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齊是真的覺得可惜，從這幅畫便可以看出作者的天賦有多高，雖然某些技巧還有精進的空間，但有時候天賦，畫作傳達的世界觀與情感比技巧要重要上很多。

  這也是慕夫人拜托了好幾次，他也隻答應偶爾指導，並沒有收慕艾當他弟子的原因。

  但此刻看到顧輕語的畫，白修齊不知為何有種當初看到慕玄清的感覺，激動到有些熱血沸騰了起來。

  他這輩子除了慕玄清就隻有一位弟子，對方在業內已經頗具成就，這次的國際繪畫大賽就是他主辦的，幾十個國家上萬位選手參加，最後決賽能在華夏舉辦，也是因為他。

  但那位弟子在他心中天賦遠遠不如慕玄清，隻是夠勤奮罷了。

  白修齊一直想再收一位弟子，本來還想著慕家那個叫慕艾的女娃好歹也是他這位得意卻惋惜的大弟子的侄女，雖然沒什麽天賦，但技巧不錯，也足夠用心，幾乎每周都會拿著新的作品來找他指導，並且他指導過後下一次她的畫也確實都會有進步……

  這樣也不輸給他第二個弟子了，他年紀大了，大概也遇不到第二個慕玄清了……

  便想著這次大賽後，沒有意外的話就正式收慕艾當他的關門弟子。

  沒想到，和慕玄清見了一麵，竟有意外驚喜！

  “這個顧輕語……是你認識的人？”白修齊問。

  他確實很好奇，慕玄清這十幾年來對誰的畫都沒有興趣，怎麽會特地跑到這裏來看這個叫顧輕語的女孩的畫？不過，畫得確實不錯，很像當年的慕玄清……

  “嗯。”

  慕玄清點點頭，不知為何，看到白修齊這麽欣賞顧輕語的話，他竟有種自家的小孩被老師誇獎了的微妙的與有榮焉的感覺。

  白修齊點點頭，“不錯，你問問她，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弟子？嗯……不，還是我待會自己問吧。她這樣的作品，一等獎沒跑的，待會就能見到了。”

  慕玄清失笑，“嗯，老師自己問吧，我也不清楚她會不會感興趣。”

  畢竟，雖然這幅畫顧輕語畫得很好，但可能是畫得太好了，慕玄清總覺得，顧輕語的世界……或許，畫畫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未必會答應。

  遠遠的，慕艾盯著白修齊，臉色發白。

  她已經被白修齊指導了好幾年了，幾乎每個星期她都會帶著自己的畫作去找白修齊指導，跟白夫人關係也不錯，經常指導完還跟白夫人一起聊天喝個下午茶什麽的，這些年來她更像是白修齊家的一個晚輩，而不是弟子。

  她跟白修齊見麵的機會很多，加上白夫人聊天時她有意無意的引導她說更多白修齊的事，慕艾對白修齊是有著旁人沒有的了解的。

  所以她很清楚，白修齊隻有在遇到自己喜歡的畫作的時候，會露出這種表情。

  這些年白老師無論是對她的作品，還是這次大賽華夏主辦方，他的二徒弟林修臣的作品，都沒有露出過這樣欣賞激動的表情……

  慕艾的心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