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沙場試劍乘風起 第131章 直取樓蘭
作者:蕭衫      更新:2020-07-03 18:09      字數:3205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是老滑頭的慣用伎倆。

  不幸的是,小諸葛就是這樣的老滑頭。在他的授意下,張仲瑾給李溪臣灌了兩大碗潛陽凝神茶,這種藥量,足以將一頭大象麻翻。

  李溪臣昏睡了三天後醒來,發現身邊隻有南宮一人。

  “第一,沒有人給你用麻沸散;第二,你還在亦力巴裏;第三,你把我睡了。”南宮見李溪臣睜開眼皮,立刻捂緊胸口,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樣子。

  李溪臣隻覺得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他撐著重重的眼皮環顧了一圈,竟發現自己身處於一處狼皮縫製而成帳篷之內。這座帳篷很小,隻能容下兩人,而南宮則鬆下青絲,穿著白色的襯裏,就躺在他的身邊。

  “我靠,你們合夥誆我?!”李溪臣反應過來,頓時如遭雷擊。

  “誰誆你了。”南宮撐起上身,笑著道,“我們可都沒有違背你的命令啊。”

  李溪臣聞言,也隻能是一聲歎息,他剛想轉過頭吐槽一下這種行為太過油滑,卻猛然發現南宮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心衣,露出一大片旖旎之色。李溪臣作為“正人君子”,連忙紅著臉轉過頭道:“你快把衣服穿好!”

  “怎麽,現在裝起柳下惠了?”南宮故意挺直了上身,將傲人的身材展示的淋漓盡致,“小臣子,男子漢大丈夫,要敢作敢當哦。”

  南宮這般身材,竟然還能裝成男子模樣,這種操作的難度,絲毫不亞於她一日連跨二境。李溪臣對此也是大為不解,但同時他很清楚自己什麽也沒幹,所以也懶得和南宮多做糾纏,直接祭出了大招。

  李溪臣反身將南宮壁咚在床上,露出了色眯眯的邪笑。

  “你幹嘛?!”南宮頓時花容失色,將被子捂住了上身。

  “你說呢?”李溪臣低下臉,貼近南宮的耳畔,“反正都發生過了,再發生一次又能怎麽樣呢?”

  “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啊!”南宮害怕的連語氣都顫抖了起來,“你要做這種事,得……得去武陵劍池提親。不然沒了守宮砂,我爹娘會把我打死的……”

  “哈哈,不打自招。”李溪臣把南宮的身體翻到一邊,抽出了被她壓在身下的外套,笑著道,“你這種套路,都是長公主玩剩下的東西了。就你這膽子,以後還是別丟人現眼了。”

  李溪臣說完,站起身,穿好衣服,掀開帳門,探頭而出。帳外,除了無盡的荒漠戈壁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影,隻有夜影正在埋頭咀嚼著地上的枯草。

  南宮嘟著嘴,紅著臉,隻好把襯裏中衣穿戴整齊。

  “我到底睡了幾天?老馬他們人呢?”李溪臣回過頭,南宮的胸口像變魔術似得,再次恢複了平整。

  “三天。”南宮還是很不高興,她從生下來到現在,從未吃過這樣的虧,“至於老馬他們,我隻知道孫都督把部隊都拆散了,我們第十團,被安排往南方突圍。”

  李溪臣聞言,沉吟道:“看來孫

  都督已經這二萬偏軍交給天意了。”

  三十個團,終於按照劉一夫的計劃四散出擊。看前幾日的戰況,前方等待著他們的,定是無盡黑夜。

  “不行,我得去救他們。”雖然左肩傷口處仍舊隱隱作痛,但李溪臣還是沒法眼睜睜看著兄弟死去,卻袖手旁觀,無動於衷。

  南宮之所以喜歡李溪臣,除了莫名其妙的親近感之外,更是被李溪臣重情重義的品格所折服。所以她即便不願意,還是尊重李溪臣的選擇:“問題是,老馬他們會在哪呢?”

  “他們在哪不重要。”李溪臣背起辟易,走出帥帳,看向茫茫西北,輕聲道,“重要的是,我該去哪。”

  “什麽意思?”南宮站在李溪臣身後,一臉疑惑。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李溪臣解下夜影的馬韁,摸了摸它如墨如綢的鬃毛,下定了決心,“此處居亦力巴裏腹地,距犬戎王庭,不足百裏。若能直取樓蘭,犬戎精銳必然回撤,如此一來,方可釜底抽薪。”

  南宮明白,此乃圍魏救趙之計。

  “可是,我們隻有兩個人。”南宮提醒道。

  “不,我一個人去就夠了。”李溪臣翻身上馬,對南宮笑了笑,便直接勒緊馬韁,朝著西北疾馳而去。

  “李溪臣!”南宮情急之下,光著腳丫直接追了上去。

  “南宮,你還沒穿外套呢,這裏風大,容易走光!”李溪臣勒住夜影,回頭吼道,“去亦力巴裏等我,我一定回來!”

