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嬈不可置否，玩的就是他，她紅唇微啟：“本宮玩你什麽了？”

  “沒……”薛崇連忙否認，心花怒放地問：“這街還有很長，走到盡頭看看？”

  盛嬈矜貴地頷首，薛崇麻溜地將身旁的草編一股腦推給小果兒，揉了揉她的腦袋。

  “明日拿去太平街賣，薛哥哥改日再來看你。”

  “帶蕣華姐姐一起嗎？”小果兒天真地問。

  “當然。”薛崇一口回應，臨走挑出他編的草鳳凰，在攤子上放了點碎銀，“薛哥哥買來討好你蕣華姐姐。”

  小果兒輕應了聲，甜笑道：“祝薛哥哥和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薛崇抵著舌尖笑了聲，歪頭看向盛嬈，盛嬈往他懷裏靠了靠，不緊不慢地道：“房還沒圓，就想要孩子了？”

  她輕飄飄地收回視線，挪著蓮步將薛崇拋在身後，薛崇半晌沒動，眼見人已離他五步遠才跟上，心虛地跟在盛嬈斜側方，沒敢和她並肩。

  這話讓他怎麽回？

  他知道自己太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了，可是主動權盡數在她手中，而他著實摸不清她的心思和底線，生怕越了線惹她不快。

  她一向理智，就算是愛上了，也能輕易地抽身，他哪有什麽安全感？

  除非她親口說愛他，說盡甜言蜜語哄他。

  又除非他能一手遮天，隻為她一人之臣。

  薛崇心裏歎了口氣，上前一步握住盛嬈的手，和她肩並著肩，若無其事地道：“你什麽時候願意要孩子再要。”

  盛嬈眉眼略彎：“玩笑而已，少將軍這麽當真做什麽？”

  “怕你不高興，我今天招惹你不少次了，怕你容不下我了。”

  薛崇的坦誠淡了盛嬈看戲的心思，她雍容地笑了笑：“本宮還是欣賞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心思單純的少將軍。”

  薛崇扣住她的指節，無奈道：“嫌我憨了？我始終記著自己是戴罪之身，在尋到贖罪的辦法前，我沒有底氣。”

  盛嬈抿唇不語，他想要的底氣她給不了，至於贖罪……前世那些事他也算是蒙冤。

  他現在要做的不是讓她愛上他？可惜當局者迷，她並不想提醒，畢竟某些人憨起來還挺好玩。

  “不提這些了，難得你樂意，別擾了心情。”

  薛崇將人往懷裏帶了帶，壓低聲音，絮絮叨叨地說著街上的鋪子和人。

  他對這裏是真的熟悉，宛如後花園一般，見著誰都能打聲招呼。

  盛嬈感覺頗為奇妙，她從不知薛崇還有這樣的一麵，但仔細想想又合情合理。

  待到日暮西沉，盛嬈是被薛崇背回去的，她不由地放下了架子，像一個受夫君寵愛的小妻子，手裏舉著支糖葫蘆，享受著隻有她能享受的寬闊。

  林立的建築和喧囂的人群走馬燈般被遺落在身後，夜幕初升，星鬥如螢，一串串燈籠無聲點亮。

  薛崇唇上忽地貼了絲清甜，他垂眸一看，笑容滿麵，若春風盈盈。

  那是半個山楂。

  薛崇張口吃下，齒似不經意地在底下那個山楂上留了個印子。

  那印子碎了晶瑩的糖漿，破了嫣紅的薄皮，帶出點白中透綠的果肉，明晃晃的生怕誰看不到一樣。

  頭頂傳來一聲飄乎的低笑，薛崇彎著唇看著前方的燈火，在糖葫蘆再次遞下來時，唇角的弧度驀然變深。

  還是半個山楂，整齊的邊緣上缺了個口子，像是不小心多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