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修道第一步
作者:蕭衫      更新:2020-03-13 07:43      字數:4210
  霜刑宗,在十派裏排名第二。

  與決雲崖不同的是,此門不修文理,隻學道術。由於此門道術簡單,學起來容易上手,而且實用性強,千百年來也培養了大量人才,為聖朝軍隊提供了大量生力軍,實力也不可小覷。

  霜刑宗弟子劍來如風,劍力如雷,威力不可謂不大。就在眾人都以為墨燃要非死即傷之時,兩把長劍居然在離墨燃身體一寸處生生停住了,就像砍在了鋼板之上一般。

  眾人見狀,都如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而霜刑宗兩個弟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從他們行走江湖以來,從來都是所向披靡,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莫非這老頭會什麽妖術?霜刑宗弟子慌忙之下,也來不及多加思考,此刻一劍不成,便收回劍勢,準備再出一招。

  普通攻擊無法奏效,那就在劍招之上加上道術。雖說有殺機用牛刀之嫌,但麵子要緊,便顧不上那麽許多了。

  霜刑宗弟子手掐一決,抹在劍身之上。隻見三尺長劍之上竟然隨之生出一絲淡綠色的光芒,光芒透露著寒意,讓人心驚。

  “刑霜劍法!”陳壯壯畢竟也是墨家弟子,也算頗有眼界,“老師傅快跑,此招威力極大,遇上非死即傷!”

  “來不及了,老頭你給爺記住,以後別多管閑事!”來劍迅猛,更勝之前,一劍揮來。劍氣過處,竟有霜雪氣象,十分壯觀。

  墨燃倒是好不慌亂,依舊如之前一般動也未動。

  不出李溪臣所料,邢霜劍法依舊傷不得墨燃分毫,依舊在一寸之遙外被穩穩擋住。更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二人不但攻擊沒有奏效,反而渾身發抖,麵目猙獰,努力掙紮卻動彈不得。

  能抗住道術的,隻能是戰罡。也隻有跨境而戰,才能如此輕鬆的反製對手。

  霜刑宗兩人是八品若愚之境,這老頭居然能毫不費力的擋住他們的全力一擊,這讓他們心驚肉跳:“這老頭必是修道之士,而且境界不知高出自己多少,這回是遇上硬茬了!”

  兩柄長劍被吸在墨燃的戰罡之上,進退兩難。墨燃從兩人手中輕鬆的取過長劍,握於掌中使勁捏了幾回,竟然將千錘百煉的利劍捏成了鐵球。隨後手指像扔沙包一般將鐵球扔到了遠處打鐵匠的鐵爐之中。隨即墨燃手指向前一揮,隻見霜刑宗二人竟然被一股莫大的力量壓的跪倒在地。

  墨燃不但道術行雲流水,水到渠成,說話的語氣更是頗具大家風範:“墨家的道術,可不是什麽霜刑宗可以評價的。你們乳臭未幹,出門在外,千萬別那麽張狂!”

  眾人聽墨燃此言,這才反應過來,登時喝彩如海嘯。

  “我就說嘛。墨家畢竟也是柱國五教之一,門內道術怎麽可能如此不濟?”

  “就是就是,定是霜刑宗以境界壓人,才讓墨家弟子吃了虧。”

  ……

  眾人見霜刑宗吃了癟,知道此刻的他們無法再為非作歹,便膽子壯了起來,開始議論紛紛。墨家兩個弟子更是麵麵相覷,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老者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霜刑宗二人見墨燃這一手,心中斷定自己絕無勝算,秉持著多年行走江湖,見風使舵的本事,立刻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反複求饒,直言自己有眼無珠:“請老師傅饒命,霜刑宗弟子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墨燃顧及秦律,也不好多動幹戈,況且自己還有要事在生,也懶得節外生枝,於是抬起拐杖,隻在兩人頭頂輕輕一點,兩人便像爛泥一般癱倒在地。

  “此番隻削了你們一層境界,老夫已經是留了情麵的。”墨燃收回拐杖,慢慢轉頭離開,“第一,把飯錢付了。第二,告訴馮秋風,‘若他還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徒弟,那我便隻好親自上門找他了’。”

  霜刑宗弟子被瞬間削了境界,心中萬分悲憤,此

  刻又聞墨燃絲毫不把三品之境的宗主放在眼裏,心中驚訝更是無以複加,於是用盡餘力試探著問到:“老師傅道力通天,不知能否留名?”

