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你倒是還我啊
作者:風中的陽光      更新:2020-06-17 12:19      字數:3845
  沈嶽是真嚇壞了。

  任明明因過度驚嚇,神經係統癱瘓後,不但不會鬆開鎖腿,反而會因為早前大腦所下的命令,進一步鎖緊,隻能用藥物來產生肌無力效果。

  沈嶽很清楚這個道理。

  問題是,他怎麽能和任明明這樣子,去醫院?

  就算是能去,他能堅持到樓下嗎?

  他無法呼吸已太久,大腦高度缺氧,眼前開始發黑,甚至意識也有了模糊症狀。

  “我要是這樣子被憋死,相信幾千年後,人們還會在茶餘飯後,暢談我們的英雄事跡。”

  眼前開始有小星星在飛的沈嶽,心裏胡思亂想這,終於張開了嘴。

  吐氣後,又吸

  空氣質量很差勁,汙染程度至少得有十七八級,而且含氧量相當低。

  但這已經足夠暫時緩解大腦缺氧症狀,讓沈嶽扛著任明明走到床前,慢慢彎腰跪在床上。

  任總平躺在被子上後,眼瞳終於動了下,僵硬的大腦開始運轉。

  早在警校時,任明明就已經聽教官講述過神經係統癱瘓後的案例了。

  也知道這種情況一旦發生,就不是人能控製的,隻能借助藥物,或者長時間的按摩肌肉,才能逐漸激活神經。

  她現在,就是遭遇了這種情況。

  能思考,能說話,甚至也能隨便抬頭,擰腰,揮舞手臂。

  更能哭。

  但就是不能讓兩條腿聽話。

  腰部以下的神經係統,處在一片可怕的死寂中,卻依舊在執行在癱瘓前接受到的大腦指令。

  淚水,嘩嘩的往下流淌時,任明明緩緩的伸手,從枕頭下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這把水果刀,是展小白在聞燕舞失蹤後,獨居沈嶽家擔心晚上會有人闖進來非禮她,特意準備的。

  任總住進來後,來她房間裏聊天時,曾經見過這把水果刀,當時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展小白藏在枕頭下的這把水果刀,沒機會用,卻方便了任明明。

  把任明明平放下後,沈嶽所受的壓力大減,總算能艱難的把腦袋抬起一點點,讓鼻子露出來,可以盡情的呼吸了。

  才呼吸一口含氧量極高的空氣呢,就看到眼前寒芒一閃!

  任明明動手了。

  她沒有刺向沈嶽,而是狠狠刺向她自己的心髒。

  腰部以下的神經係統癱瘓後,無論是去醫院,還是被按摩,她都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尷尬,卻能用死亡,來向世人證明,她是個思想清白的好女人。

  我靠,這傻女人要自殺!

  剛抬頭的沈嶽嚇了一跳,慌忙抬手,及時抓住了她手腕。

  “鬆開我!”

  任明明嘶聲尖叫著,反握水果刀的右手掙紮著,左手也沒閑著,伸手就往沈嶽臉上抓來。

  沈嶽不想她自殺,當然更不想被她把眼珠子摳出來,心中重重歎了口氣,左手又抓住了她手腕。

  任明明不住尖叫著,拚命掙紮。

  特麽的,該怎麽能讓她冷靜下來?

  不能說話的沈嶽,很是為難,更擔心她會在一心求死的瘋狂中,想到咬舌自盡這種愚蠢的辦法。

  幸好,沈嶽嘴巴不能說話,卻能吐氣,還能伸舌頭

  那種事,就算打死沈老板都不會幹的。

  搞成當前這樣子,他已經羞愧的要抹脖子上吊了,再用那種方式,就算能製止任明明的發瘋,他死後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啊。

  可是,除此之外,該用什麽方式,讓處於瘋癲狀態下的任明明,能領悟到“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沒誰知道,我們就能當什麽事都發生過,該幹嘛,就幹嘛”的道理呢?

  就在沈嶽絞盡腦汁想辦法時,任明明終於想到了,除了揮刀自殺外,她貌似還能咬舌頭。

  於是,任總立即張嘴,伸出了小香舌。

  話說,咬舌自盡也是個技術活,不是隨便哪個人隻要咬斷舌頭,就能幸福死翹翹的。

  咬舌頭的簡單流程,是盡量把舌頭吐到最外,牙齒從舌根處,用最大的咬合力,哢嚓!

  舌根被咬斷後,鮮血就會狂噴,很快就會失血而亡,而且沒有任何止血的辦法。

  如果沒有咬斷舌根,不能快速失血死亡,以後隻能當個啞巴。

  咬舌自盡這種事,對警校高材生任總來說,壓根沒有任何難度。

  她把小香舌盡可能全部伸出來,剛要全力猛的咬下去,卻突有說不出的感覺,從某處電般傳來,一下吹散了所有的力氣,讓她雙眸驀然呆滯。

  她的下肢神經係統癱瘓後,卻不會影響某些最為敏銳的神經。

  淅淅瀝瀝好幾天的秋雨,終於在清晨五點半時,停止了。

  曙光,自東方遙遠的天際散出,映出五顏六色的絢麗。

  今天,注定是個好天氣。

  任明明癱瘓了的下肢神經,終於在某人不住按摩了足足五個多小時後,恢複了正常。

  沈嶽低著腦袋的爬起來,幫她把兩條腿放平,又扯過被單蓋在住了那具完美的嬌軀,然後默默的下床,拿起水果刀,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出了屋子。

  我嶽哥也想自殺。

  沒臉啊,太沒臉了。

  他和那麽多個女人來往過了,隻有被伺候的份兒,什麽時候伺候過女人啊,雖然是用手。

  他能肯定,他要是自殺,誰都救不了他。

  問題是,他死了後,誰來繼承他的遺產,照顧他的大丫鬟?

