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沙場試劍乘風起 第107章溪臣出刀懲兵痞 傾城開口喚夫君
作者:
蕭衫 更新:2020-06-10 19:47 字數:3725
南宮這人個子不高,但惡習不少。小心眼,貪財,好賭並且還愛出老千。
但俗話說,垃圾就是放錯地方的寶貝。起碼南宮出老千這個惡習,確實幫了李溪臣的大忙。
才一個晚上的時間,李溪臣麾下這八十來號人就把半年的軍餉都輸了個精光。而南宮大賭棍則是賺的盆滿缽滿,懷中揣了一大堆……欠條。
賭債也是債,是債就得還。即便他們是兵油子,也得認賬。
“南宮,我極度懷疑你出老千。”所有人都懷疑這一點,但沒有人拿得出證據。
“你再這樣說,小心我告你誹謗哦。”南宮藝高人膽大,臉色如常,絲毫不見慌張,“不過你們也別太傷心了,我南宮一向心軟,你們的賭債,可以分期付款,還不要利息。你們隻要把以後半年的軍餉給我就行。”
“我靠,你也太黑了吧!”
“那就現在一起給吧。”南宮直接掏出了懷中的欠條,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掙紮的表情。
賴賬,這種事他們說不出口,更做不出來。可真要是拿軍餉去還賭債,那他們的一家老小就會立刻失去了唯一的經濟來源,然後去喝西北風。
正當他們左右為難之際,始作俑者出現了。
“你們的債,我可以幫你還。”李溪臣裝起好人來,倒也像模像樣。
“別,我們受不起百夫長大人的大恩。”他們作為老兵,深知天上不會掉餡餅的道理。今天受了長官的一個恩,說不定明天就會丟掉一條命。
“不勉強。”李溪臣知道這事不能急,“南宮,走,咱們去吃早飯。”
軍中吃飯,條件雖然簡陋,但陣仗很大。
就李溪臣所在的團,雖說是偏軍中的偏軍,但也有近千人。一千人捧著大海碗坐在一起吃飯,雖然熱鬧,但也容易生事。
軍隊和監獄一樣,都有欺生的毛病。如果恰巧那副生麵孔看上去柔弱好欺負的話,那簡直就是群體的狂歡。
不幸的是,李溪臣就是一副秀氣書生模樣。
“你就是老馬他們隊新來的百夫長吧?”說話的人臉上有一道疤,尤其是那張大嘴一笑起來像極了癩皮狗,讓人一看就生厭。
“是。”李溪臣從不以貌取人,所以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但癩皮狗卻以此斷定李溪臣必然是個好欺負的軟蛋,更加有恃無恐起來。他看了一眼釋無心,又看了一眼南宮,陰陽怪氣的說道:“以前,你們隊最多算是個療養院,現在看來麽……嘖嘖嘖,更像是個托兒所!”
“哈哈哈哈!”一陣如同山呼海嘯般的嘲笑聲衝天而起。
南宮頓時拍桌而起,她最恨別人說他矮。
然而李溪臣卻搖了搖頭,拉住了南宮的手道:“夏蟲不可語冰,你沒必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李溪臣這話,頓時讓癩皮狗覺得受到了蔑視,於是他的話也愈發不堪入耳起來:“京城裏有不少王侯都有龍陽之好,你這張小白臉把褲子一脫就能錦衣玉食,幹嘛來我們雍梁軍中受這份罪啊?!”
“就是啊,大爺我也許多日子沒碰過女人了,要麽你就彎個腰?”另一個滿臉痘坑的瘦高猴子不知死的幫腔道,“你放心,大爺我有錢,不白玩。”
“哈哈哈哈哈!”夥房之中,又是排山倒海的浪笑。
李溪臣麾下的傷卒都聽不下去了,但李溪臣還是沒有說話。
“嘿,老馬,你們隊長是不是聾子啊?
”
“你嘴巴放幹淨點!”絡腮胡大叔,原代理百夫長馬三力出言訓斥道。
“怎麽,實話還不讓說了?你們這幫殘兵傷卒還以為自己是精銳呢?占著茅坑不拉屎,脾氣倒不小!”瘦猴鼻子朝天,滿臉寫著鄙夷。
“你再說一遍!”老馬橫眉怒目,聲如震雷。
“我說,你們是垃圾!”
瘦猴話音剛落,老馬就給了他一巴掌。
寧死不辱,這是雍梁龍旗精銳骨子裏磨不去的傲氣。
但血淋淋的教訓告訴我們,傲氣,大多數時候是要吃虧的,尤其是你沒有足夠資本的時候。
癩皮狗雖然長得醜,但力氣很大,反手就將帶傷的老馬的臉狠狠壓在了餐桌之上:“幹你娘的,你找死啊!”
