒是會安排老子了。”

  獨孤真在黑暗中顫顫巍巍的說：“不…不師父，我不敢。”

  獨孤霸似乎有些心煩，不想再發火，還在擔心自己的大徒弟。

  他繼續歎氣說道：“哎…你們三個都起來吧！”

  聽到指令，三個人趕緊起身，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

  老四獨孤忠是個憨厚的老實人，辦事踏實老道，平日裏也比較得師父獨孤霸的親睞，他見此刻師父怒氣似乎消退了些許，於是鼓起勇氣開口問道：“師父，大師兄怎麽了？怎會受如此重的傷！”

  獨孤霸冷哼一聲道：“哼！還不是被小七的那口子給害的！還有牛家那個混賬犢子，牛丹宏！”

  “什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老三聞言急忙問道。

  獨孤霸斜眼瞟了他一眼，又覺得有些生氣，說：“他娘的老子不想說，想聽故事找小七去，讓她給你好好講講，他娘的，老子一想這事兒就心煩。”說完大手一揮，一道紅色光芒在他們麵前閃現，獨孤霸的紅劍拖著李書默的屍體出現在眾人麵前。

  三人看到李書默的慘樣，紛紛動容。

  老四獨孤忠向來敬重醫聖李書默，平日裏與他有頗多交往，見之模樣淒慘便瞬間撲了上去，大哭：“李王！李王，書默！你怎麽了？你怎麽就死了。”

  老五與李書默也有故交，在一旁默默流淚。

  氣氛頓時陷入了悲傷。

  獨孤霸同樣傷感。

  其實，對於李書默獨孤霸在心底一直是非常認可的，元界三聖之一醫聖。

  將自己的七徒弟劉彩雲嫁給三聖之一當年讓他頗有麵子。

  獨孤霸氣惱的是當年幾個徒弟在自己閉關期間，自作主張私自將自己心愛的小徒弟嫁給李書默讓他有些下不了台麵。

  而且獨孤霸更知道，李家的曆史並沒有天下人稱頌的那樣聖潔幹淨。隻是到李書默這一代，比較仁厚而已。

  現在獨孤霸非常心痛，他心想一來因為自己無法出手相助導致小徒弟的夫婿身死，他有些不敢麵對老七劉彩雲，但這都是有原因的，可是原因又不能對他們解釋，真他娘的憋屈。

  二來，自己的大徒弟因別人而生死未仆，卻不能為他報仇出氣，讓他再次懷疑自己當初走上修煉一途的初心。

  難道真的如那金聖歎所言，再高的玄功也必受社會法則的牽製，不能任性遨遊人世，那自己還修煉個屁長生之法。

  想到此處獨孤霸頓覺意興闌珊，他回頭看了看

  仍然深度昏迷的大弟子獨孤劍，又突然憶起自己當年初學上引之術時，自己師父獨孤上元對他的提問以及當時他詭秘的微笑。

  “你為何給自己改名為霸？”獨孤上元問他。

  “霸者，任性強力而為也。我獨孤霸注定一生將稱霸宇內，傲視天下，不受法則束縛！”年僅十六歲的獨孤霸豪氣衝天地回答。

  而獨孤上元卻看著小年獨孤霸笑而不語。

  回憶到這裏，獨孤霸心裏再次向自己的師父發問：師父，我錯了嗎？你當年是在嘲笑我的無知嗎？

  也許我並不想稱霸天下，可如今我已經成為這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門人，卻依然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稱雄稱霸又有何意義，長生不老又有何用，總有法則束縛於我。

  獨孤霸思緒有些雜亂，他收回自己地胡思亂想，對老三獨孤真說：“去，將這老小兒給小七帶回去吧。”獨孤霸說著指了指毫無生氣的李書默遺體。

  獨孤真不敢多言，親自將李書默的遺體抱起，一步一步的走向洞口，沒有用任何功法，顯然他對李書默極為敬重。

  “代我給小七說聲對不起！”在獨孤真走到洞口即將離去的時候，獨孤霸還是說出了那句不符合他性格卻不得不說的話。

  獨孤真雖然沒有想到性格強橫的師父會這樣說，但人死為大，他是能理解的，默默地回了句：“是，師父！”便消失在夜幕中。

  “老四，你去趟國都，將玉允武那小子給老子叫來，老子他娘的要好好問問，當年之事到底有什麽隱情，為什麽這麽多人不要老子插手此事。他娘的，本來不關老子事兒，老子還不想管，如今都他娘的都在老子頭上拉屎了，還想讓我不問不管嗎！狗日的，要是沒個好解釋，看老子要發飆把這老天給捅個窟窿出來…”獨孤霸越說越氣，那股子霸道氣質又散發出來。

