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牧言郡主
作者:沐流火      更新:2020-02-29 13:15      字數:3172
  “原來是為了你家庶子弟弟。”

  “弟弟就是弟弟,什麽叫庶子弟弟?”

  “牧言真是否幫人犯逃出噬牙獄還尚未定論,若要報仇郡主還是等等吧,莫要使了好心卻沒落得令弟的好意。”

  “王爺你說是阿真幫他逃脫的?阿真都已經生死未卜了,王爺怎麽如此歹毒?”

  公孫翎有些乏了,不想再跟這人糾纏。雖說牧言雪愛恨過與分明,性子也過躁了些,但到底是個真誠有性情的小姑娘,比那個牧言晟強多了。至少,她跟蕭祈煜成婚後不會對蕭祈煜生出陷害奪權之心。但當下若不給牧言雪一個交代,以她的性子可是要不死不休的。

  “郡主既然是為了私仇,本王就給你一個私了的機會。”

  “怎麽私了?”

  “令弟因他受的傷,郡主大可在他身上討回來。”

  什麽?牧言雪定睛看了看這人,“王爺在開玩笑嗎?”

  “我聽說令弟中了兩箭,不如本王讓郡主也射他兩箭,如何?”

  牧言雪心笑這人癡傻,自己的箭術可是冠絕全軍,不管力道還是準頭從不輸他人,被自己射上兩箭這賊人還有性命嗎?這個公孫翎到底什麽意思。

  “好啊,隻要他能接住我兩箭,這件事還有這個人我牧言雪絕不再追究。”

  “請郡主隨我來。”

  牧言雪一揮手讓這些府兵在門外候著,自己一人跟公孫翎進了王府。

  青年已經清醒了,他被安置在一間房中,這房間很普通,像是客棧裏的廂房。他醒來時正躺在床上,一扶額頭還能感到昨日的疼痛。然而這會犀珠不見了,從那女子身上拿回的玉玦也不見蹤影,看來是被人奪走了。青年起身想推開房門,可起身他便明白這房間裏設有結界,自己無論如何也離不開這床榻。

  “到底是誰?”

  他回想著當日情景,那些銀甲侍衛的服飾很熟悉,他似乎在哪裏見過。然而那個一直糾纏自己的女子呢?青年搖了搖頭,對這人並沒印象,不過不何她會有那塊玉玦?為什麽,她能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

  “蘇玦……她為何知道?”青年費解的躺倒在床上,“除了當年追殺之人又還有誰?”

  但這女子年紀輕輕,十二年前也不過一個小丫頭,她真會跟追殺有關嗎?或者,隻是蘇燁樓的故人好友呢?青年一時懊惱,後悔自己不該一時衝動傷了她。

  還有那牧言真,應該是死了吧。自己現在既沒拿到犀珠,也沒有逃出蜃天城,真是可惜了他的一條性命。門外忽然有了動靜,是易瀲音跟管家焉茴。

  “出來吧。”

  青年看了看周圍,結界撤了。

  他看著蒙了麵的紫衣女子,問:“是你設下的結界?”

  女子不答,隻說:“我已經在你體內埋下了懸絲,現在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也逃不出這寧王府,所以你出去後可別白費力氣。”

  這裏是寧王府?不是建律廷嗎?

  “你要我做什麽?”

  “了結一個麻煩,也讓我們看看你的能力。”

  青年避開她伸過來的手指,臉上滿是嫌惡。

  “焉管家,人就交給你了。”

  牧言雪跟羊寧王到了府中射場,這裏白石鋪地,看著很是文雅。不過多久她就見焉茴帶著一人過來了,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身穿一件普通的玄衣,一眼看過去牧言雪也不覺得他會有什麽能耐。能在宮中鬧出這麽大動靜,不過是姬灝無能!

  “王爺,就是他?”

  “不錯。”

  “王爺可準備好弓箭了?”

  公孫翎一抬手,便有下人將一副弓箭送到牧言雪手中。

  “郡主稍待,本王先著人將他捆綁起來。”

  “不必捆,都捆起來了還有什麽意思?”牧言雪搭弓就是一箭,沒成想青年一閃身,竟然輕易避開了,牧言雪動作一僵,“怎麽會?他竟然能躲開?”

  不服輸的牧言雪又是一箭,依舊沒有射中,等她再要搭弓時公孫翎卻攔住了。

  “郡主不是說好了兩箭?”

  “我說的兩前是要讓他挨上兩箭!”牧言雪又是兩箭齊發。

  “郡主,小心——”

  牧言雪一時被推倒在地,沒想到那青年竟生接住了她射去的箭矢,繼而返還給自己。要不是公孫翎手快,牧言雪早就中箭了。

  “此人極為危險,郡主還是早早回府吧。”

  “他叫什麽名字?”

  “不過一個身手好些的賊人,郡主不必掛懷,令弟因他受傷,本王自會讓他受到懲處。”

  牧言雪起身,又問了句:“本郡主要知道他的名字。”

  “蘇玦,此人名為蘇玦。”

  “蘇玦……”牧言雪默念著這名字,道別後即離開了。

  回去牧言家已是傍晚,牧言晟早從官署回來等候了。但牧言雪一進來就是輕甲加身,讓牧言晟覺得奇怪。

  “你明明是穿著騎裝進宮的,怎麽現在換上甲胄了?難不成還跟陛下去了軍營?”

