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荷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恭恭敬敬地問：“長公主還有什麽吩咐？”

  盛嬈一陣頭大，這麽多年了，她第一次把人惹成這樣，怎麽收場都不知道。

  她無奈地看了眼薛崇，示意他出去，薛崇回了她個眼神：你一個人應付得來？

  盛嬈頷首，應付不來也得想辦法把人哄好了，逃了五天了，不能再逃避下去。

  薛崇見盛嬈點頭，沒有骨氣地放下了她，苦哈哈地從薑荷身邊過去，不忘給她們關上房門。

  小姑娘跟著她都學了些什麽啊，這威勢也太大了！

  他出去後，盛嬈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走到椅子那坐下，朝薑荷招呼了聲：“過來坐。”

  薑荷在那僵持了會才轉身走過去，她沒有坐下，而是直挺挺地站在那：“奴婢不敢。”

  盛嬈托著腮舀了勺紅豆湯壓了壓嗓子，道：“是本宮有欠考慮，讓你擔心了。”

  她話音剛落，薑荷的眼眶頓時就紅了，連日的堅持都鬆動了些，卻仍繃著臉色：“奴婢沒什麽可擔心的。”

  “本宮往後盡量克製點？”

  盛嬈沒把話說死了，就她和薛崇這樣的，“盡量”都有點算忽悠人。

  薑荷當然了解她，那點鬆動很快就沒了，怎麽就傻兮兮地會對長公主抱有期待？

  “長公主想做什麽不必和奴婢說，奴婢管不著。”薑荷扯了扯唇角，冷淡地道。

  盛嬈幹笑，她自己都覺著自己敷衍，但有些時候情難自禁……

  “長公主也不必和奴婢解釋，若無其他事，奴婢先告退了。”薑荷似是察覺到了盛嬈的為難，自退了一步。

  “本宮一向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安分不了，小荷兒太難為本宮了。”

  薑荷一聽這話，猛地抬起頭，紅彤彤的眼眶直直地看著盛嬈。

  “是長公主在為難奴婢，這和安不安分無關，但凡長公主有點心就不會這麽胡鬧！”

  盛嬈被她的兔子眼晃了神，心密密麻麻地難受起來，終是保證道：“就這一次。”

  “一次？您過兩日不是還要和駙馬去西南？您這樣折騰下去，身子能熬到什麽時候？”

  “西南離江南不算遠……”盛嬈說著說著就在薑荷氣狠狠的視線下止了聲。

  薑荷冷笑：“西南是不遠，但待不了幾日就要回京了吧？回京還有場惡戰，過去了這道坎還有皇上那座山，奴婢就問您，這一波一波的何時是個頭？”

  盛嬈無言以對，何時是個頭？她也不知道，可大勢就是如此，她走不走都要走下去。

  “本宮沒得選。”

  薑荷心裏一顫，眼淚不由地就掉了下來，她倉促地抹了抹眼角，帶著哭腔道：“但有些事可以免了不是？”

  盛嬈沉默了半晌，無奈地道：“免不了，於情，本宮不想薛崇難做，於理，薛樊山本宮勢必要見一見。”

  “奴婢不想知道這些，奴婢隻想知道您能等到塵埃落定的那日？到那日，您還能享受幾日歲月靜好？”

  “本宮計較不起這些了，兩個月前，誰想得到瑞安王府和右丞相府會一朝覆滅？局勢就是這麽緊張，非本宮所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