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上藥
作者:西山秋色      更新:2020-07-14 21:28      字數:2222
  盛嬈在營帳裏待了一日,到夜幕降臨薛崇也沒回來,而是派人來送了信,說他今夜不回了。

  薑荷正好也在,當即就火了,等報信的士兵一走,她素淨的小臉立刻皺了起來。

  “駙馬如今麵子可真大,晾了您一日不說,還學會夜不歸宿了!”

  “你當他想啊?”

  盛嬈仍然端坐在案桌之後,案桌上已摞了一摞情報,而她還沒看完的另有一摞。

  她這一日就沒清閑過,薛崇不在樂得安寧,有他在一旁搗亂,她能看完這麽多就怪了。

  她早有他回不來的準備,畢竟盯著歸鳳城的這支大軍是燕國精銳,可以一當十。

  人人都知她在歸鳳城,找到機會擒了她這場戰役就可提前結束了。

  她家駙馬會打這支大軍的主意,讓她刮目相看。

  薑荷聽到盛嬈這樣問倒是沒脾氣了,可不是嘛,最急的大概是駙馬吧……

  “是奴婢衝動了。”

  薑荷還是有點不甘願,她覺得盛嬈對薛崇好過頭了,對薛崇好可以,但不能走下枝頭,那些路應該讓薛崇走,盛嬈隻要時不時勾著薛崇就好了。

  但現在呢?完全是飛下枝頭站在了薛崇身邊,過於便宜薛崇,讓她看不下去了。

  盛嬈理解薑荷的心情,換成容華在這,要明裏暗裏勸她三思了。

  想到容華郡主,盛嬈忍不住笑了起來:“前幾日容華傳信說先生又攆她走了,她要來西北陪本宮,不想在京城待了。”

  薑荷搖了搖頭,這一個兩個的……

  “這話您也能信。”

  “就是覺著好玩,在這委實無趣,我都想回去看戲了。”盛嬈十分可惜。

  “那您還來。”薑荷沒好氣地嗔了聲,無奈認命,“有駙馬在呢,您能多無聊?好啦,該用晚膳了,再看下去奴婢要心疼了。”

  薑荷一邊說著一邊湊了過去,佯裝凶巴巴地奪了盛嬈的筆,而後輕柔地給她揉了會肩才去端晚膳。

  饒是有薑荷盯著,盛嬈入睡也已是深夜了,第二日她宣了陳情,和陳情在帥帳裏商議了一整日,夜幕降臨還未停下。

  在夜色將深時,帥帳的簾子忽地被人掀開,一身血汙的薛崇莽莽撞撞地衝入。

  銀紅相間的鎧甲上布了幾道劍痕,更添凜冽之氣,淩亂的碎發張揚流氣,有幾縷黏在鬢角上,透著些許疲乏。

  而髒兮兮的臉上的那雙眼眸,亮如啟明,耀耀灼人心。

  薛崇滿麵的笑容在看到陳情時頓時愣住了,他按捺下心思,清了清嗓子:“你們繼續,我去換身衣服。”

  他說罷轉身就沒了影子,好像身後有人在追他一般,盛嬈甚至來不及開口。

  她無語地咽下近在嘴邊的話,收回視線聽陳情道:“時辰不早了,臣先行告退。”

  陳情十分識相,他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駙馬的生辰都快過去了,哪有功夫讓他浪費時間。

  盛嬈頷首:“今日有勞陳將軍。”

  “臣分內之事,長公主願聽臣言,是臣的榮幸,何來勞苦之說。”

  陳情不卑不亢地客套了句,行過禮之後退出了帥帳。

  陳情走後,盛嬈揉了揉發酸的腕骨,身上適時多了件薄薄的披風,薑荷心有靈犀地扶她起來。

  “奴婢還以為駙馬不回來了呢。”

  盛嬈失笑:“他的生辰又不是本宮的生辰,管他呢。”

  “照這架勢下去,您的生辰奴婢看著也懸了。”薑荷哼哼地嘟囔了聲。

  “那也沒法子,現在還沒正經打起來,往後就沒工夫慢慢悠悠了。”

  薑荷知道是這麽個理,打起仗來哪還有功夫管這些,她撇撇嘴,沒再計較這些。

  盛嬈回了營帳沐浴後過了一刻鍾,薛崇才回來,他換了身墨黑色的交領虎紋錦袍,雲織刺繡錦帶勾勒出勁瘦的腰身。

  一頭還滴著水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身後,水潤在漆黑的料子中,看不出痕跡。

  薛崇咧嘴一笑,大步過去接過薑荷手中的毛巾,自己給盛嬈擦起頭發。

  “辛苦姑娘。”

  薑荷輕哼了聲,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還貼心地將營帳外守夜的侍衛支走了。

  薛崇耳朵尖,聽到外頭的聲響輕笑了聲:“我還以為小姑娘要把我攆出去呢。”

  “薑荷有那麽不講理?”

  “哪呀,小姑娘和你一樣講理,隻不過涉及到你就一萬個不講理。”薛崇失笑道。

  “理虧的不是你?”

  “是我。”薛崇果斷承認,就算他不理虧也得認啊……

  盛嬈驀然地被他的小聰明逗笑了,她笑夠了才反思起來,這點小事值得她笑?她的笑點何時這麽低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他待久了,整個人都被他帶偏了。

  “本宮還以為你要半夜才回。”

  薛崇微微尷尬:“想和你一起過生辰。”

  “所以昨夜就不回了?”

  “昨夜是臨時有事……”薛崇底氣不足,為什麽會臨時有事?還不是他自找的。

  他想今日早點回來,故昨天一個勁地猛進,就沒停過,要不然昨日傍晚就可回來。

  盛嬈心知肚明,沒和他計較,她身子往後一傾,舒坦地整個靠在他身上:“傷哪了?”

  薛崇彎腰環上她,身體往她身旁一側,流裏流氣地扯了扯領子,指了指墨衣之下的傷:“喏。”

  盛嬈斜眸看了眼,那是一道不算深的刀傷,橫在他右側胸膛上,皮肉微翻,仍有血絲溢出。

  “沒上藥?”

  薛崇親了親她白皙的耳尖,嗓音壓低:“這不是等你嗎。”

  他不客氣地取出個小瓷瓶在盛嬈眼前晃了晃,語氣蕩漾:“我還想待會上了榻央求你呢。”

  正值他生辰,這麽好的機會哪能放過?

  媳婦兒親手給他上藥,想想都激動!

  盛嬈無語地瞪他,很想扒開他腦子瞧瞧裏頭什麽樣,他要是把這份心也用在戰場上,保準無敵。

  薛崇一點不懼,還笑嘻嘻地討了個香:“嬈嬈,疼。”

  盛嬈:“……”

  “這大熱天的,放著容易發炎,你不心疼我啊?”

  “你自己都不心疼,本宮心疼什麽?”

  “你都不心疼,我還心疼幹什麽?”薛崇故作無辜地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