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家先生從來沒有用無奈的語氣說過話，他說話的語氣向來是平靜的、冰冷的、無所謂的……

  大多數時候，是讓人猜不出他的喜怒哀樂的。

  但此刻，慕玄清的語氣卻是如此的無奈，這無奈的背後，便是縱容，如果再深入一點，就是寵溺了。

  顧輕語輕笑了聲，從背後將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就在他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故意撩撥他，道：“我要是不鬆開……你打算怎麽辦？”

  慕玄清沉默了幾秒，是啊，她要是不鬆開，他打算怎麽辦？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做法，應該是把她扔出去……哦，不對，如果是他以前的做法，他根本不會讓別人有騎到他身上的機會。

  沒有先例，該怎麽辦呢？

  他甚至發現自己是不排斥她這樣的舉動的，他的身體甚至在認真地感受著她的一切，她靠在耳邊時他的耳朵其實有些熱了起來，她那口氣吹得他的耳朵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她身上還是熟悉的香氣，還有，她的身體……幾乎沒有縫隙地貼到了他身上，很柔軟，很……

  引人遐思……

  餘光裏，慕玄清看到了目瞪口呆的白修齊。

  心神一震，他迅速地恢複平靜，“鬆開，當著長輩的麵做這種事情不好。”

  “長輩？”

  顧輕語挑了挑眉，然後，才看到了不遠處的白修齊。

  白修齊她是認得的，在原主的記憶裏是一位知名的國畫大家，隨便一幅墨寶就能賣出五位數，早期的作品不乏六七位數的，很多學美術的人都把白修齊當成自己的偶像。

  剛剛國畫組頒獎的時候，就是白修齊頒的獎，她還記得當時底下的人看到他神情有多激動，反應有多熱烈。

  顧輕語對畫畫沒有太大興趣，她目前唯一感興趣的就是……

  慕玄清。

  還有他身上的能量。

  再然後……就是賺錢了。

  但賺錢的目的最終也是為了能量。

  這一切都與白修齊無關，所以，顧輕語看到白修齊，神色十分鎮定，甚至帶著幾分好奇地對慕玄清道：“你認識白老師？”

  “白老師是我師父。”

  慕玄清解釋著，卻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些年他一直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和原本親近的人的關係，帝都不少人都認識他這位“先生”，但極少有人知道，國畫大師白修齊是他早年的美術老師。

  這麽做既是為了保護白修齊，也是為了不讓其他想討好他的人去煩白修齊。

  但在顧輕語麵前，他竟然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

  顧輕語當然沒有察覺到他對她的特殊，因為她也沒見過他跟其他人相處的模樣，就算她見過，她眼裏也隻有慕玄清一個人，根本注意不到其他人。

  他們都沒有察覺到不對，但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白修齊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對他這個弟子可是非常了解的，這十幾年來雖然慕玄清跟他見麵的機會不多，但他也知道，現在的他拒人於千裏之外，別說和外人了，哪怕是和自己的家人都沒有這麽親近的時候，他甚至不會跟其他人多說話，更別說讓別人離他這麽近，幾乎是騎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