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紅葉居然點了頭，白石的第一個想法是——員工想錢想瘋了。

  二十多天夠研究個球：“你想騙到經費就跑？”

  紅葉搖了搖頭：“我攢了一年的帶職休假，一直沒想好應該去哪。後來小忍告訴我，她正在打工的世界很合適。

  “我來之後，發現的確是這樣——這裏時間流速奇特，生物技術上限高，而且資金充裕，所以我打算把假期用在這裏。”

  “……帶職休假？資金充裕？”你和係統都是魔鬼吧，大魔鬼壓榨小魔鬼，小魔鬼壓榨無辜酒廠。

  “是的。在之後的一年時間裏，我的工作依舊是輔助您完成任務，但不再需要每天匯報。您也可以在25天後，重新召喚其他看店的員工。”

  ……聽上去還不錯，相當於係統往酒廠派了一個臥底。

  而酒廠又的確很能搞事，能得到它們情報的話，很多任務都會變得方便。

  正想著，光屏忽然彈出，裏麵飄出兩份係統擬定的合同。

  ……嗯？兩份？

  眼睜睜看著其中一份落到了自己麵前，白石下意識的往後一仰，貼住椅背：“我也要去？我進去幹什麽，當宮野明美那種炮灰？”

  光屏裏的q版助手搖了搖頭。

  她頭上扣著老板帽，有模有樣的拎著一根手杖，唇邊還用墨水畫了兩撇八字胡，這位資本家看向紅葉，啪的打了個響指，很有範兒的朝白石一指，讓她解釋。

  紅葉淡然道：“我擅長兩類專業——製藥和彈爆，不過被介紹進組織的時候，我隻提了製藥，彈爆就安到您頭上了。兩個人可以有兩份工資。

  “我掌握的相關知識，都在發給您的電子書裏，遇到處理不了的突發狀況，您也可以聯係我，員工管理界麵有私聊欄。”

  這是前請提要。

  說完後她又補充了一下待遇：“試用期年薪40萬，接到外包任務有20的提成，配車，出差報銷。”

  “……”

  白石本來已經把合同推開了，但不知為什麽，聽完這段話一低頭，那一遝紙又被他重新扒拉回了眼前。

  ……不過，審視一番自己的實力，再想想酒廠炮灰的陣亡率：“能掙到錢，也要有命花啊。”

  “不用擔心。”紅葉以為這是在說她，“我身上最優先的契約，是和您之間的召喚契約，隻要您不死，我就也不會死。”

  “……如果我先領了便當呢？”

  “您怎麽會這麽想？我看起來是那種愛錢勝過愛老板的人嗎？”

  紅葉從合同上移開視線，抬頭看了白石一眼。

  撞上他疑惑的眼神後，紅葉仿佛明白了什麽：

  “係統有鎖血功能。如果真的遇到那種情況，我會在規定時限內繳納修補金，幫您修複好身體。”

  “簡單來說，因為新公司的薪酬很高，所以在被公司辭退並花光存款之前，我們都是不死的。”

  “……”信息量有點大，白石消化了兩三秒，看向q版助手，“還有這種功能？以前怎麽不說？”

  q小姐目光忽然變得充滿譴責，她旁邊幽幽展開一枚對話框，框邊畫著幽怨的鬼火：

  [按照程序設定，存款達到100萬円時，將開啟該方麵的引導教程]

  “……”

  明明貧窮也不全是他的錯……

  白石無事發生般扭開頭，裝模作樣的翻了翻係統準備的合同：“我沒有問題了。”

  話雖如此，在簽訂前，他還是做了一點別的嚐試。

  ——鎖血掛雖然很棒，但不死，也不等於絕對的無敵。

  首先，修補傷口要花費大額資金。

  此外，本體作為一個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更容易被鎖定和定位，如果運氣不好被抓去蹲監獄，想逃出來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就算費盡心思逃出來一次兩次三次……如此循環往複，總有一天，他會像某基金會裏的物品一樣被嚴密看管，難以脫身。

  所以還不如試著用假麵簽協議，至少它在逃跑方麵天賦出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合同並不是酒廠直接給的，而是係統弄出來的某種契約，簽訂以後，就會自動搞定身份來曆等等方麵。

  看著合同的簽字處，白石發動假麵，想試著用這個身份趟趟雷，雖然一天三個半小時不太夠用，不過，酒廠的工作或許也沒有那麽多……

  切換成小號，把本體丟在椅子上。白石重新拿起那份合同時，首頁忽然生成了一項附加條款。

  ——在與組織成員共同行動，或保持聯係的情況下，不消耗假麵的時長和次數。

  另外，假麵圖標的下拉鍵忽然亮了。

  “……這是什麽，新皮膚？”

  盯著下拉後出現的縮略圖研究片刻，感覺不太像裙子，白石這才警惕的抬手，在上麵一按。

  身上的衣物忽然刷新，白石第一時間唰的低頭……很好，是正常的褲子。

  他放下心來，走到穿衣鏡前打量著自己。

  新造型和原版截然不同，休閑了很多，也不如之前正經。看上去完全像兩個人。

  ——西裝已經消失，他身上現在是一件黑色兜帽衫，配寬鬆的牛仔褲。

  臉上的麵具也沒了，換成了一副黑色口罩。手套依然有，但是也變成了半指，可能是為方便擺布炸彈。

  白石試著摘掉口罩，或許是考慮到某些黑衣組織的成員過於謹慎，不會允許他永久蒙臉，這一次，他居然成功了。

  下半張臉，和原版假麵長的一毛一樣，很省經費。上半張同樣和白石自己的長相不同，但也還算符合審美。

  這麽看來，西裝形態的麵具，說不定也已經改成了可摘，再看看露出來的半截指頭，手套或許也能行。

  白石試了一下，還真的可以。

  ……突然給了這麽多福利，這是多想讓他快點進酒廠撈錢啊。

  不過，本來就是在為腎打工，既然現在苟命已經不成問題，那也該多幹點正事了。進酒廠替自己當臥底，聽起來還挺有意思。

  白石回到桌邊，用假麵形態簽完合同。幾張紙很快化成光點回到光屏裏。

  之後，白石看了一眼假麵狀態的倒計時，它果然已經停住不動——紅葉現在也已經是正式的酒廠臥……呸，員工，和她待在一塊的時候，也算是“與組織成員共同行動”，不消耗時間。

  合同生效後，白石還領到了兩件能收入係統背包的設備——一部體型不小的直板手機，據說它會根據時代變遷，自動改變形態。

  此外竟然還有一把槍——平平無奇的格洛克17，9口徑，能填裝17發子彈。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數據。實際上，隻要不一直被人盯著數，它可以打到天荒地老，子彈錢會直接從黑衣組織的賬戶上扣。

  ……想想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為了今後不浪費子彈，先去打個幾百發適應一下好了。

  紅葉行動比白石更快，已經領到了組織發的車。

  第二天，兩人在離偵探事務所幾條街外的地方碰麵，打算去郊外的射擊場，讓白石學到的紙麵知識盡快轉變為實用技能。

  為了盡量把本體撇清出去，白石交代過紅葉，讓她不管有事沒事都別去店裏，私聊聯係。

  這次出行，白石也沒用本體。

  他先變成貓叼著精靈球出門，在進到紅葉車裏以後，才偷偷恢複成口罩假麵的形態，反正在她旁邊，假麵時間不會被消耗，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