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文垂眸，思索片刻，道：“你有沒有聽過什麽教，或者什麽幫派？”

  “不知道。”

  李含文從手袖中取出一條手鏈，道：“這個，你見過嗎？”

  小乞丐接過手鏈，仔細看了看，搖頭，道：“沒有。”

  李含文笑了笑，從懷裏取出一塊餅，放到小乞丐的手裏，道：“這個給你。”

  小乞丐飛快的將餅收進懷裏，深深鞠躬，道：“謝謝小姐姐。”

  “回去吧。”

  說罷，李含文便與榮將軍離開了。

  短暫的沉默，榮將軍低聲，道：“那個小乞丐是在說謊吧？”

  “請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榮將軍遲疑了一下，道：“為了要吃的。”

  “這個理由，能說服你自己嗎？”李含文看向榮將軍的眼睛，緩緩道：“那孩子的眼睛很幹淨。”

  榮將軍眉頭緊鎖，雙眼中滿是掙紮。

  李含文嘴角含笑，道：“你不願意相信，你所看到的、聽到的，你覺的不可能，對嗎？”

  “我沒有。”李含文的話音一落，榮將軍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否定。

  “小乞丐說沒說謊，重要嗎？”說罷，李含文便往胡同外走去。

  榮將軍轉身，看了看土屋的方向，又看了看李含文的方向，呢喃，道：“樹皮、野草，能吃嗎？”

  帶著疑惑，榮將軍追上了李含文。

  沿著狹窄、髒亂的胡同，兩人走到大街上。

  白天的街道，與夜晚的街道沒有什麽不同，緊閉、破敗的商鋪，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行人，整座城市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整個上午，榮將軍似是受了什麽重大打擊般，滿眼震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正午時分，兩人順著人流走到一處空地附近。

  巨大的空地內，站滿了人，這些人的手裏都拿著一個碗，她們的衣衫破爛、神情麻木。

  空地一側站了很多官兵，士兵們的手裏都拿著鞭子，每有不好好排隊、或是不聽指揮的人，那些士兵就是狠狠的抽打這些災民。

  看到災民被打，榮將軍滿眼震驚的低呼，道：“怎麽會這樣？”

  李含文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朝被官兵打的那名女子走去。

  看到有人接近，女子迅速將手中的碗護在懷裏，一臉戒備的看著李含文，“你幹什麽？”

  李含文一臉親切、友好的說，道：“我扶你過去。”

  “不用。”女子護著碗，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遠了。

  李含文微微垂眸，看著地上的水漬，微微出神。

  她會走過來，一是因為，她想看看這些災民吃的是什麽。二是因為，剛剛那人佯裝摔倒躲開了士兵的鞭子，她想看看那人的脖頸處有沒有刺青。

  榮將軍見李含文一臉落寞的站在那裏，心中不由有些心疼，她還是一個孩子，卻要麵對這些事，她的心中也不好受吧？

  她給小乞丐食物，去扶摔倒的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

  榮將軍走到李含文的身邊，幹巴巴的安慰，道：“別太難過了。”

  聞言，李含文愣了一下，難過？她什麽時候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