  “不是跟陛下去了軍營,而是我自己去了寧王府。”

  “寧王府!”牧言晟臉上笑意頓消,緊張道:“你剛才穿著這個去寧王府了?牧言家的府兵可一起去了?”

  “帶了一隊人去。”

  “簡直胡鬧!”牧言晟一拍桌案,怒說:“我早就說了對寧王要小心謹慎切不可任意為之,你把我的話都聽到哪裏去了?”

  “你們朝堂上的事我管不著,我不是針對公孫翎。”

  “那你去寧王府做什麽?”

  “我是要那蘇玦性命的。”

  “蘇玦?何人?”

  牧言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說:“就是偷盜犀珠的賊人。”

  “他又與你何幹?”

  “他傷了阿真,當然跟我有關!”

  聽到這名字牧言晟就滿臉不悅,“我說過,不要在我麵前提這奴才的名字。”

  “他是我們的弟弟,不是奴才。”

  “她的母親不過一個西疆的賤奴,那女人滿腹心機將我牧言家攪得混亂不堪,她留下的孽種不配享有‘牧言"的姓氏。”

  “哥哥,阿真的娘親已經被祖父處死了,況且當年爹爹獨愛於她冷落娘親也不是她一個女子的責任,兒時你已經對他們母子百般欺淩,現在阿真都不在牧言家的大哥你還要怎樣?”

  “以前他是我牧言家的奴才,自從他跟了蕭祈煜就連奴才也不是了,他最好死在這次,要不然總有一天,我要親自送他跟他親娘團聚!”

  “他不是大哥的弟弟,卻是我牧言雪的弟弟,如果真有那天,大哥恐怕要先贏過我。”

  “你……”牧言晟被逼得無計可施,要不是這人一直護著,他早就了結完牧言真了。

  “我今天回來就是要收拾些東西,明天去宮裏。”

  “去宮裏做什麽?”

  “自然是照顧阿真,還有陪伴陛下了,既然陛下在朝堂上下了旨,我現在就是名正言順的。”

  “你二人未曾完婚何來的名正言順!你這樣是要把我們牧言家的臉麵都丟盡嗎?”

  小姑娘笑開了花,“我喜歡祈煜哥哥,難道想陪伴喜歡的人就會丟牧言家的臉麵?就算丟了,我在戰場上為大哥討回來不就好了?況且遲我早是要進宮的,這時候進去了也正好學些禮數規矩啊。”

  他這個小妹雖然從小善舞,但更擅武,性情也不比尋常女子溫柔乖巧,說到底都是被他這做哥哥的寵壞了,打生下來就無法無天的,才不過十七就隨自己上過幾次戰場了。不過這孩子的武藝和戰心都是超群,竟然真立下了不少功勞,女子尚且如此,也讓牧言家在朝堂上長了不少臉。

  想到這裏,牧言晟的火氣也消了大半,隻說:“我今日同寧王議了議婚期。”

  “嗯,是什麽時候?”

  “三月之後的初六。”

  “還要等三個月?”牧言雪撅起了嘴,不滿道:“為什麽不定在下個月就好了,我也找人查了日子,下個月二十一就是吉日。”

  “荒唐,天子大婚怎可如此草率,你這番行事豈不是讓眾臣無從準備無從應對。”

  “那就聽哥哥的安排,”小姑娘靠了過去,親自為牧言晟倒上一杯茶水,敬說:“我知道這件婚事是哥哥竭力而成,小妹敬哥哥一杯,謝謝哥哥為我了結畢生心願。”

  “你……在宮中萬萬小心。”

  “大哥這是說什麽話?我在宮中自然有祈煜哥哥保護。”

  “蕭祈煜,他這人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在宮中無人與你照應,不可大意。”

  牧言雪放下茶杯,又塞了顆酸梅在自己嘴裏,“那是他對別人,對我祈煜哥哥可好了。”

  他這個妹妹,真是被蕭祈煜迷瞎了眼。隻是牧言晟極力促成這番婚事卻不為牧言雪的心願,隻為牧言家興衰。幾年前蕭祈煜認下先皇的幼兒蕭虞則為子,不日又立為太子,他這是斷了眾臣的心思。不過,今日蕭祈煜既然答應立後,他與阿雪生下的孩子自然就該為太子,隻要等到這一日,他必會想辦法廢了蕭虞則,改立流有他牧言血脈之人。

  “對了哥哥,我今天去寧王府會了會那個蘇玦,他倒十分有趣,竟然能接我四箭。這樣一個能人即便在軍中也絕無僅有,難怪他能攪得宮中大亂。”

  “一個賊子而已,如果寧王想要給他就是了。”

  其實牧言雪知道傷牧言真的那兩箭是姬灝所射,可姬灝不僅掌管宮中禁軍還有城外的兩萬柏麟衛,這麽一個三品大將牧言雪可不能妄動,隻能找人當替死鬼了。不過現在牧言雪變了主意,如果這個蘇玦還有命,她定要為牧言家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