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修羅場
作者:
西山秋色 更新:2020-07-14 21:28 字數:2265
“啊?”薑荷傻了眼,不回來了?就駙馬?不是她看不起駙馬,她還真就不信。
“您逗奴婢玩呢?”薑荷沒好氣地嗔了眼盛嬈。
盛嬈滿目促狹:“本宮要去燁城,他當然不回來了。”
一聽這話,薑荷徹底傻了,去燁城?她當然知道燁城在哪,正是不久前剛打下來的城池,大軍就駐紮在燁城。
駙馬當然也在。
薑荷半晌沒說出話,連帶著薛崇要回來過除夕的喜悅都衝淡了,喜?愛回不回!不回更好!
她一言難盡地看著盛嬈,想從盛嬈臉上看出玩笑的痕跡,但越看越心涼,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快到主臥時,她才組織好話:“這天寒地凍,兵荒馬亂的,官道上也不安寧,您去做什麽呀?”
“總不能次次等薛崇回來,本宮想見他就去了,不行?”
薑荷無言,長公主性子如此,理也是這麽個理,可長公主都對駙馬那樣好了,駙馬回來不是天經地義的?
身為男人,要長公主一個弱女子來回跑算什麽!
“什麽都您做了,還要駙馬幹什麽呀?”薑荷憤憤道。
盛嬈理所當然地回道:“被本宮寵著啊。”
“……”
“本宮意已決,至除夕之後的事也安排下去了,明日就走。”
“……”薑荷簡直要瘋了,明日?逗她玩呢!
“您真不是在逗奴婢玩?即使要去,明日也太倉促了吧!”
“車馬本宮已安排下去了,收拾衣物明日一早就來得及。”盛嬈絲毫不覺得過分。
薑荷臉色發黑,硬邦邦地道:“奴婢不同意!”
“小荷兒——”
薑荷氣惱地捂住了耳朵:“奴婢都將府裏收拾好了,您就別鬧了成嗎?您信不信奴婢今夜就傳信駙馬!”
見薑荷一副快哭了的樣子,盛嬈輕輕一歎:“若薛崇回來了,這個年還能安生?”
薑荷雖然捂著耳朵,還是聽清了盛嬈的話,她心裏當即就怒喊起來,怎麽就不能了?
“您……”找理由也要找個靠譜的理由呀!
可怒氣衝衝的話就隻說了個開頭就驟然而止,薑荷被氣到離家出走的腦子忽然地就回來了。
好像……還真安分不了?
想到慶國那個三天兩頭來刷存在感的皇帝,薑荷一陣無力,這要是讓駙馬瞧見了,不得腦熱直接殺到慶國去?
而且要是駙馬追究起來,要怎麽解釋?總不能說慶國皇帝從前年就一直要見長公主,見縫插針又是送信又是送禮的。
去年五月,駙馬前腳去和薛將軍匯合,第二日慶國皇帝就殺到了歸鳳城,自那之後來得可比駙馬勤快多了……
這些她哪敢和駙馬說?當然是瞞得死死的!
誰知道慶國皇帝是有什麽毛病,明知長公主成親了,還想得到長公主呢!
長公主對慶國皇帝無意,也未出格,明明是毫不心虛的事,她們不告訴駙馬是出自好意,怕駙馬分心。
但一恍瞞了這麽久,要是讓駙馬自己撞破了,總覺得有理都說不清了。
除夕佳節,慶國皇帝會不作妖?和駙馬不回來一樣不可能……
萬一碰上最差的局麵,慶國皇帝親自來了,那可真是修羅場了……
薑荷滿心疲憊,再也說不出勸阻的話,甚至想連夜走得了,省的夜長夢多。
她躊躇地問:“您打算一直瞞著駙馬?”
盛嬈也覺得無奈:“他心裏有數。”
隻不過不會想到段秦這麽瘋……
要是知道了,他絕對不會管燕國,也不會管謀不謀逆,而是會揮師北上,先打了慶國再說。
幸好他自來了西北,一直擔心她忌憚,自覺地將安排在她身邊,用來保護她的暗衛撤了,也沒有派人盯著她。
但紙包不住火,早晚要出事,希望能在滅了燕國之後吧。
薑荷聽到盛嬈這樣說,非但沒有輕鬆些,還更擔心了,要是駙馬真有數,能這麽平靜?那點數怕不是就九牛一毛。
不怪駙馬輕敵,誰能想到慶國皇帝這麽不顧身份和自持。
但若不是先有了駙馬,她還真想站慶國皇帝,身為皇帝還這麽癡情,委實不易。
可惜呀,先入為主,誰也沒有駙馬順眼。
希望駙馬能稍微冷靜冷靜吧,否則……
第二日盛嬈暗中離開歸鳳城,亦沒有傳信薛崇,打算給他來個驚喜。
薑荷對她的惡趣味十分無奈:“您不怕駙馬提早回來,倒時正好錯開?”
“他能卡著點回來就不錯了。”
“駙馬次次卡著點回來,您倒好,提前這麽多日子去。”
盛嬈看得十分開:“本宮去一趟要十日,他回來隻要兩三日,有什麽辦法?”
薑荷不情不願地認可了,他們夜裏不趕路,十日能到,白日已經是快馬加鞭了。
而且若不提前幾日到,駙馬估計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正如盛嬈所料,她們到燁城的那日,離除夕還有五日。
燁城在燕國內地,建築上是典型的燕國風格,狂放大氣,不似肅國的錯落厚重。
因著剛剛奪下,燁城城中肅國大軍處處戒嚴,一片蕭條之感。
盛嬈沒有在城中停留,馬車橫穿過燁城,直奔城外的大營。
來之前她還平平淡淡的,隻是隨心做出了個選擇,但真到了燁城,心情不受控製地就波動起來。
三個月不見,哪會不想他。
要不是被段秦牽製著,她大概早去前線了,一個人在歸鳳城著實無聊,不如在前線待著。
不能見到她家駙馬得勝歸來的飛揚之姿,太過遺憾。
馬車到大營時正值午後,煦煦的冬陽當空而照,曬得人昏昏欲睡。
肅國大營的氣氛比燁城還要緊張,士兵們寒甲利刃,氣勢凜凜,毫無春節的喜慶。
馬車徐徐駛入軍營,盛嬈被薑荷扶下馬車,頓生寒意。
她穿著襲緋紅色的金絲海棠宮裝,外披同色的海棠氅衣,妝容嬌豔,如晚春的一枝海棠,驚豔了枯寂的寒冬。
守衛的將領聽到通報後匆匆來迎:“卑職李跡參見長公主,未能遠迎,望長公主恕罪。”
“起來吧,是本宮未提前知會。”
李跡驚疑不定,忐忑道:“啟稟長公主,將軍尚未回營,長公主可要先去帥帳?卑職已派人去通知將軍。”
“駙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