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作者:
西山秋色 更新:2020-07-14 21:28 字數:2256
“遲了。”盛嬈無語地道,成親一年多了補聘禮,他腦子裏都是些什麽啊!
薛崇啞然,指尖調皮地在她臉頰上輕點了幾下:“雖然早知你是這個反應,還是讓我甚感挫敗。”
換個人不說驚訝和激動,起碼會表露出些許的心動吧?
盛嬈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想多了,換個人不把你當成逆賊和傻子算本宮輸。”
薛崇輕嘖,白瞎了這麽好的氣氛,按照他的幻想,她會莞爾地應下,然後眼神相對,情意流淌,水到渠成……
果然是他白日做夢……
他暗自惋惜,恣肆地捏了捏指下的俏臉:“我說真的啊。”
“本宮也說真的。”
“給個機會?”
盛嬈拂開他的手,鳳眸微凜:“不必。”
薛崇仍不死心:“嬈嬈——”
“本宮不需要江山為聘,本宮想要江山自己就唾手可得。”
“……”
薛崇無話可說,是哦,她要是願意,肅國還有盛齊什麽事?需要他給個燕國?
他剛生出來沒一會的豪情頓時蔫吧了下去,媳婦兒太強勢了真讓人頭疼。
“你這腦子一熱就來瘋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盛嬈無視了他的低落,嗔怪道。
“不算是腦子一熱。”薛崇底氣不足,“我現在冷靜了也想給你。”
“本宮要燕國做什麽?”
“別人以為我是為了肅國,隻有你我知道這是送你的,不是很爛漫?”
“……”
盛嬈簡直不想理他,他對爛漫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薛崇被她嫌棄的眼神一瞧,更加沒有底氣,有些掛不住:“話本上不都是這麽寫的?”
盛嬈哭笑不得:“你還看話本?”
“這種話本眉畫閣裏的姑娘們不是人手一櫃子?你沒看過?”
薛崇意外地道,前世他在眉畫閣無聊之下跟著看了不少,還真有點上頭……
“打發時間時翻過兩頁,那上頭的東西能當真?”
薛崇理不直氣也壯:“怎麽不能?”
“能也不必。”盛嬈直接道,一個肅國都這麽多事了,再加上燕國,還能有消停的時候?
薛崇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了掙紮:“你說了算。”
“戰場非兒戲,你別不當回事。”盛嬈沒忍住勸了句,就他這個不著調的性子,她忽然擔心了。
薛崇聞言又樂起來:“擔心我啊?”
“本宮的駙馬,怎能不擔心。”
“放心,我就跟你渾,其餘事我有數。”
盛嬈似信非信,體貼地沒有拆他的台,而是認認真真地道:“你別做多餘的事。”
薛崇頷首,又將她擁入懷中:“逗你呢,我對麻煩事避之不及,哪會自己往上湊。”
冷靜下來想想,他要是打下燕國,這麽大的功勳,盛齊要怎麽賞賜他?
輕了難以服眾,重了則他功可鎮主,而且盛齊哪會眼睜睜看著他拿下燕國。
但此刻站在這,佳人在懷,舉目遠眺,天高地闊,他當真豪情萬丈,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了副畫麵——
恢弘的曜日之下,他一騎絕塵,身後千軍萬馬奔騰,前方城牆高巍,萬人空巷。
她居高臨下站在城樓之上,衣袂翩躚,他在城樓下拽緊韁繩,翻身下馬,將所有榮耀奉於她麵前。
……
他始終壓抑著鋒芒,但她願他肆無忌憚,他就有些忽略不了心底的聲音了——
他要和她並肩。
兩人那日在鳳凰閣待到夜裏,夜幕降臨之後,千百盞華燈飄搖而上,映亮了整座歸鳳城。
而在那日過後不出半個月,兩國結束了長達半年的對峙,兵戎相見。
戰火由西南而起,起因是薛樊山受不了沒完沒了的試探,既然要打,那麽耗著無異於白白消耗糧草。
故薛樊山率先派人攻入燕國,打破僵局,致使這一戰沒有轉圜的餘地。
而在西北,則是燕國收到傳信後先行發難,大軍直逼歸鳳城隔壁的金林城。
宋義和杜宇威率二十萬大軍鎮守金林城,陳情仍然駐守歸鳳城,以防燕國偷襲。
大戰初起,三人都來求見過盛嬈,然盛嬈以病重為由,連陳情都攔在了府外,誰都沒見。
她似乎鐵了心什麽都不管,讓宋義和杜宇威既是安心又是不安。
兩人各懷心思,和燕國你來我往了兩個多月,在七月底,金林城失守。
無論從哪看,兩人的確是盡職盡責,挑不出差錯,城破實屬無奈。
在金林城失守之前,二人已命城中百姓暫時避難,因而城破之時沒有額外傷亡。
勝敗乃兵家常事,還沒有人在這一役上做文章,盛嬈亦暫且按兵不動,她對杜宇威的識時務還是滿意的。
但兩個多月還是早了些,在她的猜想中,金林城應該在九月失守。
金林城的提前失守打亂了盛嬈不少計劃,其中就有她家駙馬的生辰。
薛崇的生辰在七月九日,與七夕隻隔了一天,按陽曆恰在八月底。
金林城一破,燕國就不著急攻打下一城了,在一邊攻城的同時,還派人對歸鳳城虎視眈眈。
打算七夕那日和薛崇縱馬出城,在外頭放浪個日再回來的盛嬈無奈地打消了心思。
他倆太過顯目,估計剛出歸鳳城就被敵軍盯上了,屆時去敵軍大營一遊?
刺激歸刺激,她對當階下囚可沒什麽興趣。
她算是體會了去年薛崇給她過生辰的難處,誰能料到有一日她會為了個男人絞盡腦汁?
日子就在盛嬈的糾結中流淌了過去,七夕已在明日,但盛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某些人潑了盆冷水。
薛崇這些日子天天往軍營跑,美其名曰代盛嬈坐鎮,這日他深夜才回,回來時盛嬈已經躺下了。
盛嬈迷迷糊糊地被他摟進懷中,惺忪地嬌語了句:“怎不睡軍營?”
薛崇歉意地給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壓低嗓音道:“有話對你說。”
“嗯?”
“明日我和陳情打算會會燕國大軍,不能陪你了。”薛崇心虛地道。
盛嬈將他的話在腦中過了幾遍才回過味,略帶茫然地睜開眼,很快就清醒了,如水的鳳眸靜靜地看著他。
屏風後昏昏的燭光映照在床幔上,在床間暈開了朦朧的微光,借著這點光,盛嬈能模糊地看清薛崇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