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沙場試劍乘風起 第111章李溪臣抽刀解衣 秦傾城抱被痛哭
作者:蕭衫      更新:2020-06-14 06:28      字數:3644
  李溪臣並不擅長給女人脫衣服,更何況還是閉著眼睛脫。

  秦傾城身上的鎧甲是特製的,各式各樣的扣子特別多,也設計的特別複雜。李溪臣本就心慌手亂,再加上還要閉著眼做這種事,堪比登天之難。

  嚐試了片刻,李溪臣毫無進展。無奈之下,他隻好直接打開辟易,抽出最為靈巧的“風字刀”,找準位置,挑開了鎧甲上數十處皮帶。

  緊身鎧甲應聲散落,秦傾城的胸口頓時為之一鬆,隨之吐出一口長氣。

  氣若幽蘭,聲如鶯語。李溪臣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氣息,手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他倒不是害怕秦傾城醒來後反咬一口,而是有些擔心控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李溪臣的胸口,正有一股衝動不斷往上湧。這種衝動,似乎是一種自然的本能,也像是一種無法無法反抗的宿命。甚至可以說,這種感覺幾乎和那天在雷劫中抱著墨溪時一模一樣。要不是李溪臣意誌堅定,恐怕此時已經親了上去。

  李溪臣的靈魂在欲望和理性間掙紮徘徊,雙手在黑暗中摸索,時不時碰到一些不該觸碰的地方。這種狀態介於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讓李溪臣的清高純潔的形象瞬間稀爛。

  幸好,絲綢做成的衣服很滑,也很好解。李溪臣那雙笨拙的手居然十分順利完成了任務。在所有衣衫盡解後,李溪臣如釋重負,隨即拿起毛巾將秦傾城渾身濕透的身體和頭發擦幹,最後掀開被子蓋住了她那瑟瑟發抖的嬌軀。

  李溪臣做完這一切,睜開眼,走到帳篷邊,顫聲道:“張神醫,藥好了嗎?”

  “廢話,你的動作也太慢了,薑湯都快涼了。”說話間,帳外伸進來一隻手,手上還有一個碗:“軍中沒有紅糖,將就著喝吧。”

  “張神醫所言極是。”元稹隨聲附和道,“這男人啊,做什麽事都可以慢,就是脫衣服的速度一定得快。”

  “去去去!”李溪臣接過碗,用手背試了試溫度後,立刻轉身回到秦傾城身邊,隨後拿起勺子,向她慘白的嘴唇中細細喂入還算溫熱的薑湯。

  過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薑湯才終於得以喂完。看著秦傾城的麵色恢複了一絲紅潤,李溪臣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阿嚏!”鬆懈下來的李溪臣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隨後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還沒有換,尤其是背後的傷,更是發出了鑽心的疼痛。

  但李溪臣並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因為此刻還有更要緊的事等著他去處理——要是沒有在秦傾城醒來之前找到潘玉兒幫他背鍋,那他很有可能就會死在這座營帳裏。

  “除張神醫外,所有人趕緊去找潘玉兒。要是長公主醒來之前找不到,就直接給我買一副棺材吧。”李溪臣說完,猶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道,“算了,我和你們一起去!”

  “可是,你的傷......”張仲瑾一臉擔心。

  “行了,命要緊。”李溪臣說完,就準備走出帳門。

  “咳咳咳!”正在此時,李溪臣背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咳嗽。

  李溪臣瞬間臉色煞白,渾身的血液似乎也都凝固了起來。他僵硬的扭過頭,看見了最害怕看見的一幕。

  秦傾城摟著被子,臉色之中帶著疑惑,屈辱,憤怒,還有一絲令人膽寒且不易察覺的……殺氣。

  “你聽我解釋

  ……”李溪臣頓時汗如雨下。

  “嗯。”秦傾城坐起身,裹著被子,靜靜的盯著李溪臣,“你慢慢解釋,我有時間,不著急。”

  “你暈倒了,然後我就把你背回來了,張神醫說你……那什麽……”李溪臣實在說不出口,隻好小心翼翼德指了指地上帶血的褻褲,“你懂了吧……就是……”

  秦傾城頓時臉一紅,但她很快就恢複了鎮靜:“這個不用你解釋。我隻想知道,我的衣服怎麽沒了?”

  “這……如果說我是閉著眼睛脫的,你能不能信。”李溪臣試探著問道。

  “我可以信。”沒想到秦傾城居然點了點頭。

  李溪臣見狀,長籲了一口氣,如獲大赦般額手稱慶道:“那就好,那就好。你身子還虛,再睡會,我馬上給你去找幾件幹淨的衣服來……”

  “不急,我還有一個問題。”相對於李溪臣的慌亂,秦傾城已經恢複了鎮靜,或者說,她從醒來的那一秒起就很鎮靜,“你說你是閉著眼幫我脫的衣服,那漆黑一片,你的手是不是碰到過什麽不該碰的東西?”