  “你們霜刑宗,還沒一個人配知道老夫的姓名!”說罷,墨燃擠出人群,不再回頭。

  墨燃與李溪臣匯合之後,便重新上了路,人群見事態平息,便也漸漸散去。可令三人沒想到的是,陳壯壯和陳實實卻一瘸一拐的跟了上來。

  墨溪對山下的世界十分好奇,一路上都在東張西望。此刻出了集市,人煙漸漸稀少,墨溪一下子就看見了偷偷摸摸跟在後麵的兄弟倆,於是開口說到:“你們跟著我們幹什麽?霜刑宗的人被我爺爺打跑了,你們放心吧”

  陳壯壯見墨溪發現了自己,便小心翼翼的開口說到:“敢問小姐是否為巽門門主墨溪?”

  還不等墨燃阻止,毫無心思的墨溪便一口應道:“你們怎麽知道。”

  聽墨溪此言,兄弟倆人喜出望外,興奮的作揖說到:“那這位老者一定就是墨燃墨掌教了!”

  墨燃見身份無法再遮掩,便也點頭同意。

  李溪臣對木訥的兩人突然變得如此聰慧,感到萬分吃驚:“你們是怎麽看出來的?”

  陳壯壯拍馬屁道:“墨掌教威名,墨家人有誰不知?”

  “油嘴滑舌!我早已不是什麽掌教了!”墨燃用拐杖敲了敲兄弟倆的身體,“明明就是見老夫眼瞎而道力不凡,又見溪兒貌美無雙,從而推算出來的罷了!”

  眼睛瞎了的高手,世界上本不多,再加上還有那麽一個傾國傾城的孫女,那這個就隻能是墨家前任掌教——墨燃!

  兄弟倆被戳穿心思,不好意思的撓著頭,一時不知該如何說,隻好悻悻的笑著。

  墨燃對自己眼瞎之事,本不掛懷,此刻也不追究,反而問到:“你們倆學藝不精,怎麽區區八品便下山了?下山也就算了,怎麽還來巽門所在之地閑逛?”

  “哦哦哦,差點忘了正事!”陳壯壯聽到墨燃的問題,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我們來北固山,就是為了找您老!”

  “找我?”墨燃好奇的問道。

  陳壯壯從胸中掏出一個封緘的嚴嚴實實的信封遞給墨燃,道:“墨楓掌教讓我們把這封信交給你。”

  墨燃撕開信封,從中取出信紙,隻見其上隻寫著四個字——墨矩異動。

  墨燃看完內容,手指一捏,信紙便燃燒了起來。待信紙燒盡,墨燃才開口道:“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陳壯壯兄弟倆相互看了一眼,雖不明就裏,也隻好作揖躬身退去。

  兩人一回頭,墨燃猶豫了片刻卻又開口打斷了兩人的腳步:“你們等一下,老夫想借你們身上的一件東西。”

  “墨老但說無妨,弟子無所不從。”兄弟倆恭聲作答。

  墨溪心中歡喜的忖道:“爺爺定是問這倆兄弟借錢,我終於可以買好吃的了。”

  可結局卻讓墨溪萬分失望,因為墨燃所借之物,竟然是他們背後的墨尺。隻是這墨尺乃是墨家子弟的信物,向來尺在人在,尺失人亡。

  見兩人目露難色,墨燃開口安慰道:“我也知道墨尺的重要性,所以老夫隻是借用而已,三個月後便還你們了。”

  陳壯壯兄弟倆還是有所顧忌,十分為難的說到:“不是弟子不肯,隻是沒了墨尺,恐怕掌教責怪。”

  要是以前,墨燃聽到這句話,一定會作罷。可此時卻管不了那麽多了,墨燃吸了口氣說到:“此事事關墨家未來,你們隻需將墨尺借我,掌教那邊自有我去說明情況。另外,三個月後,我還會親自到祖庭教你們幾招道術。”

  不用受罰,還能被墨家第一人傳授道術,這種事沒有人可以不動心。陳壯壯兄弟倆雖然老實,卻也不笨,當下便解下兩柄墨尺,雙手遞給了墨燃。

  墨

  燃一手接過一柄,將之插於土中,隨後對陳壯壯說道:“你們趕緊回祖庭,隨便幫老夫給掌教帶句話——以不變應萬變,一切等我到了再說。”

  陳壯壯兄弟倆沉浸在喜悅之中,也沒來得及思考那句“以不變應萬變”之中的內涵,連連說道:“弟子一定完成任務!”

