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爬牆
作者:西山秋色      更新:2020-07-25 23:12      字數:2205
  薑荷失落地“哦”了聲,仍然不減興致,聲音雀躍:“奴婢服侍您去沐浴。”

  “嗯。”

  “哎,蜜餞您不吃了嗎?”薑荷餘光瞥見那一盤顏色誘人的蜜餞,後知後覺地問。

  盛嬈搖了搖頭:“不了。”

  薑荷沒有多想,隻當是盛嬈一時興起,轉頭就沒興趣了,畢竟這樣的事常有。

  她歡歡喜喜地服侍盛嬈沐了浴,等盛嬈躺下,她吹滅了房間裏的燈,隻留了一盞油燈,笑盈盈地退了出去。

  聽到她輕快的關門聲,盛嬈緩緩地睜開了眼,一室的暖意似發了酵,熱得她心煩意亂。

  在聽到偏房的門關上的聲音後,黑暗中一隻纖細的手撩開了床幔,盛嬈一身單薄下了床,披上披風去了窗邊。

  她開了點窗縫,裹著毯子倚在美人榻上,寒涼如水的眼眸透過那道微微的縫隙,一瞬不瞬地看著天邊的弦月。

  昏暗的天光中不知不覺地有了亮光,很快那抹熹光就暈染開來,侵染了無邊際的夜色。

  在第一抹橘紅彌散上東方的天宇時,盛嬈動了動一夜未動的身子,她揉了揉針紮似的眉心,起身去書桌那研了墨。

  沒有任何猶豫地,一封寥寥幾語的信從她筆下勾勒出,尋尋常常的力度和筆跡讓人看不出下筆人的波瀾。

  盛嬈撐著書桌緩過眼前那陣發黑,平靜地將信折好,放入信封。

  在她拿著信走到門口時,偏房的門恰好被推開,盛嬈緊跟著推開房門,笑吟吟地倚著門框朝剛起的薑荷招了招手。

  薑荷見到她傻了眼,眼角困頓的水汽凝滯在那,呆呆愣愣地透著可愛勁兒。

  “您怎麽……”薑荷同手同腳地到盛嬈麵前,驚訝到說不出話,她看著盛嬈慘白的臉色,一道念頭忽地湧上心頭,讓她又驚又怒。

  “您不會一夜沒睡吧?”

  盛嬈輕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怎會,有事起早了而已。”

  “哦……”薑荷模模糊糊地淪陷在盛嬈的笑容中,一點沒有懷疑。

  她慢了半拍問:“什麽事這麽急呀?”

  盛嬈晃了晃手中的信,將之遞給她:“讓小七看過後,親口轉述給信中人。”

  薑荷一怔,雙手接過信:“奴婢這就去。”

  小七大名江祺,是保護盛嬈的侍衛統領,同時也掌管暗衛,平日很少露麵,亦很少離開盛嬈。

  江祺是塊油鹽不進的鐵疙瘩,故而盛嬈有意逗他,總是小七小七地叫他,美其名曰可愛。

  需要江祺親自去送的口信,可想而知其重要性,薑荷一刻都不敢耽擱,親手將信交給江祺才放下心。

  她回到主臥時,盛嬈仍站在簷下,纖瘦的身子靠著金絲楠木簷柱,似風一吹就會飄倒。

  薑荷快步迎上去:“早晨風涼,您在外頭幹什麽?”

  “等你呀。”盛嬈嬌笑了聲,隨著薑荷的動作進了房間。

  薑荷直接無視了她的胡話,感受著她身上的寒意,氣不打一處來,生著悶氣服侍她洗漱。

  盛嬈好心情地欣賞著薑荷的小別扭,末了才道了句:“去收拾收拾,過幾日帶你出去玩。”

  “您不會又要去找駙馬吧?”薑荷立即就想到了薛崇,語氣不由地拔高了,“這才多久!”

  她這麽大的反應倒是把盛嬈弄愣了,呆了下才回過神:“誰說要去找薛崇了?”

  “除了見駙馬,您還能去哪?”薑荷一臉的不信。

  盛嬈眨了眨眼,無奈而笑,聲音很輕,似是自言自語:“原來在小荷兒眼中,本宮已成了圍著薛崇轉的人了。”

  “難道不是?”薑荷狐疑地看了盛嬈幾眼,“您今日是怎麽了呀?”

  不是早在很久以前,長公主就圍著駙馬轉了?

  “沒什麽。”盛嬈搖了搖頭,“是本宮糊塗了。”

  “嗯?”

  “是去北方,大概要住段日子。”盛嬈沒有解釋,也沒有再胡言下去的心情,直接說了出來。

  “北方?”薑荷腦子繞不過彎兒來,北方有什麽好去的?再者,北方那麽大,去哪呀?北方……

  薑荷忽地打了個激靈,她震驚地看著盛嬈,磕磕絆絆道:“您……您……不會要去慶國吧?”

  盛嬈笑而不語,但那風輕雲淡的態度,讓薑荷直覺自己猜對了,頓時兩眼一黑。

  “您瘋了?好端端的去慶國幹什麽?讓駙馬知道了不得天下大亂?”

  薑荷語無倫次,不說其他的,這要是傳出去了,天下人要怎麽看長公主?

  “本宮不為天下人而活,天下人的眼光與本宮何幹。”盛嬈仿佛是會讀心術,一語道破了薑荷的擔憂。

  “您不在意,駙馬呢?這讓世人怎麽想駙馬?”

  “無論怎麽做都堵不住悠悠之口,何必在意。”

  盛嬈冷情到讓薑荷不知所措,她正欲再勸,就被盛嬈揉了揉臉頰,盛嬈直起身,朝她調皮地一笑。

  “本宮去睡個回籠覺,瑣事就勞小荷兒打理了。”

  “您早膳還沒用呢,要睡也得用過早膳呀!”薑荷氣到跺腳,這都什麽和什麽呀!

  盛嬈笑眯眯地捏了捏薑荷的包子臉:“沒胃口,和午膳一起用吧。”

  她說完就徑直上了床,留薑荷一個人在那惱怒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薑荷隻覺得心累到想自暴自棄了,好像什麽都亂了套,但她茫然地抓不住任何頭緒。

  難不成真要去慶國?一想到段秦,薑荷就頭痛欲裂,是段皇背著她給長公主灌**藥了?

  也不對啊,段皇的**藥有駙馬的厲害?

  駙馬到底哪天回來?再不回來長公主真要爬牆了!

  不知道是不是薑荷的念叨起了作用,在三日後,真有一封信十萬火急地從前線傳了回來。

  傳信的是暗衛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的信鴿,當然,在薛崇的威逼利誘之下,暗衛精心調教出來的信鴿已成了他訴衷腸的工具。

  隔三差五就有一隻信鴿從前線而回,帶回來的不是重中之重的消息,而是薛崇日漸長進,混不靠譜的情書。

  薑荷隻當這次也如往日,在見到信鴿後,立刻取下信鴿爪上綁著的信,喜不自禁地小跑進主臥,將之在盛嬈眼前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