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時候有過臉。”薛崇可憐兮兮，“我不止腿麻了，心還麻了。”

  盛嬈：“……”

  薛崇握住盛嬈的手放在他心口：“我這顆心比我這張臉好多了，容顏易老，但心不會，阿嬈再考慮考慮？”

  “滾。”

  薛崇麻溜地擁著人在寬大的主位上滾了半圈，起身乖乖地晃了晃銅鈴：“滾完了，哪都不麻了……”

  盛嬈：“……”

  他是不是腦子有坑？

  在盛嬈看不到的地方，薛崇目裏多了絲黯淡，他已經不能把她的玩笑話當成玩笑了。

  她心裏恐怕真是這麽想的。

  幸好他還有個好皮囊。

  舒禮進來前做足了準備，抬頭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但衣裳並不淩亂。

  他頓時猜到了薛崇的小心思，他就說嘛，以他的眼力，這姑爺的名頭雖然坐實了，但姑娘顯然還沒有動情，哪會縱容姑爺放肆？

  要是真縱容了，那這姑爺還算是姑爺嗎？也就是姑娘的寵兒吧。

  “姑娘，姑爺。”舒禮叫了人，恭敬地站在那。

  盛嬈朝他勾了勾指頭，指著案桌上的情報：“過幾日出事後，動用所有人，嚴查瑞安王府。”

  她說了幾個和瑞安王府有牽扯的地方，舒禮挨著找出他們的情報，心有不解，但沒有質疑。

  盛嬈三言兩語和他交代了後日的細節以及事發之後的安排，舒禮越聽越心驚，額上滲出了冷汗。

  等盛嬈說完，舒禮猶豫地問：“姑娘想好了？”

  “當然。”

  “小人明白了。”

  “有人查怡清樓和眉畫閣就讓他們查，不必過多遮掩，盯緊我們的人，但凡起了心思，格殺勿論，我不希望出現背叛者。”

  盛嬈凜冽道，語氣裏的殺機不加掩飾，不但舒禮驚了，薛崇亦是驚訝。

  舒禮當即道：“見過姑娘的都是自家人，不會背叛，姑娘不正是因為信任才以真容露麵？不分青紅皂白就……恐不太好。”

  “人心可畏，做錯選擇僅需一念之間，我給過他們選擇，待他們不薄，還起心思就怪不了旁人，身處京城旋渦中心，念情即是自尋死路。”

  盛嬈威嚴地盯著舒禮，不留情麵：“如果你做不到，怡清樓的管事今日換人。”

  舒禮神情掙紮，咬了咬牙道：“小人必不負姑娘的信任。”

  “既然做，就幹脆些，你要是犯了錯，一樣是死罪。”盛嬈直接道。

  舒禮心中發苦，沉重地應了，來京之前兩位姑娘確實給過他們選擇，但誰知道素來隻識風花雪月的樓姑娘，狠起來這麽狠。

  不過也正如樓姑娘所說，曆來權利之爭皆是你死我活，一點差池足以滿盤皆輸。

  見舒禮的眼神變了，盛嬈才又交代了些瑣事，揮手讓他下去。

  舒禮剛出門，薛崇就撫上了盛嬈的太陽穴，一邊揉著一邊遲疑道：“阿嬈……”

  他理智上知道盛嬈的選擇是對的，但無法接受，這樣未免太不近人情。

  他更不想相信這話是從盛嬈口中說出來的，他的阿嬈啊，理應佇立枝頭俯瞰眾生，怎麽能沾染這些？

  但一想到前世落鳳城的慘烈，他又有種直覺，她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鐵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