  秦傾城說的是事實,李溪臣不會說謊,也不屑說謊:“是,我碰到了。但古語有言,無心為惡,雖惡不罰。張神醫說不幫你褪去濕透的衣服,不幫你擦幹身子,你會落下很嚴重的病根,我這才……”

  “那你準不準備負責?”秦傾城隻有這一個問題。

  “負責?負什麽責?我好心救你,你不至於訛我吧?”李溪臣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看來你是不準備認賬了。”秦傾城冷冷地說道,臉上竟然有了與她身份極不相稱的淒苦之色,“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沒有不認賬啊。”李溪臣一來還要找雮塵珠,二來也做不出吃幹淨抹嘴就走的事,隻好問道,“那你要我怎麽辦?”

  “這得問你啊。”秦傾城再次將難題扔回到李溪臣身上。

  李溪臣聞言,犯起了難,多番糾結,想了無數種方案都覺不妥,心煩意亂之下,竟然輕聲抱怨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元稹來幹這事了。”

  秦傾城一聽這話,立刻憤怒道:“那你和外麵這隊人,都會淩遲而死!”

  “那也比在這受你威脅的好!”李溪臣毫不退讓,回擊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秦傾城此刻本就處於女人最弱勢又最暴躁的時期,再加上李溪臣的不解風情,鐵石心腸和冷言冷語,頓時流出了兩行淚水。

  “好了好了,別哭了。”李溪臣雖然知道這極有可能又是一次鱷魚的眼淚,但他還是忍不住心軟下來,“這人啊,就不能轉牛角尖啊。其實換個角度想,都是毛巾碰的你,我是清白的,你也是清白的嘛。你把這塊毛巾一燒,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秦傾城聞言,不但沒有止住抽噎,反而嚎啕大哭。

  李溪臣愣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好言寬慰怎麽還起了反作用。

  “說那麽多,還不是不想負責任!”秦傾城趴在床上,埋頭大哭,“流氓!無恥!人渣!我秦傾城真是瞎了眼……”

  “好了好了,求求你別哭了。”李溪臣對這個刁蠻公主真是沒有辦法,隻好坐在床沿,將她扶起,然後用指肚抹去了她眼角如瀑的淚珠,“你要怎麽樣。我都答應你!這種行了吧。”

  “這

  可是你說的。”秦傾城瞬間破涕為笑。

  李溪臣早料到會這樣,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隻要我做得到。”

  秦傾城開始陷入了沉思,她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必須要好好利用。可是她想來想去,腦海中念頭就隻要一個,那就是讓李溪臣娶她。可秦傾城也清楚的知道,這個提議說出口,除了讓李溪臣為難和讓自己丟臉之外,並不會有其他結果。更何況,秦傾城要的是李溪臣的心,而不是他的人。

  而得到一顆心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心去換,秦傾城很明白這個道理。

  “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換藥。”就在李溪臣即將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之時,秦傾城終於開口說話,“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這……”李溪臣很猶豫。

  “背過身去,不準偷看。我要穿衣服了。”秦傾城說完,就作勢要掀開被子。

  李溪臣瞬間乖乖聽話,閉上了眼,轉過了身:“那我先出去。”

  “不用,我很快的。”秦傾城紅著臉,從放在床邊的包袱裏取出了一套李溪臣的便裝,隨意的套在了身上。

  “好了,你可以轉過身來了。”隻見秦傾城穿著一身寬鬆的白色男子襯衣,身後還披著未幹的秀發,顯得格外誘人。

  李溪臣雖不是色狼,但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過來。”秦傾城拍了拍床沿,“把鎧甲和上衣脫了。”

  “這不太好吧……”

  看著李溪臣扭扭捏捏的樣子,秦傾城直接一把拉過他的手,將之摁到在床上,十分霸氣的說到:“你脫我衣服的時候,怎麽沒覺得不好意思?”

  李溪臣頓時無話可說。

  李溪臣的傷口由於長時間被雨水浸泡,此刻已經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秦傾城像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剝下粘在肉裏的衣物,心疼得不得了:“你都這樣了,幹嘛還要先救我?”

  “因為你是女孩子啊。”李溪臣咬著牙,忍著痛笑著回答道。

  秦傾城聞言,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她在眾人眼裏,都是高不可攀的長公主,冷若冰霜的妍王殿下,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也是一個需要人噓寒問暖,護在手心的小女孩:“那你這麽大男子主義,是不是該照顧這個女孩一輩子呢?”

  “想照顧你的人可以排滿整個朱雀大道,我李溪臣怕是沒這個福氣啊。”李溪臣搖了搖頭,調侃著拒絕了秦傾城變相的表白。

  秦傾城聞言,倒也沒生氣,隻是從被李溪臣脫下的衣服中找出一瓶苗蠻進貢的秘製白藥,然後盡數倒在了他的傷口之上。

  “嘶”李溪臣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被疼得一陣痙攣。

  “叫你不會說話。”秦傾城雖然看上去一副生氣的樣子,但卻用嘴輕柔地朝著傷口不斷的吹著氣,“這樣是不是就不痛了?”

  這一幕,不禁讓李溪臣想起了母親。小時候,他由於頑皮,幾乎是三天一小傷,十天一大傷,幾乎成了規律。每次李溪臣哭鼻子的時候,他的母親都會在傷口塗上草藥,然後邊吹氣邊說:“風兒吹風兒,一點也不疼。”

  要不是李溪臣答應過吳易之再也不哭,恐怕此時就要落下淚來:“謝謝你,傾城。”

  “幹嘛那麽說?”還不等秦傾城說完,赤裸著上身的李溪臣就緊緊抱住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