  說完,一騎絕塵西去,再不停留。

  南宮跺腳而視,雖然心急如焚,卻又毫無辦法,隻好轉身回到帳篷之中,穿上那身男子盔甲,登上軍靴,徒步向東南方飛奔而去。行了三四裏,遇到犬戎一隊騎兵,盛怒之下直接出劍,連斬數十人,搶奪戰馬後便騎跨其上,如疾風暴雨一般抽鞭不斷。

  一男一女,一西一東。

  南宮往東而去,一路上見到無數屍體倒伏於地,屍骨曝曬於荒野無人掩埋,發出的惡臭令人作嘔。除此之外,犬戎小股部隊更是頻繁出沒,如同一個個拿著屠刀的獵人,正在林間搜索著動物的蹤跡。

  反倒是李溪臣的征程,顯得有些清冷寂寞。他一路上,沒看見一個人影。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偏軍大敗之下,還會有人往西北而去。

  一百裏路,騎馬不過半天。

  李溪臣立於山丘之上,望見了傳說中永不斷流的孔雀河。它如一條藍色的絲綢,安靜點橫亙於荒漠之中,河水如碧,蕩漾著清波,也反射著粼粼的波光。而樓蘭古城,就矗立於它的南邊。

  “我就賭你是一座空城!”李溪臣說完,一手執風字刀,一手執火字刀,想樓蘭古城拍馬而去。

  樓蘭確實是一座空城,它空到連犬戎可汗必烈的宮殿,也是洞門大開。

  “可汗王上,他來了。”尤江楠的臉上,有一種險惡的笑容。

  必烈聞言,鬆了口氣:

  “他終於來了。”

  ……

  長安,禦極殿。

  聖帝的禦案之上,奏折多到已經堆放不下。

  玉階之下,站著內閣首輔崔煥章,內閣次輔楊式麒,五軍都督梅鑒棠,太學府祭酒顧鴻銘錦衣衛都指揮使陸炳,以及武卒大將軍雲昭南。

  聖朝半壁,盡在殿中。

  “你們都說說,劉都督這封周折,寡人是批,還是不批!”聖帝的聲音,非常冷。跪在地上的這些人都是人精,所以也聽得出聖帝此刻心中已有不悅。

  這種情況下,不說話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白發白須,身形顫顫巍巍的梅鑒棠依舊向前一步,拱手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將用兵,不涉為佳。”

  “梅都督!”聖帝語氣將玉筆狠狠地擱置在筆架之上,怒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劉一夫擁兵自重,企圖要挾寡人嗎?!”

  梅鑒棠歎了口氣,抬起頭,直視聖帝威嚴雙眸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況且陛下不允此章,又能為之奈何呢?”

  聖帝聞言,蹙眉呆立半晌。大殿之中,落針可聞。

  氣憤壓抑已近極點,崔煥章無奈之下,隻好再次扮演和事佬,和起了稀泥:“陛下,依微臣拙見,應當派一大臣,攜兩道聖旨前往雍梁軍中,查辯劉一夫之心,然後根據局勢變化,再決定拿出哪一道聖旨。”

  聖帝聞言,依舊一言不發,但是神色已經有所放鬆。

  楊式麒見狀,立刻拱手俯身道:“啟奏陛下,微臣願去玉門關。”

  聖帝點了點頭,但並不表態,反而再次拿起九龍禦筆批改奏章,隨後說起一些無關戰事的閑言:“今年九州可著實不太平呐……糧食歉收,桑蠶殆盡也就罷了。年初為了誅滅嘲風,又是傷了五柱國之道心,他們現在一個一個都要閉關修行,寡人也不好意思阻止。世人都說,這聖朝是寡人一個人的天下,但寡人倒是覺得,這是天下蒼生的天下啊……所以,你們要多替這億兆黎民分憂啊……”

  聖帝不過四十七八歲,但兩鬢已然花白,神色之中的滄桑疲倦,甚至比梅鑒棠還要多上幾分。此刻,他的話中語氣真誠,聲音枯槁,讓在座之人無不感慨傷懷:“為陛下分憂,為黎民出力,乃是吾等本分。”

  聖帝聞言,點了點頭,站起了身,正色道:“楊式麒、雲昭南,陸炳。”

  “微臣在!”三人伏首稱諾。

  “你們三人各帶寡人禦筆密旨,今晚一道啟程,親赴哈密衛!”聖帝說完,走下玉階,將懷中早已備好的三封黑色封皮,金泥封緘的密折分別交到了三人手中,“何時啟封,啟封哪一道密折,寡人將分別於你們詳談。”

  “諾!”三人將密折藏於袖中,神色莊重無比。

  此刻的長安,依舊陰雨連綿,梅鑒棠走出殿後,沒有撐傘,而是任憑秋雨打濕衣衫。崔煥章,顧鴻銘跟在其後,心中也是隱隱不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