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他已經做了無數次。

  可是現在，他卻不想做了。

  如果沒有她，他為什麽要那麽努力地活下去？以前有老爺子，現在老爺子也不在了，顧輕語也消失了，那麽，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麽還要自虐，也想不出自己是為了誰活下去，如果是為了他自己，就更沒有必要了，因為現在他的人生，已經找不到樂趣可言，連一心想弄死的敵人都已經掌握在手裏，算是報仇了。

  “顧輕語……我來找你了。”

  上前一步，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卻突然愣了一下。

  她的唇……

  比起先前無數次的冰冷，好像……多了幾分溫度，而且，柔軟了幾分？

  他愣了一下，心跳開始慢慢加速起來，然後，他顫抖地抬起頭，就看到了她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睛……

  心髒，在這一瞬間，仿佛停止了跳動。

  時間，仿佛也都停在了這一秒。

  慕玄清怔怔地盯著身邊的顧輕語，喃喃自語著：“如果這是夢的話，我再也不要醒來了……”

  顧輕語沒料到終於可以進入她的身體後，就聽到了這麽一句，本來想笑，瞬間眼淚就下來了。

  “你不醒來，我怎麽辦？”

  她開口，瞪著他，越想越生氣，發現他貪婪地盯著她，似乎覺得她是假的，是幻象，睜得眼睛八成都酸了，都不動一下，她好氣又好笑，咬著牙，想了想，直接湊上前，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她咬得極狠，直接就將牙紮進他的血管裏，吸他的血！

  刺痛的感覺讓慕玄清清醒了些，但這種痛感卻讓他終於有種自己活過來了的感覺，不管是不是夢，是不是幻像，此刻的他都不願意清醒，他任她咬著，甚至覺得這疼痛中有種幸福的感覺，他恨不得她咬得再用力一點，再深一點，最好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再也磨滅不去。

  顧輕語沒想到，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看起來一點也不難受，雖然他之前說過，她這麽做是在幫他，他並不難受，可是，她並不相信，被吸去全身的血，怎麽可能不難受？那是一種生命力正在活生生地流逝的感覺，怎麽可能不讓人恐慌？

  可是，慕玄清卻是真的……如此的平靜，甚至，將她抱得更緊了。

  “先生……你……”

  她鬆開他，怔怔地看著他，然後，咬了咬下唇，眼睛瞬間就紅了，“你……滿臉胡子，真醜！”

  她會說話了。

  跟幻像中不一樣，會動，會咬他，會說話……

  簡直，就像是真實的一般……

  疼痛的感覺已經在告訴慕玄清，這不是夢，不是幻像，可是，他卻生怕自己動一下，一切就都消失了，她又會變回那具冰冷冷的屍體，再也不會給他任何回應。

  他隻是深深地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不敢動一下，仿佛隻要動一下，她就會消失了一樣……

  顧輕語歎息了聲，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

  轉了轉眼珠子，她看著他的傷口愈合，他似乎也不難受了，於是……

  她伸出手來，慢慢地解開他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