見到這一幕,第六隊的人,立刻衝了上去。
結局當然是全軍覆沒。
看著整個小隊被摁在桌子上,李溪臣這個隊長再也忍不住了:“給你們三個呼吸放人道歉,不然你們會後悔的。”
很不幸,這個忠告沒有人當回事。
李溪臣歎了口氣,解下了辟易放在了桌子上。
“這麽快就把棺材都準備好了?”瘦猴到現在,也沒看見李溪臣眼中的怒火。
人在江湖混,眼神是最要緊的東西。你眼瞎,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就會承受一些承受不起的痛。
下一秒,瘦猴就爆發出了哭爹喊娘的慘叫。他的手掛在了身前,晃晃蕩蕩,顯然是斷了。
沒人看見李溪臣是怎麽出的手,他們寧肯相信是老馬用了什麽獨特的技巧反敗為勝,也不相信李溪臣這個文弱書生可以降服雍梁百戰之卒。
隻有南宮,臉上留出了訝然。
“放手,道歉,否則你們的後果,和他一樣。”李溪臣語氣很平靜,但不容置疑。
聽到這話,所有人才反應過來。癩皮狗又是吐了一句口頭禪:“幹你娘。”
李溪臣什麽都能忍,但父母在他心裏,是不容任何人侮辱的。
辟易開口,火刀出匣。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不動如山,侵掠如火。火字刀,古法百煉,剛猛不屈。李溪臣的眼神,已有殺氣顯露。
癩皮狗從未見過這種眼神,嚇得剛忙鬆手往後退。雖然他反應很快,但還是來不及。隻刹那間,他的左手小指便掉落在地,隨後鮮血從傷口如泉水般溢出。
“念你初犯,又顧及你的軍旅生涯,所以隻斷你左手小指。”李溪臣語氣冰冷,如死神降臨,“但要是今後還有人敢出言不遜,辱及家人,就不是斷指那麽簡單了。話,我放在這了,以後再犯,就別怪我不教而誅!”
所有人被這一幕嚇的噤若寒蟬,他們見慣了生死,但沒想到這個看似好欺負的少年,竟然如此殺伐果斷。
“放手!”李溪臣再次喝道。
這一次,所有人選擇了聽話。癩皮狗和瘦猴也隨之反應過來,隨即朝軍醫帳慌亂而去。
放回火字刀,李溪臣端起碗,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他平靜的對一臉震驚的隊員說到:“愣著幹嘛,坐下吃飯。”
原本對李溪臣滿心不服的老兵油子,此刻也沒了脾氣,乖乖選擇了聽命。
“李長官,你剛才真帥!”南宮那張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布滿了崇拜之色。
“少拍馬屁。”
“切。”南宮沒想到自己熱臉居然有一天也會貼上冷屁股。
雍梁
大軍,夥食一向不錯,李溪臣吃了八個白麵饅頭,一大碗肉羹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飯桶。”南宮輕哼道。
“我個子高,吃得多很正常啊。”李溪臣這話,明顯在影射南宮個子矮。
“你這話什麽意思?!”南宮齜牙咧嘴,眼看就要暴怒。
正在此時,夥房外走進了一隊硬裝佩刀士兵,領頭的趾高氣昂,一看就不好惹:“剛才誰鬧事!”
沒人回答,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安坐如山的李溪臣。
“喲,敢做不敢認?看來我們雍梁軍中出了個孬種啊!”小頭目踱步至李溪臣麵前,一手挎刀,一手叉腰。
“你看我幹嘛?”李溪臣笑著道,“鬧事的人去去治傷去了。”
“放屁!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給本官把這個目無長官的銬起來!”
南宮見狀,顧不上生氣,暗自扯著李溪臣的衣袖小聲提醒道:“他們是軍紀執法隊的,你要是被他們帶走,不死也得脫層皮。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別犯強!”
“哦。”李溪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算是明白那兩個人嘴為什麽那麽臭了,這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你不聾,我吐字也很清晰,沒必要說第二遍。”李溪臣背回辟易,伸出雙手道,“我犯了哪條軍法,你該怎麽執行就怎麽執行,別那麽多廢話!”
“好好好!”軍紀官掏出手銬,就將李溪臣雙手銬上,隨後怒道,“軍中鬧事者,按律禁閉五日,扣一月軍餉;行凶傷人者,杖五十;目無長官,出言不遜者,戴枷一日!數罪並罰,一分不減!”
李溪臣見親王尚且不彎腰,這一個七品小官竟然自以為尊,真是不知所謂:“行凶傷人,我認。但是鬧事的人是他們,我最多屬於防衛過當。最後我從不認為見到長官就該低聲下氣,之所以出言不遜是因為你無禮在前。所以禁閉和戴枷,我不會認。”
“這事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軍紀官說完,便命令下屬將李溪臣推至校場之上,命令當眾行刑。
“那你會後悔的。”李溪臣給出了最後的忠告。李溪臣隻受他該受的罰,如果這個不知死的軍紀官真敢枷他,那李溪臣就會讓這個人也失去手指。
可惜軍紀官並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給我用心打!”
這是一句聖朝執法部門中的黑話,意思是往死裏打,不能放水。一般聽到“用心打”這三個字,犯人就會直接哭著求饒認罪。
但李溪臣硬生生扛了五十杖,即使後背已經血肉模糊,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他直直的站在校場之上,如同一顆挺拔的青鬆,這一幕,震撼了第六隊的所有人。
軍紀官看李溪臣骨頭這麽硬,心中更是火起:“戴枷!”
“我看誰敢!”正當李溪臣準備掙開手銬,大鬧校場之時,一道熟悉的身影騎著白馬,劈過人潮,朝李溪臣飛奔而去。一身重重的鎧甲,根本無法擋住她那足夠絕世的芳華,尤其是那種高貴之氣,更是如萬古繁星,橫亙夜空,令人心生敬畏。
李溪臣看清來人的容貌,雖然渾身劇痛,卻依舊不忘玩笑:“我還以為你把我賣了呢...”
“呸,傷成這樣也沒個正形。”她口中雖然嫌棄,身體卻很誠實,她一把上前扶住了李溪臣的身體,隨後對著眾人怒道——
“是誰打了我秦傾城的夫君?!站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