  老四獨孤忠沒敢應聲，靜靜地等待師父撒氣兒。

  說了半天，獨孤霸過足了嘴癮，定眼一看獨孤忠依然站在原地，他“額嗯”了一聲道：“老四，你怎麽還不去，是不是老子說的還不明白。”

  獨孤忠木然開口回道：“師父，這有些不妥吧！您讓天父來這裏是不是有些尊卑不分啊！”

  “放你娘的狗屁，你什麽意思，老子還得給他下跪磕頭是不！他娘的，老子馳騁天下時，他老子玉明成還隻是我一個跟班咧！”獨孤霸大罵道。

  “可是，師父…我……”獨孤忠結結巴巴的說。

  獨孤霸也知道他的難處，於是伸手召喚出自己的紅芒劍，毫不在意的遞給獨孤忠說：“你拿著我的魂器給他看，他不敢為難你，自會與你同來。”

  老四心裏一喜，自己總算躲過一劫，否則很可能會受夾板氣，有了師父的魂器沒人敢不給麵子，包括當今玉國大帝玉允武。

  老四領命而去，洞府內隻剩下老五和獨孤霸以及昏迷的獨孤劍，老五年齡最小一直沒敢說話，沉默的在一旁靜觀其變。

  此時突然隻剩下老五一

  個人，他心裏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老五名獨孤傑，活了一個甲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咒術天才，輩分雖然隻排第五，元力卻僅次於大師兄獨孤劍。

  他長相俊美，性格頑劣，尤愛美人。

  師父召他前來前時，他正與一女子在床上歡快雲雨，被師父的驚天怒吼嚇得直接從床上滾落地下。

  所以在看到李書默遺體前，獨孤傑一直在暗自腹誹，自己會不會被師父剛剛那一驚嚇，就此留下心裏陰影，以後會因此房事不濟。

  因為來時匆忙，自己隨手穿了一件勾引女子時的騷氣粉色風衣，這時想起，竟有些舉足無措，因為師父平日最討厭他的不務正業和身著奇裝奇服的習慣。

  獨孤傑偷偷瞄了一眼獨孤霸，沒想到師父正眼神灼灼的也看著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哆哆嗦嗦的說：“師…師父，弟子剛剛正在潛心研究咒術，不想被師父召見，欣喜非常，於是慌不擇亂之下，穿錯了衣服。”

  獨孤霸見老五的衣著，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小子肯定又沒幹好事兒，本想痛罵他一頓，但轉念一想，自己的這幾個徒弟年齡雖長，在外麵甚至已經是獨當一麵的大人物了，可是終究因為長年的閉關修煉的原因耽擱了世間閱曆曆練，心性都比較小，一個個還都跟個孩子一般。

  想到這裏，氣也就消了大半，於是獨孤霸佯裝生氣說：“你他娘的，發騷搞破事就搞破事，別他娘在我麵前唱戲。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已經活了一個甲子的人了，怎麽還整日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真他娘的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收了你這個沒出息的徒弟……”

  本來心裏想好不罵人，但是獨孤霸性格爆裂話趕話越說越氣，又開始罵了起來。

  獨孤傑不敢還嘴，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低頭連連認錯。

  獨孤霸知道自己的脾氣壞的臭毛病，罵了半天見自己的徒弟不應聲了，便尷尬的清了清嗓音，拿出做師父的樣子對獨孤傑說：“老五，你去趟隕仙地，去碰碰運氣找找你師爺，讓他出關，當年他最喜歡你，我想如果你去說不定可以將他請出山。”

  獨孤傑有些戚戚然道：“請我師爺做什麽？我師爺超脫世外，估計我沒那個能力！”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你大師哥中了仙級妖獸的幻術，我想讓你師爺看看還有沒有救！”獨孤霸氣憤的說。

  “什麽！你是說我師哥他……”獨孤傑兀自一驚。

  “快去吧！別再他娘的廢話了”獨孤霸說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獨孤傑。

  獨孤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再多言，快速施法離去。

  三個徒弟接連走後，獨孤霸看著自己的大徒弟心裏又開始有些不舒服了。

  洞內蠟燭的光沒有那麽明亮，火光搖曳。映襯在獨孤劍有些蒼老的臉上，顯得寂寞哀傷。

  獨孤霸輕聲開口說：“你放心，老子一定要出這口惡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給自己發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