  陳明夫妻知道噩耗後,依著嫂子的暴脾氣,肯定會把他的屍體從棺材裏拖出來,用鞭子抽上一萬年。

  現在每天都穿著將校服,踩著高腰馬靴眼巴巴盼著他的黎小草呢?

  雲霞呢?

  那麽多人希望他能長命百歲,如果沈嶽因救人才自殺,對得起誰啊。

  洗個涼水澡,冷靜冷靜先。

  站在盡情傾灑涼水的花灑下,衝了足有十幾分鍾後,沈嶽終於放棄了愚蠢的自殺想法。

  看來,臉皮厚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幫、幫幫,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沈嶽沒理。

  除了這會兒總算清醒過來的任明明,還能有誰來敲門。

  門開了,果然是任明明。

  她裹著被單,倚在門框上,眼神相當複雜的看著他,很久都沒動一下。

  沈嶽關上了水龍頭,皺眉淡淡的問:“任隊,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你、你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就把你碎、碎”

  任明明聲音很沙啞,說到這兒後,說不下去了。

  沈嶽冷笑:“嗬嗬,繼續說啊。怎麽不說了?沒臉說了是吧?好,那我替你說。”

  隨手扯過一條毛巾,沈嶽胡亂擦著腦袋,擦著任明明的*走出浴室,就這樣大咧咧的坐在了沙發上,不知廉恥為何物的樣子:“任明明,你給老子聽好了,這是我家!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沒權利,在我沒在家時,私自跑來我家。任隊,你是幹這行的,應該比我更清楚,私闖民宅是一種什麽行為。”

  背對著他的任明明,緩緩轉身看著他,啞聲解釋:“是展小白同意我”

  沈嶽現在最煩的,就是別人和他提到這個名字了,當即打斷她的話:“任隊,我再重申一次,這是我家!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沒權利,讓你住在這兒。隻要我願意,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報警。”

  任明明用力咬了下嘴唇,無聲的冷笑。

  沈嶽這態度,讓她很生氣,也懶得再解釋什麽。

  沈嶽問:“你冷笑什麽?你私闖民宅,又強行羞辱了我,還有理了?”

  “我、我”

  任明明小臉驀然漲紅,腦子一熱:“我可以還你!”

  沈嶽馬上追問:“怎麽還?”

  任明明沒說話,隻是看向了他身上的某個東西,又咬了下唇。

  沈嶽也無聲的冷笑,抬手擺了擺;“來,你還我。”

  任明明嘴唇咬的更用力,臉更紅。

  沈嶽譏笑:“切,口是心非的家夥。”

  “不就是還你嗎?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任明明被激怒了,忽地把被單甩在了旁邊,快步走了過來。

  因她步伐很快,那倆個徹底被解放出來的粉團,上下甩動幅度相當大。

  欣賞性相當高。

  任明明快步走到沙發前,單膝跪地,伸手就抓了起來,低頭,卻又愣住。

  看著臉色逐漸蒼白的任明明,沈嶽有了很大的報複感,得瑟起了兩條腿,陰陽怪氣的問:“你倒是還啊。不敢了吧?不敢就少在這兒給我逞英雄,趕緊的穿上衣服滾蛋。和你說,我最煩你這種自以為是的、的”

  沈嶽說不下去了。

  被還賬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隻是剛才他用手,任明明卻是看來,這是還利息了。

  金色的太陽,終於從東方悄悄冒出腦袋時,任明明從地上站了起來。

  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汙漬,卻又張嘴,呸的一聲,吐在了沈嶽臉上,她滿臉都是輕蔑的樣子:“小子,我不再欠你的了。以後,要是讓我聽到風聲,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

  看著快步走向次臥的任明明,沈嶽感覺她變了很多。

  幾分鍾後,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衣的任明明,從臥室內走了出來,看都沒看某人一眼,徑直傳過客廳,開門。

  沈嶽連忙扯過一個沙發靠背,擋在了身上。

  幸好外麵沒人。

  任明明出門,在反手帶上門時,又說:“小子,次臥是我的房間。晚上,我會回來休息。”

  說完,她用大力關門聲,讓沈嶽閉上了嘴。

  “特麽的,現在的女人,怎麽都這麽不要臉了?”

  抬手擦了擦臉後,沈嶽又覺得不要臉,有時候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不要臉要比不要命強很多。

  悻悻的重新衝了涼水澡,沈嶽回到臥室剛穿好衣服,正考慮著睡會兒,以保證晚上六點召開的竟拍會上,能精神百倍迎接冷場或譏諷時,手機響了。

  是牛猛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猛哥用氣急敗壞的聲音叫道:“嶽哥,請賜予我當個混子的權利吧!我、我實在受不了被法律約束。”

  沈嶽正煩著呢,張嘴就罵:“滾!有什麽屁事,趕緊說。”

  “剛才姓馬的給我打電話來說,取消了我們在會展中心召開競拍大會的活動!”

  “什麽?”

  沈嶽一愣。

  牛猛再次重複:“姓馬的,取消了我們在會展中心的活動。”

  “為什麽?”

  沈嶽開始佩服自己的鎮定功夫了,聽清這個消息後,竟然沒罵娘。