  見兄弟倆走遠,墨燃悄悄歎了口氣,心中忖道:“看來,自己的計劃還要抓緊才行,隻是不知決雲門的回信什麽時候能送到。”

  墨溪見爺爺沉默不語,便好奇的問道:“爺爺,你要墨尺幹什麽?”

  墨燃被墨溪的話拉回現實,卻沒有直接回答墨溪的問題,反而問道:“你知道為什麽陳壯壯他們打不過霜刑宗的人嗎?”

  在墨溪心目中,墨家道術肯定要比霜刑宗這種江湖流派強,於是回答道:“肯定是霜刑宗的人境界比陳壯壯他們高。”

  “他們都是八品若愚之境。”墨燃直言墨溪所說並非正確答案。

  李溪臣聽這個話,心中一驚:“難道我要拜的墨教真的連霜刑宗都不如嗎?那我還怎麽完成謀劃多年的計劃?”

  “你們想什麽呢?我墨教道術勝過霜刑宗十倍不止。”墨燃見二人無言以對,於是解釋道:“陳壯壯他們不敵這兩個混混,原因大致有三。這一來,霜刑宗這種江湖流派道術簡單易學,實用性強;二來,霜刑宗弟子行走江湖,實戰機會多,自然道術純熟。而這第三個原因,便是因為這墨尺。”

  李溪臣和墨溪聽墨燃這麽說,目光立刻轉移到插在土中的墨尺。他們低下頭,湊近墨尺細細看了幾遍。隻見這墨尺通體漆黑,上麵並無絲毫紋飾,隻有一些刻度。墨尺頭尾都是四四方方的,隻是在握把和尺身之間有一如劍格的護臂,遠遠看來像一把長劍。

  李溪臣全然看不出此物有什麽獨特的地方,而墨溪更是一臉無奈,好像在說這墨尺不但樣子平淡無奇,反而會拖累主人,真不知墨家上四門的人幹嘛那他當個寶。

  墨燃似乎看出了兩人的疑惑,卻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淡淡的說到:“你們倆各取一柄,然後我們上路。”

  這墨尺薄不過半寸,寬不過四五寸,長不過三尺,兩人潛意識便認為墨尺再重也不過十多斤,於是單手握住尺柄,也不用力就拔了起來。

  出乎意料的是,墨尺居然紋絲不動。

  李溪臣和墨溪這才反應過來此物絕非看上去的那般平淡無奇,於是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握住尺柄,用力想要將之拔出。李溪臣畢竟是男孩子,又在北冥苦寒之地呆了三年,力氣自然比墨溪大,可李溪臣直到使了七分力,墨尺才有鬆動的跡象,李溪臣見狀,用盡了剩下的全部的力氣。

  “嗤”的一聲,墨尺出土,重心不穩的李溪臣竟然向後幾個踉蹌摔倒在地。而小臉憋得通紅的墨溪見到此狀,更是笑出了聲,這一笑之下,力氣便卸去了。

  墨溪無奈放棄,氣呼呼的對墨燃說:“爺爺,這東西也太沉了吧難怪陳壯壯他們打不過霜刑宗的人了。這種東西,簡直就是累贅嘛!。”

  “胡說,這可是寶貝。”墨燃搖頭道,“這不但是墨家信物,更是修道的得力助手哩,否則那兩個小子還能不舍得啊。”

  墨溪對著墨燃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拿都拿不動,我看你怎麽把兩把重尺帶回祖庭?”

  “反正再重也不是我背。”墨燃將尚插在土中的重尺一把抽出,姿勢舉重若輕,仿若無物,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奸猾的說,“這可是你們的任務啊。”

  說完,毫不憐惜的將縛著重尺的的皮帶一把斜跨在了墨溪的肩膀上。墨溪應聲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墨燃也不顧墨溪雙腿發顫,反而徑直向前走去。

  走的遠了,才悠悠傳來一句:“修道之路,這是第一步,邁不邁的出去,看你們自己的本事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